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懷孕3

  齊玥這次沒有自己去買驗孕棒,多等了兩周,然後直接在醫院做了檢查。閱讀這次,她也依然沒有告訴林競。

  等檢查結果的時候,齊玥緊張得手指都絞緊了。以前總是看見病人家屬在醫院走廊里走來走去,坐立不安,她都覺得沒必要那麼緊張。走也好,不走也好,該出來的報告都會出來,焦慮並不能解決問題。可是輪到自己,她才知道,道理都明白,實踐起來很困難。她是在上班途中抽空去做了檢查,但是等結果的出來的這段時間,她基本上什麼事都做不進去。

  結果檢查結果還沒拿到手,倒是有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齊玥面前。

  齊玥跟著小護士來到了休息室,看見忽然出現在眼前的林競和鮮花,頓時有些懵。

  「你怎麼……」

  齊玥本想問他怎麼上著班忽然跑過來了,然而卻被他手中的花吸引了注意力。

  兩種顏色的鳶尾交織混雜在一起,搭配百合,小雛菊,和滿天星,色澤亮麗而不失優雅,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齊玥接過他手中的花:「你怎麼……」

  電光火石間,她明白了過來。

  「想不到,我們醫院竟然還出了『內奸』……是誰通知你的?」

  林競笑了笑,將藏在身後的檢驗報告拿了出來,遞給齊玥。

  「不如先看一下這個,再決定要不要懲治這個『內奸』?」

  齊玥:!!!

  齊玥幾乎是立刻就從林競手裡抓過了檢驗報告,視線直接定格在了結論區域——

  宮內早孕7周,檢測到胚芽和胎心搏動。子宮附件未見明顯異常:子宮形態正常,輪廓光整,肌層回聲均勻,未見明顯結節。

  齊玥愣愣地看著那行字,又讀了一遍,內心的忐忑轉為一種難以言喻的欣喜和滿滿的幸福感。

  林競走上前,攬著她的腰,在她額上輕輕一吻:「恭喜你,要當媽媽了。」

  齊玥緊緊地抱住自己的丈夫,仰起頭,貼著他的臉小聲道:「也恭喜你,准爸爸。」

  「恭喜恭喜——」

  「恭喜,齊醫生!」

  「祝賀你啊,齊醫生。」

  休息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蘇青,趙天昕,以及一群平時和齊玥相熟的醫護人員走了進來,紛紛跟齊玥道賀。

  齊玥有些不好意思地放開林競,轉頭向眾人道謝。

  她一眼就看見站在人堆里,笑嘻嘻望著她的趙天昕。

  齊玥朝趙天昕走了過去:「是你安排的?」

  趙天昕故作聽不懂:「安排什麼?」

  齊玥莞爾:「行了,別演了,你又不擅長這個。是你通知林競的吧?」

  趙天昕俏皮地眨了眨眼:「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呀,火眼金睛的兄dei。啊,不對,你現在是准媽媽了。」

  齊玥:「服了你了,還把我的檢驗報告先偷拿出來。你們全都串通好的?」

  趙天昕摸了摸鼻子:「也不算串通吧,大伙兒就想讓你高興高興。」

  齊玥有些感動:「謝謝你們。」

  趙天昕伸手輕掐了一下齊玥的臉:「你把自己都折騰瘦了。咱們林隊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啊。對吧,林隊?」

  趙天昕這麼一說,齊玥才發現,林競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她身邊。

  林競微笑了一下:「以後醫院這邊,就靠你幫我好好看著我老婆了。別讓她亂來。」

  趙天昕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是,首長。」

  齊玥:「……你們真是夠了。」

  ******

  齊玥的早孕反應來得又快又猛。

  大約是第八周開始,她就開始犯噁心,而且越來越嚴重。早上起來那會兒是最嚴重的,幾乎是剛吃了早餐就開始吐,而且吃什麼吐什麼。就算不吃東西,也是不停的乾嘔。但是她又不能不吃,吐過以後又餓,然後孩子又需要營養,所以又不得不吃。但一吃完,就又要去吐,整個往復循環的過程相當痛苦。

  最後因為多次嘔吐,嗓子都有些啞了。除此之外,她還出現了類似感冒的症狀,總是頭暈、乏力,而且嗜睡,幹什麼都打不起精神。

  林競每天看著齊玥跑N次廁所,聽她在裡面嘔得撕心裂肺的,也跟著心疼得不行。偏偏齊玥還不讓他跟進去,說他在旁邊又幫不上忙,杵在那裡只會讓她更難受。

  每次齊玥從廁所里幾近虛脫的走出來,都會發現林競默默地等在門外。而後他會溫柔地扶齊玥去沙發上休息,而後什麼也不做,就坐在她身邊抱著她,輕輕撫著她的背。

  齊玥發現,每到這種時候,林競整個人就會變得異常嚴肅,異常緊繃。

  「別擔心我,」齊玥握了一下他的手,「就這一兩個月會這樣,到了孕中期就會好一點的。」

  林競嘆了口氣,只是將她抱得緊了些:「早知道會這樣……」

  「別這麼說。」齊玥打斷他,「這個寶寶是上天給我們的禮物。我很喜歡。」

  林競沉默了良久,在她額頭、臉頰、嘴唇上親了一親:「辛苦你了,老婆。」

  因為齊玥這種劇烈的早孕反應,林競又調整了早餐的結構。他在網上看到有人說孕吐厲害的話,多吃一些較乾的食物會減少症狀。於是現在每天出現在餐桌上的主食,變成了烙餅、烤饅頭片、烤土豆和吐司片一類。

  他將香蕉和蘋果混合在一起打成泥,塗抹在吐司片上再拿去烤。蘋果醬能穩定胃,而香蕉里含鉀,都能減少晨吐的症狀。加了蔓越莓碎屑烤的曲奇餅乾,酸酸甜甜的,也能驅散噁心感。而齊玥的午餐袋裡,也多了很多酸性乾果類的零食,比如話梅,蔓越莓干,草莓干……

  林競的這番努力也取得了顯著的效果,齊玥雖然仍然時常感到噁心,不過嘔吐的次數倒是大大減少了。

  懷孕第十四周後,齊玥的這一系列不良反應,開始慢慢消退。而後的兩次孕檢,都一切正常,寶寶在最初的『鬧騰』之後,迅速地在媽媽肚子裡茁壯成長起來。

  隨著齊玥的孕程進展,猜寶寶性別,又成了大隊裡的一眾人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

  一天晚飯後,林競正陪著妻子在軍區內散步,途經一處訓練場,只見陳沖和一幫戰士,甚至還有一群小護士,正圍成一個大圈,熱鬧地討論著什麼。

  齊玥好奇地:「什麼事這麼熱鬧?」

  林競:「夫人想過去看看?」

  兩人走近了些,而後順著風就飄來了陳沖的聲音——

  「押男押女,買定離手了啊~」陳沖一副莊家模樣,煞有介事地吆喝著。

  「照我說,肯定是個男孩兒。『酸兒辣女』的說法相信大家都知道,如果是喜歡吃酸的生男孩的機率就比較大,愛吃辣的話那就容易生女孩。你們想想前段時間,齊醫生上班時總是喜歡帶那些酸溜溜的果脯,看來是男孩兒沒跑了。」

  「那可不一定,你那套說法沒有科學依據。應該從肚型來判斷,孕婦的肚型尖凸,就應該是男孩,渾圓型的則是懷女孩。你們沒注意到齊醫生的肚子嗎?圓得跟個球兒似的,應該是女孩兒!」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爭得不可開交……

  齊玥愕然:「這都能夠拿來開賭局了嗎?!」真是城會玩兒啊!

  林競偏頭對齊玥柔聲道:「老婆,稍微等我一下。」

  他大步流星地走下了訓練場,而後,在眾人們驚悚的目光下,一腳踹在陳沖的屁股上,差點兒把他踹了個狗啃泥。

  陳沖惱怒:「誰TM在我背後玩兒陰……隊,隊長,你怎麼過來了?」

  他一轉頭,就對上林競面無表情的臉,瞬間慫了,立刻露出些討好諂媚的表情來。

  林競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盯著坐在地上的陳沖:「長進了啊沖子,誰給你的膽兒,在隊裡開賭局?現在你成器了,軍紀軍規都不放在眼裡了是吧?」

  陳沖趕緊道:「誤會誤會……隊長,這是天大的誤會。咱們這不是好奇,鬧著玩兒嗎?主要咱們部隊裡,就你們一對兒內部消化的,還都是幹部、精英,大家都替你們高興呢。我們沒打算賭錢,只是……」

  林競微微一揚眉:「嗯?」

  陳沖咳嗽一聲:「獎品是……林參謀長珍藏的那瓶97年的拉菲。」

  林競:???

  林競:「林……參謀長也同意了?」

  陳沖摸了摸鼻子:「之前有一次訓練休息時,和幾個弟兄們在熱議這件事,林參謀長路過,就說了句如果我們猜到,就把他珍藏的那瓶拉菲拿出來請大家喝。」

  林競:「……」

  怎麼說也是個五五開的局,這麼多人參與,是要一人喝一滴的意思嗎?

  齊玥不知何時走到林競身邊,悄聲道:「沒想到,公公他人也挺有幽默感的。」

  林競繼續維持著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表情:「這也不是你聚眾招賭的理由。你以為把參謀長搬出來就沒事了嗎?你,還有這裡的所有人,負重二十斤越野五公里,現在開始。」

  「或者,」林競忽然笑了那麼一笑,「你一個人,負重三十斤越野十公里,其他人就不用罰了。你讓他們投票吧。」

  林競望向眾人:「同意讓陳沖代你們跑的,舉個手。」

  所有人齊刷刷地將手舉了起來——除了陳沖。

  林競莞爾一笑,拍了拍陳沖的肩:「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

  陳沖哀嚎:「太陽都下山了呀隊長!你於心何忍?」

  林競:「披星戴月,風光正好。」

  陳沖深吸一口氣,仰天大吼:「我,拼上我的榮耀,賭男孩兒!今天我代你們所有人受罰,他日我若猜對,那瓶酒就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