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
在溫如晤的勸說下,溫聞竹可算是忍耐了下來,加之外面天色漸晚,兄妹二人好生謝過趙京敘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溫如晤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趙京敘握著自己腳踝的模樣,哪怕她告訴自己當時是情非得已,趙京敘並無旁的意思。
她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跳動,年少時驚艷過的人,哪怕是多年後再見,還是忍不住為之心動。
思及此處,溫如晤面頰發熱滾燙,把自己埋進了被褥之中,嗅著被褥上面淺淡的香味,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還未來得及梳妝打扮,便聽聞將軍府來了人。
因著昨日事發突然,春嫣並未跟隨著回來,林知意一大早就帶著自己的婢女過來為她梳妝,看著鏡中恬靜模樣,吳蘇沫讚不絕口,想要以此將昨日的事情給打發過去。
「我家如晤當真是漂亮,當初嫁給李言碩,真是便宜他了。」吳蘇沫親自捧來不少珠寶首飾,從中挑選了點翠流蘇簪子,在她的髮髻上比劃了一下。
就在此時,門房和溫聞竹神色匆匆進來,溫聞竹臉色不大好,溫如晤和林知意互看一眼,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大哥,這是怎麼了?」溫如晤困惑詢問。
溫聞竹沒說話,給門房使了個眼色,門房趕緊說道:「二小姐,將軍府來的人,說是請你回家。」
此話一出,在場幾人皆是面面相覷,溫聞竹還是忍不住暴躁,「他什麼意思?昨日發生的那種事情,現在居然還好意思讓人來請你回去!」
林知意嚇了一跳,趕緊給溫聞竹使眼色,溫聞竹冷靜下來後同樣擔憂地看向溫如晤。
溫如晤微微一怔,她確實沒想到李言碩會讓人來請,不過經過昨日的事情,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李言碩。
思忖片刻後,她對著溫聞竹搖搖頭,「我暫時不想回去,希望大哥能夠幫我回絕,最好是能夠再將和離的事情一併轉達。」
溫聞竹一聽,眼睛瞬間就亮了,忙不迭點頭答應,「行,此事交給大哥去處理,保准將人攆走!」
說著便大步流星朝著外面走去,林知意看了眼後嘆口氣,轉身看向溫如晤,「你大哥脾氣不壞,就是說話做事不經大腦。」
溫如晤莞爾一笑,「大哥在嫂子心裡真是如此?若是大哥做事還不經大腦,又豈會做到今日的位置,又豈能面對百官的彈劾應對自如?我可聽說大哥舌戰群儒,厲害得很。」
林知意想起眾人對溫聞竹的評價,也是忍不住笑出聲,人人都誇讚了的的溫聞竹,平日裡卻是個不拘小節的。
與此同時,下人被溫聞竹打發了回去,碰了一鼻子灰,只能灰溜溜回到了將軍府,將溫聞竹說的話委婉地告知李言碩。
李言碩一聽,頓時臉色鐵青,「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做不了,要你有什麼用!」
下人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李言碩看見就覺得晦氣,一腳把人踹開,「給我滾!」
下人不敢停留,連滾帶爬離開了,李言碩臉色陰沉地站在廊下,腦海里浮現出溫如晤溫柔恬靜的身影,他晃了晃腦袋,覺得心裡更煩了。
而不遠處的吳蘇沫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她早便知曉李言碩安排了人去溫家,只是沒想到李言碩對待此事的反應會這麼大,同樣也沒想到溫如晤竟然會拒絕回來。
她扯著唇角涼薄一笑,眼底皆是冷意,「明明已經得到了一切,為何還非要跟我搶?恐怕現在心裡高興得很吧,還非得虛張聲勢!」
吳蘇沫和李言碩畢竟是少年時就相識了,只一眼,她就能知道李言碩的心思,深深地看了眼後,踉蹌著離開了書房。
回到清風閣,看著蹲在院子裡玩耍的錦初,眼淚奪眶而出。
錦初看見後嚇了一跳,忙不迭跑過去,「娘親,你別哭,娘親你怎麼了?」
吳蘇沫一把將錦初摟在懷裡,哽咽落淚,「錦初,你爹不要我們了,我們就是將軍府的外人。」
錦初雙眼懵懂,不太能明白林知意所言,只能乖巧地窩在她的懷裡,反手把人抱住,「娘親,錦初會一直陪著你。」
吳蘇沫心中稍微安慰了些,轉而眼珠子滴溜一轉,有了主意。
李言碩就是個薄情寡義的人,他對溫如晤又能有幾分情意?只要自己略施小計,便能瓦解他們之間的情分!
想明白後,吳蘇沫抬手擦乾臉上的淚水,抱著錦初朝外走去。
母女二人很快就來到了溫家門外,看著外面來來往往的行人,吳蘇沫咬咬牙,帶著錦初跪下。
這一幕可嚇壞了溫家的門房,冷不丁就看見有人跪地磕頭,還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忙不迭跑下去詢問發生了什麼。
「這位夫人,不知發生了何事?你為何在這裡跪著?是來找誰的嗎?」門房焦急詢問,恨不得把人拽起來,卻在看見越來越多人停留時不敢輕舉妄動,生怕會被訛上。
吳蘇沫蒼涼一笑,重重地磕頭,「夫人,我知道錯了,你就不要和將軍置氣了,也不要繼續待在娘家,還望將軍夫人能夠跟我回去。」
說著她自己磕頭還不算,還拽著錦初一起磕頭,錦初的額頭重重地砸在青石板上,門房聽著都覺得牙根疼,吳蘇沫卻好似沒感覺,還想要拽著錦初繼續磕頭。
錦初不傻,額頭痛得眼冒金星,說什麼都不願意磕頭了,抱著腦袋嚎啕大哭起來,吳蘇沫看見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抬手給了她一巴掌。
「沒用的東西,連這點苦頭都吃不了,夫人如何能跟著回去?你是想讓娘背負罵名嗎?」
吳蘇沫哽咽垂淚,說罷再次看向溫家的方向,「夫人,我知道錯了,只要你願意回到將軍府,我立刻離開,絕對不會在糾纏將軍,我會讓將軍斷了對我的念想,只求你能大發慈悲地回去。」
周圍的人聽見這些話後瞪大眼睛,掀起一波討論,紛紛議論這是什麼事情。
門房眼看著越來越多人停下來看熱鬧,實在是沒有法子,只能趕緊讓人去通知溫如晤。
當溫如晤得知吳蘇沫竟然跑來溫家,還跪在外面胡說八道後,險些端不住手中的茶盞,差點眼前一黑暈過去。
她當即就要去質問吳蘇沫這是何意,被溫聞竹和林知意趕緊抓住。
「如晤,萬萬不可,你此時出去,只會步入她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