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鹿鳴跟隨著三當家出了議事廳的大門,三當家突然停下回頭朝著裴鹿鳴問道:「你現在有想要了解的嘛?」
裴鹿鳴也停下來了腳步,思考片刻開口:「我想先熟悉一下這裡的環境,和山寨里的規矩。」
三當家點點頭:「行,那我們邊走邊說,你別跟在我後面,到我邊上來」說罷三當家就開始帶著裴鹿鳴在山寨逛了起來。
經過三當家的介紹裴鹿鳴也對山寨的環境慢慢熟悉起來。首先就是整體的山寨所處位置和環境,整個坐落於夏澤南部武陵山脈之中,臥龍山整體形似葫蘆嵌在山中,山寨大門佇立在了唯一能夠正經進出臥龍山的路上。為什麼叫正經進出,因為不正經的也有,如果能像狼王和它的狼群一樣,在巉岩嶙峋的山壁上逃離臥龍山也算是路。
然後就是葫蘆的上肚部分,這裡住著絕大部分土匪,這裡的生活設施也比較完全,有藥堂、織紡、倉庫、灶房…,要不是走在路上看到的都是些糙漢子,還以為這是個正常的小鎮子,就是沒有酒樓,灶房就是唯一的吃飯的地方。
裴鹿鳴很好奇這些經營著藥堂織紡這類的人是哪來的,總不是下山綁架綁來的吧。三當家給出的解釋是,這些都是二當家和五當家在山下尋來的人。一般人肯定不敢上匪寨的,這不是送死嘛。都是些特殊情況的人,就比如藥堂的黃老。黃老醫術高超但是脾氣火暴,在山下就被人使絆子,導致醫堂開不下去,差點還有牢獄之災。在二當家的運作下才免受牢獄之災到臥龍山開設了醫堂,就這樣他一樣在土匪寨一樣罵土匪,暴脾氣是一點沒改。
了解了葫蘆上肚的情況,三當家帶著裴鹿鳴到了下肚的入口,通過入口引入眼帘的廣袤無垠的草原,鋪展而開與天空映襯,綠得深邃,白得純淨。陽光自雲層間灑落,如同金線穿織,將草原點綴得熠熠生輝。遠處,群山環抱,層巒疊嶂,淡藍的天幕下,山影與雲影交織。
微風拂面,帶著青草的芬芳與野花的甜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曠神怡。草原上,牛羊群悠然自得,偶爾傳來幾聲咩咩的叫聲,更添幾分生機。牧人騎於馬上,巡視著羊群。
很難想像這種詩一樣的畫卷會出現在匪寨的後山之中。還沒等他從震撼中反應過來,三當家拍了拍帶他的腦袋,打斷他。示意他跟上。然後三當家帶他來到了不遠處的馬廄問道:「小子會不會騎馬?」
「沒騎過但是可以試一試」裴鹿鳴躍躍欲試的回道。對於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沒接觸過的都是新奇的事物,總想著嘗試一番。
三當家笑了笑看出來他的心思,吩咐馬廄的養馬人特地挑一匹溫順的馬給他。等馬牽出來後三當家一把拎起裴鹿鳴後脖頸處的衣服把他放在馬鞍上。然後自己翻身上馬。對裴鹿鳴講述騎馬要領便叫他嘗試。
裴鹿鳴一夾馬腹,馬兒就往前走,三當家的也跟上了。開始給他介紹起了葫蘆下肚的環境。
整個就是一個草原,可以稱為臥龍草原或者是臥龍平原。這個地方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山裡面竟然出現了一片大草原,草原中間還有一條河流穿過整個草原,河流在草原上蜿蜒曲折。草原一邊是在放牧,另一邊則是有人在開墾農田。
等他們騎馬溜達到到開墾了農田的那一邊時,已然日薄西山,落日的餘暉灑滿大地 ,天空一片絢爛的橙紅。這時候天已經不熱了,遠遠可以看到,農人在奮力揮舞著鋤頭開墾著土地。
等他們走近了瞧,一個老漢在邊上指點著一個年輕漢子在開墾農田。那個老漢裴鹿鳴遠處看的時候就覺得有些熟悉,現在走近了一看果然,竟是他在醫堂里看到的那個腳上受了刀傷的老人家,那時候看到他還覺得很奇怪,刀傷也看起來完全沒其他人那麼嚴重,也是不是包紮好的,是新受的傷。
開墾土地的莊稼漢也看到了走近的兩位騎馬者,連忙放下鋤頭就要躬身行禮。三當家擺了擺手示意不用行禮開口問:「老人家您這腿腳怎麼了,受傷了還出來幹嘛,為何不在家靜養啊?」
老人家聽到三當家問話,有點惶恐的回道:「小老兒多謝三當家的念叨,我這腿傷是砍柴不小心傷到的,沒傷到筋骨不礙事,已經在醫堂上過藥了。醫堂的金瘡藥藥效很好,已經沒啥大礙了。這裡要趕緊開墾農田爭取早些日子開墾好,播種的時候也能多種一些,在山下餓怕了。不親自看著點心裡發慌,怕自己犬子誤事。」
閒聊了幾句三當家帶著裴鹿鳴繼續往前走,裴鹿鳴看到老漢就想起來欠黃老的十株藥材。便問三當家:「為什麼黃老看病還要藥材來換呢。」
三當家緩緩開口給裴鹿鳴解釋:「黃老和那些在臥龍山的經營者跟我們臥龍山是平等關係,只是我們給他提供一個安穩的環境,他們為我們提供服務。並不是直屬關係,他們不想幹了隨時可以走的。所以不是免費的,但是只是收取一些手工費,就比如黃老給受傷的兄弟看病喜歡叫他們收集一些藥材,其他經營者則會收取一些功績。包括剛剛在這裡開墾農田的莊稼漢子。他們開墾了多少農田有能力種就可以種多少,沒能力種也會換算功績,可以去換些東西。除了他們上交的糧食稅,多餘他們自己吃也行,也可以給我們兌換功績。」
裴鹿鳴有些想不通又開口問:「為什麼要以功績來算。為何不用銀錢作為交易的貨幣?」
三當家接著道:「這是軍師提出來的,因為山上有山上的規矩,畢竟山上的物資是少於銀錢可購買的儲量的。打個比方,如果新入伙的人自身攜帶了比較多的銀錢,這樣的人一多起來,山上豈不是錢多於物,那樣你的銀錢也無處可用了不是。而且下山截獲的物資多數都是銀錢,如果下山一趟只搶糧食物資你能搶多少呢。這就造成了多數時候銀錢大於現有物資的情況。」
裴鹿鳴點點頭原來是這個樣子,確實這樣子算的話銀錢是要大於物資,山上的人也不能隨意下山使用銀錢,只能由山寨保管然後派人去山下換取所需的物資。然後接著詢問:「那功績除了開墾荒地獲取還有其他獲取方式嗎?」畢竟他還欠黃老十株藥材,想儘快還清這筆債。
「你還可以通過參與搶劫,通過你在行動中的貢獻來獲取功績。一次行動成功的話人均十個功績點,然後具體其他額外功績比如擔任斥候額外得兩點功績,殺一個人五點功績,擊傷一個人一點功績…除了搶劫還有跟著隊伍一起在山裡採藥,採回來的藥根據珍貴程度換取功勳點,或者說山寨需要勞工根據工期長短,工作量多少給予功績。但只要是土匪每天給半個功績,一點功績相當於一兩銀子」三當家給裴鹿鳴解釋了功績的來源和價值。
裴鹿鳴聽著功績的作用只恨自己身無分文。趕緊追問:「那我呢,我已經入伙了也有功績嘛。」
三當家淡淡一笑:「你沒有,你從明天開始,一天欠山寨一個功績。」
裴鹿鳴滿懷期待的等著答案,結果等來的卻是一句晴天霹靂,他張著嘴老大好一會兒才說出話:「為,為什麼啊,我怎麼還每天倒欠一個功績。」
三當家看著他的樣子有點忍俊不禁,便解答他的疑問:「因為他們是為山寨出生入死過,所以平時也會有功績補貼。而你不僅沒有為山寨坐過貢獻,而且目前還需山寨還要培養你,你吃的用的都是山寨的你說要不要付出一點代價。」
裴鹿鳴無奈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今天走了一圈也算是對山寨有比較深的了解了。整個山寨並沒有他想的土匪山寨那樣,反而更像一種世外桃源的那種氛圍。要是不出山搶劫的話還真算的上與世無爭了。
其實有些不解他也沒問,既然山寨能滿足食物無憂為什麼還要下山搶劫。還有絕大部分匪徒都沒見過的二當家和五當家在,也不知他們山下做著什麼勾當,那麼多通過他們上山的人都是他們的手下,並沒有見過他們,神秘兮兮的。
這些東西既然三當家的沒說他也識趣的沒問。畢竟自己初來乍也不會將一些秘密告訴自己。而且感覺自己很受重視的樣子,自己多次見到大當家的就算了,而且大當家的特地吩咐三當家的帶自己了解情況,看剛才老農和他兒子對三當家恭敬的樣子可不像隨時能接觸的樣子。難道他們對自己另眼相看是因為匪二代計劃自己是開頭的?
在回去的路上裴鹿鳴腦海中閃過很多念頭,有很多東西他目前無法理解。但是從明天開始背負起的債務可是真實沉甸甸的存在。年紀輕輕就馬上要負債纍纍了。
晚霞滿天,世界緩緩沉入夜的懷抱。裴鹿鳴也跟三當家的回到葫蘆上肚的寨子。
跟著三當家一起用完晚飯後,三當家給了裴鹿鳴一個小的牌子,這是以後他要住的地方的號牌。
還給了一個織紡的票據可以讓他去制兩身衣,身上衣服本來就破洞,粘在身上的泥土就更顯得破破爛爛了。使得裴鹿鳴看的跟小乞丐似的。
裴鹿鳴向三當家道謝完後就尋找號牌上房子。明天就要開始正式成為土匪的一員了,也是從明天開始要負債了。懷著忡忡憂心消失在昏黃的火光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