第311章 力量
「僭主到底是什麼啊？」
安南來到了學院中的一處偏僻無人的庭園。
他輕聲呼喚了某位學院中的熟人，對方無聲無息的隨即而至。
「守門人，為什麼有人會想要主動成為僭主？」
「因為，力量。」
高大而且魁梧的守門人，簡短地回答了問題。
「力量呢。」
安南半靠在庭園的牆壁圍欄上，抬頭仰望著無星無月的黑暗卻清晰的夜空。
「是怎麼樣的力量？」
「超凡脫俗的力量。」
守門人低沉的聲線，並沒有迴蕩在小小的庭園中，僅僅只傳入了安南的耳里。
「真真正正的名副其實的，超凡，脫離凡俗，不生不滅亦不死，超脫一般的超凡存在。」
「這麼誇張的嗎？」
安南還是有點難以理解。
這種形容有點太抽象了。
尤其這裡是低魔世界——應該是低魔世界——突然出現所謂的超凡，是真的無法讓人這麼快就接受得到。
就算是能夠復活的混沌的魔女，也不過是掠奪其他的生命而獲得長壽，不能算是超凡脫俗的。
「守門人，變成像是你的樣子嗎？」
「我並不完全，我沒有真的超凡，因為我在巫女的指引下踏上了第一階梯的時候，拒絕了繼續走下去，所以，我才會成為如今這般的模樣。」
守門人是有問必答，甚至還進一步進行了講解。
「第一階梯？」
安南發現自己好像聽見了某些重要的關鍵字。
「學院的那班研究者，是這麼命名的，超凡脫俗的，通往究極的階梯，而我，就是在踏上了第一階梯的時候，拒絕並殺死了我的巫女，變成了僅僅只踏入了半步，這麼一種不上不下的存在。」
「是這樣嗎？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呢。」
「因為你之前沒有問，不過，既然你現在問了，那麼我就會回答，你會進行這般的題問，也就代表了你對這些事情產生了疑問。」
守門人低頭看著一面若有所思的安南。
「安南，不要接觸巫女，我建議你一見到巫女就殺死她，又或者是遠離對方，不要成為真真正正的僭主，不要踏上那不應該存在的超凡的階梯。」
「就算，明明是超凡脫俗的道路？」安南反問道。
「超凡脫俗，只是一個好聽的說法，一個門面的形容，這種道路之上，這種道路之中，這種道路的盡頭，存在的，就只是大恐怖。」
面無表情的守門人散發出一種肅殺的嚴肅氣息。
「大恐怖？」
安南抬頭注視著彷佛存在於陰影之中的守門人。
「守門人，你在巫女的指引下，踏上了所謂的階梯的時候，到底看見了什麼？」
「我已經說了，就是大恐怖。」
守門人不厭其煩的重複說明。
「那時候的我，遭到巫女的迷惑，我迷失在力量之中，我追求著那所謂的超凡脫俗的道路，然後，我成功了，
我在適當的時候，在高天的星光的照耀下，踏上了第一階梯，我在無盡的階梯之上，看到了無數的門，那時候我就明白了，非常自然的明白了，我需要做，就是穿過這些大門，追求那階梯的終點。」
安南安靜地聆聽著。
他知道這個高大得過分的男人的話還沒有說完。
「一切都像是本能一般，我踏上階梯的時候就已經理解到了，但是，我並沒有穿過第一階梯的大門，因為那時候充滿好奇的我，極其偶然的看到了，看到了門戶之後的，大恐怖……我清醒過來了。」
擺脫了力量的沉醉，清醒過來的守門人，退縮了。
要是他繼續被迷惑下去，要是他真的穿過了第一扇門，那他就會真正的成為第一階梯的「超凡者」。
可是，看到了那份恐怖的他，已經無法繼續前進。
「那個時候，我只能前進，我不得不前進，如果要停止下來，唯一的方法，就是斬斷階梯的指引，也就是，殺死我的巫女。」
於是，守門人殺死了自己的巫女。
更準確一點的說，已經半步踏上了階梯的他，命令依然存在於現實的自己的巫女，自殺。
他的巫女沒有任何的疑問，巫女乖乖的聽從了自己的王的命令，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失去了巫女的指引，我再也無法踏前一步，但是同樣的，我也無法後退了，我變成了現在這般不上不下的存在，卡在了第一階梯之中，我脫離了現實，但也沒有成功的超脫。」
「可是，你現在，就在這裡。」
安南當然是知道眼前高大的男人，一般人根本是無法觀測到的，要不是自己有著超過了某種臨界點的靈性，恐怕也無法和這個男人接觸。
說接觸或者有點不對，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觸碰過，這邊或者應該用溝通來形容。
「學院做了些什麼嗎？」
「學院，用他們的自身的命運束縛了我，讓我和學院綁在了一起，令我成為了學院的守門人。」
守門人沒有接受這種選擇，但他同樣也沒有拒絕。
因為已經徹底脫離了現實的他，當時的狀況等同於墮入了虛無之中，他幾乎是可以被視為不存在的。
他根本無法做出任何選擇，單純是學院有需要，才會去找到他。
「唯有在這個學院，我才能維持著現在的存在，要是學院當時再遲一點，我可能就會徹底的成為虛無的一部分，那種狀態，不能說是死亡了，但也不能說是生存，就僅僅是成為虛無的一份子。」
守門人從此以後，就按照學院的要求，成為現在的守門人了。
「學院需要一位超凡脫俗的守門人？為什麼？」
明明在詢問僭主的事情，不過安南卻輕易的被其他的東西抓住了目光。
「沒有為什麼，因為他們需要，他們需要穩定，就只是這樣。」
守門人沒有詳細解釋，並非他不願意，而是他不能。
被學院的命運束縛著的他，總是有些限制的。
「反過來說，我也可以在這個學院之中維持自我，只是我無法離開這裡，這是交易，同樣是代價。」
守門人覺得自己好像說得夠多了，他沒有繼續講解下去。
他要走了，不過他在臨走之前，留下了最後一番說話。
「安南，你可以利用學院，但是不要相信學院，我是知道的，學院，想要在某種時候，讓你成為僭主，來達成他們的目的。」
安南聽到了這番說話，自然是來了很多的興趣，也產生了很多的問題。
可是，守門人就這麼走了。
「安南，記住了，千萬不要踏上僭主的道路，超凡的階梯的盡頭，就只有大恐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