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晤嚇了一跳,剛準備衝過去,就看見趙京敘輕鬆地接住了李言碩的拳頭,她這才想起來,趙京敘雖然是文臣,但身手很好。
早些年間,便是文武雙絕的才子,惹得上京不少女子傾心,李言碩雖然身手也不錯,但現在被氣得很了,出招毫無章法,反倒是被趙京敘壓了一頭。
李言碩同樣意識到自己傷不到趙京敘,更是怒從心起,拔刀相向。
眼看著劍尖已經指向趙京敘,溫如晤瞳孔一縮,想也不想撲了過去,護在了趙京敘面前。
四目相對,李言碩臉色鐵青,「溫如晤!你想幹什麼,你想維護他!」
「你鬧夠了沒有?非要讓所有人都來看笑話,你才滿意嗎?」溫如晤眸光清冷,死死地盯著李言碩,根本不給他避開眼神的機會。
李言碩噎住,卻愣是說不出一句話來,溫如晤疲憊不堪,並不想當著外人的面探討此事,餘光瞥見吳悠過來,收斂了臉上的神色,轉身看向趙京敘。
「趙大哥,這段時間多謝你的照顧,時候也差不多了,我先跟著他回去,我們到上京了再見。」
說著,溫如晤就準備去收拾東西離開。
剛往旁邊邁了一步,手臂就被趙京敘拉住,她困惑地看過去時,就看見趙京敘溫柔地低頭,輕笑著開口,「我方才說的話,並非心裡話。」
溫如晤有些茫然,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剛準備追問,趙京敘就已經放開了她的手臂,而是挑釁地看向不遠處的李言碩。
「回去的路上希望將軍能夠多加照顧如晤,她的身子不好,得多勞你費心。」
這話無疑是明晃晃的挑釁,李言碩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卻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咬牙切齒地盯著這邊。
溫如晤瞥了眼李言碩,只覺得心中煩悶,趕緊去收拾好了一切,然後帶走了丁欣兒。
回去的路上才反應過來趙京敘剛才說的話是什麼。
方才趙京敘只說了一句話。
「清者自清。」
溫如晤蹙眉,有些不太明白這句話的深意。
他們確實並無任何不妥,為何趙京敘要說這不是真心話?
想不明白,溫如晤便不準備多想。
他們很快就回到了上京,一路上李言碩都想要解釋,溫如晤卻假裝沒看見,依舊是該做什麼做什麼,完全把對方無視。
回到上京後,溫如晤就開始為鋪子的事情忙碌,整日早出晚歸,將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才把心思放在討要嫁妝的事情上。
之前惦記著自己已經嫁到將軍府,那麼鋪子交給婆母管理也無可厚非,可短時間內,秦氏就把鋪子管成了這個樣子。
若繼續讓她管著自己的嫁妝,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既然已經接手了布料鋪子,倒不如將其他鋪子也一併收回來,最重要的是要將銀子拿在手裡,才能將銀子還給趙京敘。
這般想著,溫如晤直接去找到秦氏,開門見山便說要自己管理嫁妝,「之前母親將嫁妝一併收走,說是能夠妥善管理,可鋪子的事情證明母親並不能好好管理,我既然已經接手,那麼希望母親將嫁妝一併交還給我。」
秦氏卻突然支支吾吾起來,顧左右而言他,說什麼都不肯把銀子交出來。
溫如晤看在眼裡,哪怕早已猜到會有這種情況,和真正發生,還是忍不住冷笑,「怎麼?如今李家還需要壓著我的嫁妝?難不成還需要用我的嫁妝過活?」
溫如晤一點不客氣,連最起碼的體面也不肯留給秦氏。
秦氏一聽,拍案而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我稀罕你的那些嫁妝?」
「既然不稀罕,那就把嫁妝還給我吧,母親應該也不希望此事傳出去壞了自己的清譽。」溫如晤皮笑肉不笑,態度堅決,說什麼也要將鋪子拿回來。
雙方僵持不下時,李言碩從軍營回來,正好聽見了兩人的對話。
在聽見溫如晤所言後,李言碩臉色驟然陰沉,看向她的眼神帶著不滿,「如晤,你只能如此跟母親說話?」
溫如晤眼神淡漠地看著李言碩,並未給他好臉色,「只要母親將嫁妝還給我,我當然能夠好好說話。」
李言碩見她鐵了心要嫁妝,甚至不惜不敬婆母,他的臉色難看,卻也只能讓秦氏將嫁妝還給她,「母親就把嫁妝還給她吧,讓她自己管理,也免得他在這裡言語虧欠。」
此事原本到這裡就可以完美解決了,秦氏卻開始一哭二鬧三上吊,「沒天理啦,我是婆母,我好心幫忙管理嫁妝,卻沒有落到一句好話,現在居然還要被誤會。」
「而我的兒子,也是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只知道幫著媳婦兒,眼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母親,我不活了,我就應該去死。」
秦氏叫囂著,卻說什麼也不肯把嫁妝還回來。
李言碩一個頭兩個大,勸說不了秦氏,就只能將目光落在溫如晤身上,猶豫片刻後臉色不快地說道:「母親幫你管理嫁妝,也是一番好意,你別好賴不分,倒不如將嫁妝先交給母親管理,等到你有能力自己管理時……」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不把嫁妝還給我?」溫如晤挑眉反問。
李言碩一噎,溫如晤嗤笑,「我雖然不知你們為何不給,但你們既然想要昧下我的嫁妝,又為何要說出道貌岸然的話?」
「反正今日我把話放在這裡了,我必須得拿回嫁妝,而且還有那幾個鋪子的地契,也必須得拿給我,如若不然,我就將此事傳揚出去,我倒是要讓外面的人瞧瞧,此事是誰的錯。」
溫如晤寸步不讓,根本不給李言碩面子。
李言碩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將目光落在秦氏身上。
秦氏的臉色同樣陰沉,抱著手臂陰陽怪氣,「我幫你管理嫁妝這麼久,也不見你想要把嫁妝要回去,結果現在就開始討要嫁妝了,我看你就是不待見我這個老婆子。」
「母親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反正我只要嫁妝。」溫如晤對於秦氏的倒打一耙不為所動,眼皮子都沒抬一下,依舊是咬定了要拿到嫁妝。
李言碩夾在中間,看著雙方互不相讓的模樣,最終拍板,「你放心吧,我會把你的地契和嫁妝全部還給你,我們李家不會拿你一分一毫!」
「但願如此。」溫如晤說罷,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