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晤本以為李言碩點到為止,不會繼續沒皮沒臉,卻不想對方居然湊到了趙京敘面前去。
「喲,這不是趙大人嗎?沒想到百味齋這個小店,也能夠吸引趙大人過來,那我必須得敬趙大人一杯,感謝趙大人願意給我們這個面子。」李言碩一副主人家的模樣,端著酒杯就要湊過去。
趙京敘微微一笑,伸手蓋住了杯口,不咸不淡開口,「這就不必了,趙某不勝酒力,就不在這裡丟臉了。」
李言碩聽過之後爽朗一笑,「男子還是得喝些酒才行,不會喝酒像什麼樣子,不過趙大人一看就是文弱書生,不會喝酒也正常。」
李言碩自說自話,自以為將趙京敘貶到了塵埃里,溫如晤表情陰沉,她對李言碩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若是對方繼續不依不饒,她也不介意徹底撕破臉皮。
只是還沒來得及行動,趙京敘就率先端起酒杯起身,「我瞧著百味齋極好,雖然剛開起來,但已經小有成就,這都是如晤的功勞,我便在此敬你一杯,恭賀百味齋順利開業。」
趙京敘溫文爾雅,聲音不疾不徐。
李言碩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畢竟前一秒趙京敘才拒絕了自己的酒,扭頭就端起酒杯恭喜溫如晤,擺明了是不給自己面子。
這要是放在私底下,倒不需要深究,可偏偏此時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李言碩宛若被無情的巴掌打了一下,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趙京敘在朝堂的身份遠在李言碩之上,周圍的人看出兩人之間的不睦,面面相覷卻又無人敢開口,只能暗中觀察著彼此的表情。
溫如晤略有些驚訝,倒不是趙京敘不喝酒的事,而是趙京敘會在公開的場合不給李言碩面子。
如他們這些人,平時最在乎表面功夫,哪怕不屑一顧,也要表現得十分熱忱。
李言碩氣得要死,連表面功夫都懶得維持,陰沉著臉站在旁邊,卻敏銳察覺趙京敘用的蘭花帕子是溫如晤之前隨身攜帶的東西。
溫如晤平日裡最喜愛蘭花,衣裳上經常繡著蘭花,用的擺件畫像皆是蘭花,就連平時常用的帕子,也多是蘭花的樣式。
只是前段時間溫如晤那方蘭花帕子突然不見了,他雖然沒多想,但也留了個心眼,還在心裡思考著,要不然找個機會準備新的蘭花帕子相送。
可誰知,那方蘭花帕子居然落到了趙京敘手中,且時時刻刻帶在身上。
李言碩臉色越發難看,惡狠狠瞪著趙京敘,可讓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提起此事,他實在是拉不下你,當即甩下吳蘇沫和柳夢秋,大步流星朝著外面走去。
眾人面面相覷,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吳蘇沫更是滿臉茫然,覺得莫名,不願留在這裡丟人現眼,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瞧著李言碩離開,溫如晤鬆了口氣,只當沒看見,繼續處理著百味齋的事情,並未感覺到這場修羅場。
剛準備轉身離開,繼續處理瑣碎事務,剛轉身,背後就傳來了趙京敘清清冷冷的聲音,「百味齋的事情可以交給其他人處理,你又何必親力親為?想必你還沒用膳吧,倒不如坐下一起吃?」
「如晤,我點了你愛吃的菜,我們一起吃吧。」
趙京敘和聞澤雲的聲音同時響起,兩人單獨邀請,且互相看著彼此,兩人之間散發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溫如晤並非蠢笨之人,有哪裡看不出兩人之間的異樣,可她如何做得出二選一的事情?
既然兩方都不能得罪,那就只好選擇第三方了。
恰巧餘光瞥見蕭鈺,溫如晤當即過去,笑著解釋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和蕭家主提前約好了談合作的事情,就沒辦法陪著兩位兄長吃飯了。」
說完,不給蕭鈺反應的機會,拉著對方就往樓上去。
蕭鈺還處於一臉茫然的狀態,上了包間,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才自己被利用了,笑得無奈地看向溫如晤。
「所以說將軍夫人剛才是在利用我?我倒是不知,將軍夫人有這麼大的魅力,居然能夠引得朝上兩位大人為你爭風吃醋。」
蕭鈺得理不饒人,在旁邊陰陽怪氣。
溫如晤眼神一冷,倏地轉身看過去,扯了扯嘴角諷刺道:「蕭家主平時就這麼清閒?居然還有時間跑到百味齋來,看樣子方華閣的生意不好做啊。」
溫如晤同樣是個嘴巴厲害的,才不給蕭鈺面子,毫不客氣的陰陽怪氣回去。
蕭鈺一噎,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最後只能尷尬地嘟囔道:「剛才將軍夫人利用了我,難道我開個玩笑都不行嗎,將軍夫人也太霸道了。」
提起剛才的事情,溫如晤就覺得頭疼,更沒想到蕭鈺會揪著此事不放。
深吸口氣冷靜下來後,溫如晤冷眼看向蕭鈺,「剛才多謝蕭家主挺身而出,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不過我還是得提醒你,說話之前得過腦子,別什麼話都往外說,哪天把人得罪了,都不知道是哪句話說錯了。」
「至於我的事情,也用不著你多管閒事,蕭家主只需要管好自己的事情。」
溫如晤一點情面也不講,甚至都懶得看蕭鈺一眼。
剛準備離開,卻又想到他畢竟為自己解了麻煩,若是直接離開,容易落人口實。
思忖片刻後,溫如晤停下腳步,轉身看向蕭鈺,「蕭家主平日裡有忌口的東西嗎?」
「我倒是不忌口。」蕭鈺回答。
溫如晤頷首,叫來了在外面候著的店小二,「把百味齋的招牌菜全上一遍,然後再準備一些酒水,這一桌的飯菜算在我頭上。」
蕭鈺聽過之後驚訝,在溫如晤準備離開時,開口叫住了她,「將軍夫人,我想跟你提提合作的事情,你覺得怎麼樣?若我們能夠達成合作,肯定能夠迎來雙贏,這對我們都是好事,你覺得呢?」
溫如晤頭也沒回,毫不客氣地拒絕,「此事免談,我並不覺得我們能夠達成合作,合作的事情蕭家主以後也不必說了,也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白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