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玥率先打破這寂靜的尷尬:「媽……你怎麼知道我們回來了?」
齊媽媽扯了扯嘴角:「我剛才在陽台上看見你倆回來了。」
看來齊媽媽確實是早早兒地就在這兒候著他們了。
氣氛感覺更尷尬了。
林競提著箱子走上最後一級台階,站到齊玥身邊。
齊玥趕緊介紹道:「媽,這是林競。」
林競微微彎腰,沖齊媽媽點了一點頭:「阿姨好!」
齊母嘴裡一邊應著『好,好』,一邊打量著林競。
林競一米八五的個子,齊母要抬起頭來才能看清他的全貌。
然而齊母毫不介意這種費力的身高差距,待看清林競的模樣後,臉上笑容越發親切了。
「小林是吧,歡迎歡迎!哎呀,真是辛苦你了!」齊媽媽看見林競一人帶著所有行李時,嘴邊的笑容咧得更大,嘴上卻數落著齊玥,「你說你著孩子,怎麼把東西全扔給小林,也不知道搭把手。」
她說著,也要動手去幫忙拿行李。
齊玥:「……」媽,你的演技要不要這麼分裂。
林競趕緊攔住齊媽媽:「不用的阿姨,我力氣大,不費事。」
齊媽媽笑著點了點頭:「哦,好好好……」
剛進家門,齊玥就聞到廚房飄過來的一陣菜香。
「哇,好香,爸在做藿香鯽魚?」
齊父一般不輕易下廚房,但他有幾道招牌拿手好菜,吃過的人都讚不絕口。藿香鯽魚,就是其中一道,也是齊玥非常愛吃的一道家鄉菜。
齊媽媽:「對啊,就想著你……你們難得回來,你爸當然要露一手了。」
齊玥:「你這麼一說,我都餓了。還有什麼好菜?」
齊父此時剛好從廚房走出來:「雪豆燉豬蹄,泡椒牛蛙,糖醋排骨,都是你愛吃的。」
齊玥見父親出來了,趕緊替兩人介紹:「爸,這是林競。」
林競:「叔叔好!」
齊父笑著點點頭:「你好你好。你們先到裡面坐,飯等會兒就好。」
林競將行李規整地碼在牆邊,挽起袖子:「叔叔,我來幫你吧。」
齊父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你們去休息。」
齊玥:「你就讓他幫你吧。爸,你別看他這樣人高馬大的,他其實可會做菜了。」
齊父看著林競:「是嘛?」
齊玥:「對啊,平時都是他在做飯。」
齊父莞爾:「好,那下次嘗嘗小林的手藝。你們舟車勞頓,現在就好好休息。」
齊玥:「那好吧,謝謝爸!」
齊玥拉了林競一下:「走吧。」
林競點了一下頭:「謝謝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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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競和齊玥並排坐在沙發上。
林競悄悄握住了齊玥放在沙發上的手。
他的掌心微微有些濕潤,齊玥驚詫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此時竟然在緊張。
實在是,太可愛了。
難得見林競緊張一次,齊玥忍不住想逗一下他。
她轉頭,在他耳邊輕輕吹了口氣:「剛才還一副山霸王的樣子,現在怎麼慫了?」
林競捏了捏她的手,低聲道:「別鬧。」
「我泡了點西柚玫瑰花茶,解乏。」
齊母忽然端著茶壺和杯子從廚房裡走了出來,她的視線落在林競和齊玥交握的手上,而後眼角眉梢都開始上揚。
林競見狀,趕緊起身從她手裡接過茶壺和茶杯:「阿姨,我來就好。」
林競倒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齊玥:「小心燙。」
「這茶真香。」林競真誠地讚美道。
西柚的果香夾在玫瑰花的濃香里,茶里還加了些蜂蜜,入口就是清香回甘的味道,的確讓人神清氣爽。
齊母慈愛地看著兩人:「你們昨晚累壞了吧?我已經把玥玥的臥室收拾出來了。床不是很大,不過睡兩個人還是能睡下的。你們待會兒吃了飯,就去補覺吧。」
林競受寵若驚,忙道謝:「謝謝阿姨!其實我還好,以前出任務的時候也經常有幾天幾夜不睡覺的時候。不過估計齊玥這一路累得夠嗆。」
齊玥嘴硬道:「我也不累。」
齊母:「年輕人,體力恢復得快是好事。不過別仗著年輕有資本就總亂來,凡事也還是要注意節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齊母說的大概是林競任務不休不眠的事情,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她話裡有話,意有所指。
「噗——」齊玥一口茶噴了出來。
林競淡定地抽了張紙巾遞給齊玥。齊玥接過來,很不淡定地擦了一下嘴角和身上噴出來的茶水。
齊母不悅地看了齊玥一眼:「我的話很好笑嗎?」
林競低頭抿了一口茶,乖乖地:「阿姨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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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很快就做好了。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坐在桌前,享用齊父的愛心午飯。
齊父:「小玥說,你們高中就是同學了?」
林競:「我們高中不是一個班,不過那時候就認識了。」
齊父點了點頭:「也算是緣分了。我上次在電話里聽她提到過,你好像是什麼特戰隊的?是需要經常出任務的那種?」
雖然齊父的言語並不尖銳,但這問題可以說是直擊重點,非常犀利了。
齊玥:「爸……」
林競在桌下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而後禮貌地答道:「我之前的確是在特別行動隊,經常四處跑、出任務那種。不過我現在已經從一線退下來了。上次從利維亞任回來後,我就已經申請調去了指揮部。指揮部的任務是負責在後方進行戰略指導,不需要去前線衝鋒上陣,也不會經常出差。」
齊父點了點頭,也不掩飾自己一開始問這問題的目的:「這樣就好,我和小玥的媽媽也就放心一些。」
齊母:「你們也別光顧著聊天……來,吃菜。」
齊母熱情地給林競夾了幾塊魚。
林競:「謝謝阿姨!」
林競將最肥嫩的魚腹位置挑出來,而後把剔好刺的魚肉夾到了齊玥碗裡。他做這一切的時候,都是自然而然,下意識地隨心而為,仿佛已經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
齊母將這一細節看在眼裡,眼中笑意盈盈,跟齊父交換了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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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齊玥和林競就到齊媽媽為他們辟出來的臥室午休去了。
兩人躺在一米五寬的床上,林競從身後抱著齊玥。
齊玥睏倦地打了個哈欠,小聲道:「抱歉,希望你沒被我爸媽嚇到。」
林競低聲笑了一下:「怎麼會。你爸爸媽媽人很好……而且,他們很愛你。當然……我也很愛你。」
齊玥噗嗤一笑:「嗯,我知道。」
林競輕輕在她後枕上吻了一下:「睡吧。」
齊玥:「嗯。」
齊玥昨晚實在太累了,幾乎是合眼就睡著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四點多了,身邊早不見了林競的人。
齊玥猛然從床上坐起來,剛睡醒的人,腦袋還有些發懵,她盯著床上那塊空出來的位置發了一會兒呆,而後穿上衣服走出臥室。
齊母正在客廳看電視,聽見動靜,也沒回頭:「你醒啦?」
齊玥眼睛在客廳里逡巡一圈,依然沒有看見林競的影子。
齊玥:「媽,林競呢?」
齊母:「跟你爸在樓下花園裡下象棋呢。
齊玥:!!!
齊玥走到窗邊,探頭往樓下一看。果不其然看見了爺倆的身影。
可怕的是,棋盤旁邊,還擺了一瓶五糧液,已經去了一半了。
齊玥皺著眉就要往外走:「下棋就下棋吧,怎麼還喝上了呢!」
齊母立刻起身拉住了齊玥:「一年難得喝一回。讓你爸和林競好好聊聊,大老爺們兒說話,你去插一槓子幹嘛?」
齊玥回頭瞪著齊母:「敢情這是打著下棋的幌子,審核來著了?」
齊母:「你這孩子……還沒嫁人呢,怎麼胳膊肘就朝外拐了呢!」
齊玥被說得臉一燙:「媽……」
齊母:「你要嫁人,爸爸媽媽總要了解清楚對方的為人吧。」
齊玥有些無奈:「媽……我們在利維亞的時候,林競幾次三番捨命救我。如果沒有他,您女兒今天也不會活著站在您面前了。這足夠說明人品了吧?」
齊母駭了一跳:「這麼兇險?怎麼從來沒聽你提過呢?」
齊玥摸了摸鼻子:「這不是怕你們擔心嗎……」
齊母關了電視,沖齊玥招了招手:「來,跟媽說一下,你們在利維亞到底經歷什麼事情?」
齊玥:「……」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齊母怒:「你現在都還要瞞著我嗎?!」
齊玥趕緊乖乖坐了過去:「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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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競和齊父,直到差不多快到飯點了才回來。
齊父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狀態都有些微醺了,搖搖晃晃的,還是林競扶著回來的。
齊玥忍不住數落:「爸,怎么喝了這麼多?!」
齊父揮了揮手,豪氣地:「我開心!今天我……棋逢……對手,酒逢……知己!我,我開心!」
齊玥好奇地看向林競,林競悄悄沖她眨了眨眼,那意思,不言而喻。
齊玥嘴角微微夠了一下,卻依然開口訓道:「還有你,沒事喝那麼多酒幹什麼。這東西傷肝,不知道嗎?」
林競好脾氣地:「僅此一次,我保證,下不為例。」
兩人一同將齊父扶到沙發上坐下,齊父還在高興地揮著手:「小伙子,前途無量啊。我女兒,交給你,我放心。哈哈哈哈……」
他說完話,倒在沙發上,直接呼呼大睡了起來。
齊玥:「……」看來是真醉了,不然以他的性子,也不會說出這麼外放的話。
齊母剛剛聽了某人的『英雄事跡』,此時看林競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你們先休息,我去煮醒酒湯。」
林競敏銳地察覺到齊母態度的進一步轉變,好奇地問齊玥:「你和你媽說了什麼?」
齊玥俏皮地笑了一下:「我跟她講了一下你是怎麼『勇猛無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