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答應了?」趙京敘皺眉盯著溫如晤,不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
溫如晤聽說之後心裡十分心虛,根本不敢去看趙京敘一眼。
「所以你是怎麼想的?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應該選擇找一個人共度一生?哪怕這個人我不喜歡,只要能夠為趙家傳宗接代,我就應該如此?」趙京敘咄咄逼人,說出來的話越來越尖銳。
溫如晤還是頭一次看見趙京敘如此失態,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嘴唇微動卻不知應該如何回答。
兩人安靜的看著彼此都沒有說話,趙京敘眼底閃過一絲失落,轉身就準備離開。
「如果你心裡真是這麼想的,那麼我覺得日後我們不必再繼續來往,你如果覺得我的到來給你帶來了負擔,那麼就當我今日沒有來過。」
趙京敘說完就要朝著外面走去,溫如晤心急如焚,趕緊開口說道:「你誤會我了,我並不是這個意思,我也從沒想過這些,只是伯母來找到我,我總不能拒絕吧?」
趙京敘沒有回頭,而是背對著她,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那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是覺得母親所言極是,認為我應該妥協,還是有別的想法?」
溫如晤攥緊拳頭盯著趙京敘的背影看了許久。半晌之後才瓮聲瓮氣道:「我並不是這種想法,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趙大哥能夠找到喜歡的人,而不是隨便找一個人過日子。」
趙京敘依舊沒有回頭,不過臉上笑意深了些,摩挲著指腹,半晌後低聲道:「你說的確實是心中所想?可你之前不是也想為母親說話嗎?」
「伯母是長輩,我又怎麼能夠不按她說的去辦呢?該帶的話我應該帶到,至於趙大哥真的怎麼想,那便是趙大哥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插手半分。」溫如晤認真回答。
兩人之間絕無曖昧的氣氛,不過兩人坦然面對彼此,溫如晤心情愉快了不少,看見趙京敘轉身看過來,懸著的心落下。
「那麼你覺得合適我的人是誰?是否我喜歡之人也能如我喜歡她那般喜歡我?」趙京敘說這句話時,目不轉睛盯著溫如晤,心中卻有些忐忑。
溫如晤卻像是沒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而是認真思索著此事,心也不由沉了沉。
趙京敘突然提起此事,是不是因為心裡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她的喉嚨發緊好幾次,張嘴想要言語,卻又不知如何才能發出聲音。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溫聞竹的聲音。
「如晤,你睡下了嗎?」
溫如晤嚇了一跳,扯著嗓子回答,「我還沒有睡下,不過大哥你怎麼突然來了?」
溫聞竹根本不給她反應的機會,直接推門而入,溫如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一刻趙京敘跳窗離開。
溫聞竹一進來就看見了敞開的窗戶,眉頭緊鎖,「你說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夜裡睡覺也不知關上門窗,你就不怕會有狸貓跑進來?」
一邊說著,溫聞竹一邊去到窗前將窗戶關了起來。
確定溫聞竹沒有看見趙京敘,溫如晤的心才緩緩落下,「大哥,我都已經這麼大了,你還管東管西,不過這麼晚了你來幹什麼?」
「當然是過來當說客的,母親希望你能夠多出去走走,不要把自己悶在家裡,她知道上一段感情對你打擊很大,所以想要給你介紹……」
「大哥,我才剛和離,最近無心思考此事,你還是幫我回絕了吧。」溫如晤直接拒絕,根本不給溫聞竹多說的機會。
溫聞竹沒好氣得瞪著她一眼,「我知道你肯定會拒絕,所以提前跟母親說了,讓她不要抱有希望,不過為了母親不煩你,要不然你回外公家一趟?」
溫如晤有些愣怔,沒想到大溫聞竹會突然提起此事。
溫如晤年少時倒是經常去外公家,只是嫁人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了,前些年傳出外公身子不好,這些年倒是很少來往走動。
之前季聽晚在城隍廟,就是為外公祈福,想必那邊一直沒有傳來消息,便說明外公一切安好。
「外公外婆十分想你,你若是閒來無事,倒是可以過去走一趟,也算是為母親盡孝。母親的身子不適合長途跋涉,不然的話她非得回去不可。」溫聞竹嘆息一聲。
他的性格雖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能夠在朝臣中周旋可見,是個心思深沉的。
季聽晚前些年落水傷了身子,這兩年剛養好一些,而外主他們家又遙遠,路上就會耽擱不少時日,長途跋涉肯定會更加艱難。
溫如晤思忖片刻,直接點頭答應,「那我就走一趟吧,你讓母親不必憂心。」
溫聞竹等的就是這句話,當即點頭同意,並讓她明日一早就出發。
「既然都準備回去了,那也沒必要耽擱明日你就出發吧,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我都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你直接走就行。」溫聞竹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
溫如晤有些愣怔,後知後覺回過神,沒好氣地瞪著溫聞竹,「溫聞竹!你是不是恨不得我早日離開,居然連這些都商量好了,你就是來通知我的吧!」
「我也是為你好,你要是待在府上,李言碩日日都來,不是讓人看我們家笑話嗎?」溫聞竹隨意擺手,一口咬定了此事,根本不給溫如晤拒絕的機會。
溫如晤有些無奈,卻也準備趁此機會出去散心,想好好思索一下自己和趙京敘的感情。
以及方才趙京敘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次日,溫如晤便登上了去外公家的船隻,前往外公家需要一路南下,只能夠坐船前往,為了不引人注意,她只帶了春嫣在身邊。
主僕二人看什麼都熱鬧,春嫣更是趴在船艙上眺望,指著那些水,「小姐你快看呀,這裡的水當真是不錯,我聽說我們此番要去的是一座水城,也不知那裡是什麼光景。」
「我記不大清楚了,小時候去過,之後就沒去過了。」溫如晤聳了聳肩,她早已不太清楚此事,不過如今想想也只記得外公家裡特別豪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