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歲不大時,溫如晤也成為心愛的人寫過詩,之前就不小心被季綰看見過。
原本以為此事已經過去,對方並不會記得,沒想到她的記性這麼好,這麼多年過去了,居然還牢牢的記著。
「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說的是真是假?你可別說你心中根本就沒有什麼少年郎,我是絕對不可能相信的。」季綰瞪著溫如晤,說什麼也要將此事說明白。
溫如晤猶豫片刻,嘆息一聲說道:「我曾經確實為一人心動,可此事已經過去,又何必如今提起?」
「你以前是所嫁非人,又不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你又何必把自己困在原地?」季綰語重心長的勸說,希望溫如晤能夠冷靜下來,認真思考此事。
溫如晤有些心動,不過突然想到了沈絮卿說的話。
趙京敘應該娶一個身家清白的女子,而自己嫁過人,是個下堂妻,又怎麼能夠嫁給趙京敘呢?
那般清風霽月的男子,便應該用最好的人來相配,又怎麼能夠由自己呢?
這樣想著,溫如晤的心情也越發低落。
眼看著季綰還要說此事,她趕緊岔開話題。
「表姐就別笑話我了,倒是說說你的事情吧,表姐不是要成婚了嗎?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季綰早些年就與別家定了婚事,只是這幾年對方家中生了變故,婚事就耽擱了。
提起此事,季綰心中就有些憋屈,猶豫再三後磨了磨牙,「我也在思考此事,我身為季家的嫡小姐,哪怕是商賈人家的女兒,但是配他也綽綽有餘,他們現在反倒是開始賣關子,說什麼也不肯提成婚的事情。」
溫如晤有些驚訝,不免追問了幾句,「怎麼會有這種事情?你們定下婚事已經這麼多年,為何在此時突然鬧出這些?」
季綰聳了聳肩,愁容滿面地嘆息一聲,「我也不是沒想過要去處理此事,可這件事情又哪裡是我能夠解決的?對方現在根本不跟我提成婚的事情,我總不能厚著臉皮湊過去吧,我們季家的女兒,還不至於落魄到這般地步。」
溫如晤在心中思索著此事,她看得出來,季綰確實喜歡那家小公子,如果因為長輩的事情耽擱了兩人的姻緣,確實有些不划算。
思忖片刻後,溫如晤提議,「要不然我們將人約出來談一談,看看他是什麼想法?」
季綰一聽,頓時如臨大敵,「算了算了,我還丟不起這個人,這件事情還是算了吧。」
溫如晤聽見後,有些恨鐵不成鋼,「表姐,你提起別人的事情都這麼上心,怎麼到了自己的事情,反倒是一點也不認真了?」
「我那是為你好,你這人不領情也就算了,怎麼反而開始嘲笑我?」季綰沒好氣的瞪過去。
溫如晤趕緊挽著她的手臂,「表姐真的冤枉我了,我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呢,我是真心為你著想,如果能夠妥善處理此事,你不就可以順利嫁過去嗎?」
「如果對方無心,那我們就索性攤開說,如果能夠絕了往來就直接處理,沒必要繼續受委屈。」溫如晤與眾心腸的勸說,希望對方能夠把自己說的話聽進去。
季綰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心動了,囁嚅著開口,「你是說我自己主動一番?」
「表姐如果覺得自己不好意思,主動可以將此事交給我,我來幫忙處理,如何?」溫如晤提議。
季綰還是小女兒的心態,她確實不知道應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未婚夫婿,如果溫如晤願意挺身而出處理此事,那她自然是高興的。
兩人一拍即合,立刻聯繫了對方。
很快對方便來到了約定好的茶館,滿臉都是不耐煩,一進來便想要議論,卻沒想到屋裡的人並非只有季綰一人。
溫如晤看見樊家公子,起身含笑打招呼。
「樊公子,此番把你叫到這裡來,是想要跟你……」
樊公子沒有說話,而是默默打量著溫如晤,然後哈哈大笑。
事發突然,溫如晤和季綰都愣住了。
季綰黛眉微蹙,瞪著樊公子冷聲質問,「你突然笑什麼,有什麼可笑的?」
樊公子笑出眼淚,半晌後才指著溫如晤說道:「這不就是你那個丟人現眼的表妹嗎?我聽說她被將軍給休了,這種下堂妻居然還好意思跑到這裡來,該不會是覺得自己離開了上京,別處就無人知曉她的事跡吧?」
樊公子的話一點不客氣,甚至陰陽怪氣。
季綰原本還對樊公子抱有希望,畢竟是家裡早早就定下的婚事,她也確實希望能夠與對方共度餘生。
可如今聽見對方說的話,季綰的臉色驟然難看。
眼看著樊公子還想繼續言語此事,季綰氣得磨牙,上前就是一巴掌。
樊公子沒想到季綰會突然動手,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過去,「你居然敢對我動手,難道你不想嫁到我們家來了?」
面對樊公子的指責,季綰就更是氣不打一出來,「我還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如今看來這就是你們故意為之,想要藉此機會拿捏我,你們未免也太想當然了。」
樊公子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還想要解釋一二。
季綰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狠狠一腳踩在了他的腳上,「我才看不上你這種爛貨,你不想娶我,我還不想嫁給你呢,早知道你是這種人,我早就去退婚了!」
說完,季綰氣勢洶洶扭頭看向溫如晤,同樣沒什麼好語氣,「你怎麼這麼軟蛋?別人都欺辱到你頭上了,你居然也不知說句反駁的話?」
溫如晤確實沒想到樊公子會當眾羞辱自己,畢竟兩家是世交,再加上樊公子和季綰的那些關係,她更不覺得對方會口出狂言。
故而冷不丁聽見那些人,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
而今聽見季綰的話,在看著樊公子一臉吃癟的模樣,溫如晤端起旁邊的茶水,毫不客氣的潑了過去。
「你如果不會說話,那麼這杯茶水就給你洗洗嘴,如果之後你再敢口出狂言,拿這件事情說事,那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
說罷,溫如晤和季綰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樊公子一個人在原地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