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晤和蘇戶約在了一家茶館,裊裊煙霧瀰漫,遮擋住溫如晤姣好面龐。
對面坐著的蘇戶有些拘謹,謹慎打量著四周,溫如晤看在眼裡,朱唇微彎。
從見到他開始,她就知道對方流放路上逃跑了,才會莫名出現在這裡,不過她倒是很好奇,蘇戶究竟要跟自己說什麼。
雙方沉默半晌,蘇戶端起水猛灌了好幾口,一壺水幾乎快要見底了,才搓了搓手說道:「難道你就不好奇錦初是誰的孩子?」
錦初的身世一直成謎,當初吳蘇沫和戰死的副將還沒有和離,按理說錦初應該是對方的孩子,可李言碩坦然接納了錦初,就連一向尖酸刻薄的秦氏,也對錦初頗為在乎,那麼錦初絕對不會是副將的孩子。
權衡一番,錦初極有可能是李言碩的孩子。
不過倘若真的僅僅是如此,蘇戶也不會大費周章跟自己說這些,看來錦初的身份還是有點問題。
思及此,溫如晤抬眸看過去,蘇戶咧嘴嘿嘿一笑,「看來夫人已經知道了,沒錯,那孩子其實是我的,吳蘇沫就是個婊子,她還沒有勾搭上李言碩之前,就已經跟我睡了。」
「她原來的那個丈夫就是個太監,根本生不了,好不容易有個孩子,巴不得昭告天下。」蘇戶提起吳蘇沫早死的丈夫就是滿臉嘲諷,又想提起吳蘇沫和李言碩的事情。
溫如晤抿唇捏著茶盞,她願意浪費時間過來,是想要搞清楚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而不是為了聽他和吳蘇沫的愛恨情仇。
「蘇戶,如果你是為了跟我說這些,那大可不必了,我已經不是將軍夫人,將軍夫人的事情與我無關,至於吳蘇沫和李言碩的事情,就跟我更沒有關係了。」溫如晤沉聲打斷蘇戶的話。
蘇戶也意識到了她的不耐,生怕對方會直接離開,那麼自己回到上京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他趕緊又提起了吳蘇沫之前拿來算計的孩子,「吳蘇沫從始至終就沒有懷過將軍的孩子,其實之前那個孩子也是我的。」
溫如晤抬手摁了摁眉心,她原以為能從蘇戶這裡打聽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沒想到說來說去都是後宅的事情。
倘若她還是將軍府的夫人,這些東西確實對她有用,偏生她現在已經和將軍府沒有任何關係了,也實在是疲於繼續牽扯進去。
好不容易才跟將軍府劃清界限,她可沒想過還要繼續與之牽扯不清,前塵往事都已經過去,又何必抓住不放呢?
「你為何跟我說這些?」溫如晤看著蘇戶,想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蘇戶誤以為自己所言打動了溫如晤,趕緊說明自己的想法,「我希望夫人能夠幫幫我,我想要重新回到上京,哪怕是重新回到軍營也可以,我實在是不想繼續在這裡呆下去了。」
溫如晤卻好似聽見了天大的笑話,覺得蘇戶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們溫家在上京雖然有些話語權,但想要把你摘乾淨帶回去,卻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更何況你憑什麼覺得我會不顧溫家的名譽,把你帶回去?」
蘇戶方才所言的那些話,不足以打動她,甚至讓她聽得頭疼。
「如果你只有這些本事,那你就應該反思一下,而不是惦記著讓我幫你,你所言並不足以讓我幫你。」溫如晤起身,懶得再與之廢話。
眼看著她要離開,蘇戶趕緊把人拉住,「我知道這些話不足以打動夫人,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另一件事。」
溫如晤已經不願意再多言了,正好趙京敘敲了敲門,兩人一起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蘇戶扯著嗓子說道:「李言碩暗中勾結敵軍,甚至從敵軍那裡拿到了不少好處。」
此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下來,溫如晤和趙京敘面面相覷,兩人都從彼此眼裡看見了驚訝。
不過他們並沒有完全相信蘇戶所言,蘇戶為了能夠回到上京,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並不能排除對方想要構陷李言碩。
蘇戶看出兩人心中的想法,扯著嘴角苦笑一聲,「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但我所言絕對屬實,我甚至還能拿出證據。」
說著,蘇戶拿出了李言碩和敵軍來往的信件。
趙京敘沉著臉過去查看,溫如晤安靜得跟在旁邊。
她一眼認出了李言碩的字跡,當初在外時,李言碩經常寫家書,而且他的字跡頗有特色,能讓人一眼認出。
溫如晤盯著看了許久,而後微微頷首,「這確實是他的字跡。」
僅憑這些東西並不能給李言碩定罪,趙京敘準備讓人暗中去調查。
目光落在蘇戶身上,趙京敘冷聲道:「如果你所言都是真的,到時候我自會想法子讓你回去,可你若是有半句虛言,我也有辦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京敘眼神清冷,蘇戶聽見後哆嗦了一下,立刻表明自己的衷心,「我說的句句屬實,大人若是不信完全可以去調查,只是李言碩知曉此事後,肯定會想盡辦法對付我,希望到時候大人能夠保我一命。」
「這是自然。」趙京敘說著收回視線,自然而然地牽上溫如晤的手離開,到了門口警告蘇戶安分守己,「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來找我,不許再靠近如晤一分,明白了嗎?」
蘇戶覺察出趙京敘對溫如晤的占有欲,哪怕自己對溫如晤無意,還是被對方的眼神嚇到。
溫如晤和趙京敘離開後,隨便找了個驛站休息,溫如晤坐在窗前,認真察看蘇戶給的信件。
通過信中的內容,就可以確定雙方往來,確實已經超出了該有的界限,李言碩甚至還提到過我軍邊防部署。
這些東西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溫如晤只是想不明白,李言碩為何要這麼做。
趙京敘端著甘甜的茶水進來時,便看見了她愁容滿面,有些好奇詢問,「怎麼了?」
溫如晤沉思片刻後,說出了心中想法,「李言碩位居高位,只要他願意安分守己,有朝一日就能夠掌握兵權,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可他為何非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