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銅鏡中蒼白憔悴的面容,溫如晤抬手撫摸著臉龐,沒想到昨日的事情對她打擊這麼大。
春嫣從匣子裡翻找出了胭脂水粉,她以前不喜用這些,可今日氣色實在是太差,若是不用,怕是容易被人暗中議論。
「夫人,要不然今日收拾一下吧,免得叫外人看見了議論。」春嫣提議。
溫如晤頷首沒有拒絕,春嫣鬆了口氣,動作麻利地為她挽發化妝,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銅鏡中的人便明眸皓齒。
選了一身得體的絳紫色對襟,蘭花百褶裙,緩緩地朝著秦氏居住的院子去。
他們到時,吳蘇沫已經到了,不過秦氏並沒有給她好臉色,「說起來,你還沒有嫁給言碩,那就只是府上的客人,沒必要來請安。」
「那不過是對外人的話,對內如何,我們大家心裡都清楚,該有的東西少不得。」吳蘇沫全然不在乎秦氏的咄咄逼人,甚至還能臉上帶笑。
秦氏皺眉,剛準備發難,就看見了捐款而來的溫如晤,溫如晤看也不看吳蘇沫,徑直來到秦氏面前欠身,「我來晚了,還望母親恕罪。」
「這是哪裡的話,你平日裡最守規矩,不過是晚了一點點,並不打緊。」秦氏一改之前的態度,握著她的手,讓她坐在旁邊。
「昨日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有些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做的都是些下賤事。」秦氏說這話時,沒好氣的瞪了眼吳蘇沫。
吳蘇沫並非什麼厚臉皮的人,霎時間紅了眼眶,「我……」
「難道我冤枉你了?昨日不是你跑去叫走了言碩?下賤胚子就是下賤胚子,做的事情都登不得台面。」秦氏一點不跟吳蘇沫客氣,說出來的話也不乾不淨。
敲打了吳蘇沫後,秦氏又堆著滿臉笑看向溫如晤,「言碩縱有不對,卻也是你的丈夫,你多包容他。」
說著,從自己腕子上褪下來一個鐲子,「這是我當初嫁給言碩父親時,他父親買給我的,如今我送給你,希望你和言碩的感情越來越好。」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秦氏已經把態度降低到了這個地步,溫如晤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收下了這個鐲子。
秦氏卻像是還覺得不夠,待溫如晤回去後,又讓人送來了不少東西。
瞧著對方的架勢,完全沒想過要和離,溫如晤心中有些不安,猶豫片刻後還是準備和李言碩說清楚。
入夜後,得知李言碩在書房,溫如晤立刻前往書房,遇到了剛回來的李言碩。
兩人四目相對,李言碩劍眉緊鎖,「你來做什麼?」
溫如晤本不想跟著進房間,可接下來要說的又不能被旁人聽見,想了想還是跟隨著進入了書房。
「我不管將軍是不是準備娶吳小姐,但我希望我們能夠先和離,哪怕你暫時不想和離,但我希望我們之間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李言碩本來還因為她的到來,臉上帶著一點淺笑,覺得兩人的關係也可以更進一步,可當他聽見溫如晤所言後,表情驟變。
「你跑到這裡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些?」李言碩眯著眼睛質問。
溫如晤握緊拳頭,眸光清亮。
李言碩卻笑了起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一切都是理所當然,反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難不成你喜歡旁人?還是說背著我已經和姦夫勾搭在一起了!」
李言碩臉色陰沉,步步緊逼。
溫如晤本想好好說話,卻沒想到李言碩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人,被氣得夠嗆,也不想繼續在這裡理論。
「我懶得跟你說。」溫如晤當即就要轉身離開。
李言碩臉色一沉,更是篤定她在外面有人了,一把將人抓住,「你若問心無愧,那就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處子之身。」
「李言碩!你放開我!」溫如晤臉色刷的一下慘白,奮力想要掙脫李言碩的桎梏,可正在氣頭上的李言碩又豈能讓她掙脫?
「如晤,長夜漫漫,我們有的是時間。」李言碩步步緊逼,把人逼到了角落裡。
溫如晤原以為昨日只是李言碩喝醉了,才會做出那種荒唐事,可如今兩人都很清明,李言碩卻還想要霸王硬上弓。
踉蹌著往後退時,不小心踩到了掉落在地上的書籍,她踉蹌了一下,不想下一刻李言碩就撲了過來,一把將她扛起,朝著書房隔壁的房間走去。
溫如晤掙扎時鞋子脫落,可她根本不是李言碩的對手,直到去到房間,李言碩才把她丟在床上。
髮絲凌亂鋪散在床榻上,溫如晤警惕地盯著李言碩,李言碩卻並不著急,反倒是慢條斯理地解衣帶。
溫如晤心慌意亂,在李言碩準備撲過來時,取下發間的髮簪抵在脖頸上,因害怕捏著髮簪的手抑制不住顫抖,在脖頸上落下殷紅痕跡。
李言碩的動作一頓,冷下臉來,「你就這麼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不願意!我無時無刻不想著和離!」溫如晤目光灼灼,甚至連虛與委蛇都不願意了。
兩方沉默許久後,李言碩深吸口氣,「我對強迫人沒有任何興趣,在我還沒有後悔前,趕緊滾。」
溫如晤不敢再與之多言,也顧不得赤著腳,連滾帶爬從床榻上爬起來,匆匆朝著外面去。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皆是李言碩靠近時的面容,溫如晤只覺得不寒而慄,害怕夜裡李言碩還會再次找過來,想了想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神,匆匆的離開了將軍府。
走在街上,寒風陣陣,溫如晤腳底生寒,抑制不住顫抖起來,嘴唇都失了顏色。
渾渾噩噩地朝著前方走去,她根本不知應該去哪裡,只知道漫無目的地往前走,想要尋一個容身之處。
就在此時,身邊有輛馬車緩緩停一下。
「如晤。」趙京敘溫潤的聲音響起。
溫如晤微微一怔,呆呆地抬眸看過去,果然看見了趙京敘。
趙京敘瞧見她的情況後眉頭緊鎖,快步從馬車上下去,「這是怎麼了?」
說罷看了看周圍的情況,指了指馬車,「先上馬車吧。」
溫如晤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模樣確實狼狽,咬咬牙點頭跟隨著趙京敘上了馬車。
方才還不覺得冷,而今上了馬車,被裹挾在暖意中,便覺得寒意從內里透出來,她控制不住顫抖起來。
趙京敘當即脫下外袍將她裹住,看見她凍得通紅的腳時,蹲下身將她的腳放在腿上,取出帕子仔細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