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王槐主動投靠,晉王黨的勢力日益擴張!
永晉帝早在叛亂之前,就已經下令讓桓盛擔任東南總督,提前管轄,防範東南方向可能會出現的叛亂。
但是,在桓盛還沒有抵達南方之前。
白袖軍的起義就已經爆發了。
這場起事,完全打了永晉帝一個措手不及。
像這種起事,最好,也是最徹底的辦法,就是在有苗頭之前,就把他們給摁死,否則就會後患無窮。
所以,永晉帝還有一次彌補的機會,那就是在白袖軍沒有成型,沒有成勢之前,就派遣重兵將白袖軍的起義給碾了。
這就是為什麼,永晉帝這一次的出兵能夠那麼果決的緣故。
至於匈奴人?
經歷了長安之圍以後,匈奴王庭的實力,在永晉帝判斷下來,應當是大有衰退,短時間應該沒有辦法組織起什麼強大的力量入境。
而白袖軍的起事,要是能在三個月內就平定的話,就完全不需要考慮匈奴人這邊的動靜。
楚世昭對於這次調遣,不能說是欣喜若狂,但在他的判斷中,好處可太多了。
第一,無論是楚世昭麾下核心的班底將卡藍殊和韓顧,他們這會兒都在南方。
一個人永遠成不了事。
這是楚世昭心裡最清楚的。
劉邦有漢初三傑,李世民有凌霄閣二十四功臣,朱元璋同樣有著無數悍將。
誠然楚世昭一個人可以獨擋一面,可是他不可能做到北方南方全部兼顧,到處跑來跑去征戰。
比如說南越這塊地方,楚世昭就需要一員大將鎮守,高句麗同樣需要一員大將駐防。
而且在這些班底中,楚世昭能清晰地分辨出來,哪些人是完全值得信賴的。
像皇甫堅這種。
楚世昭已經是表露出善意和極大的爭取,皇甫堅同樣忠於朝堂,但是這個人最大的問題,也就是太忠於朝堂了。
他的立場是,朝堂說什麼,他幹什麼,不會因為當權者是誰,不會因為主公是誰而背叛了信仰。
這一點,非常相似於皇甫嵩。
明明有著很大的機會拯救漢室,也明明具備成為一方梟雄的資格,他有著比曹操更優越的條件,甚至能當上權臣。
但是皇甫嵩不當。
朝廷說什麼,他做什麼,朝廷要下掉他的兵權,他就雙手奉上。
作為東漢末年最富盛名的名將,他只聽皇帝的話,哪怕這個皇帝是傀儡。
楚世昭想要用皇甫堅,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成為下一任大周天子。
像這樣的將卡,楚世昭還有什麼爭取的必要嗎?
皇甫堅能用,但是不能當楚世昭的嫡系,也不能當楚世昭的骨幹,就那麼簡單。
這一點,又特別相似於李世民和李靖的關係。
李靖可以幫李世民辦事,可以為大唐朝堂辦事,可以為公辦事,但是政變這種,他不參與。
所以李靖功績極大,卻仍然不能在凌霄閣二十四功臣裡面取得很高的排名,因為李靖沒有在最關鍵的時刻站李世民的立場。
嫡系和非嫡系的差距就那麼大。
在楚世昭這邊,有太多太多這種將卡了。
像段琦那種極其看重宗族利益,優先考慮地方豪強,本土地位的將領,楚世昭也不方便招攬。
這種只要滿足對方胃口,就能給你辦事,如果滿足不了,他就可能要背刺。
由此可見,藍殊和韓顧在楚世昭這邊的優先級有多高了。
這兩個人的出身,就註定了他們沒有人賞識的情況下,正常升遷路線是很困難的,楚世昭給他們一塊敲門磚,他們往裡面進,就必然會成為楚世昭的嫡系,而且他們不幫楚世昭,就等於說不幫自己,這種堅實的關係,事關自身利益,那可太牢靠了。
去南方,楚世昭要是拿到藍殊和韓顧這兩個人,很多事情做起來,楚世昭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講道理,李瑾的實力和大局是要比這兩個人更紮實的,可是李瑾有個最大的問題,他嚴格來說屬於軍閥勢力,有自己的基本盤。
聯姻關係是李瑾為楚世昭效力的根本。
雙方的地位是很相近的,不像楚世昭和藍殊、和韓顧之間的地位差距過大。
第二點,這一次南方起事,同樣是楚世昭收買人心,重塑大周王朝公信力的時機。
很多時候,功績都是打出來的,聲望也是靠一件件事情立起來的。
李建成也不差的,只是比起李世民的光芒,他就黯淡太多了。
楚世昭想要當大周王朝的天子,還是新開朝堂,再建一個朝代,他都需要足夠的聲望。
解開長安之圍的聲望,只是起步。
他還需要更多更多的功績來打造自己的地位。
平定南方的起事,完全可以為這一個環節做鋪墊,故此,楚世昭平定南方,對他的好處太多了。
甚至於,在這個期間,楚世昭還能通過帶兵的方式,將這支軍隊的軍心籠絡起來。
就在楚世昭準備去軍營整頓兵馬的時候。
王槐前來拜訪武德殿內的楚世昭。
他身著簡裝,入武德殿的時候有些遲疑,但還是很快做好了神情的變化。
「臣王槐拜見晉王殿下。」王槐進入殿內,恭恭敬敬地跪拜了起來。
這些時日,王槐對楚世昭的態度大為轉變,很多時候,人需要經歷一些事情,才能改變自己的認知和判斷。
長安之圍對於王槐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強了,即便王槐和楚世昭有過一些風波和過節,但是雙方本質上的利益是沒有衝突的。
就看誰能給誰帶來更大的收益。
雄性思維和雌性思維最大的區別就是——男人和男人之間無論怎麼樣都是有和解的空間。
只要雙方有足夠的利益可以合作。
而女人一旦撕破臉皮,不管怎麼樣都要死磕到底。
前者更講理性,後者更談情緒。
楚世昭注視著眼前將身份地位擺的極其低微的王槐,淡淡地開口問道:「王大人又為何事而來。」
王槐沉吟片刻道:「忠君之事而來。」
「是公事。」
楚世昭又道:「王氏待你不薄,你的姑母正是皇后,按理說,你該與我兄長更加親近才是。」
王槐第一句話,就是極力想要撇開他和王氏之間的聯繫,儘量往公事上面引,但顯然楚世昭不想要聽王槐模稜兩可的態度。
其實楚世昭已經聽出來王槐已經處於一個很猶豫的狀態,這個人本質上是有野心的,不甘於只當皇后手上的工具人。
「小家何以能與大家相比。」王槐定了定神,他見過了楚世昭的手段,早就知道眼前的晉王和其他親王沒有任何的可比性。
從晉王的身上,王槐嗅到了真正的帝王之氣,自然他也沒有這個膽量去糊弄楚世昭。
他幫皇后,是看到了機會,是看到了進步的空間。
幫東宮,同樣是看到了機會,看到了進步的空間。
但是,無論是東宮還是皇后,他們的身邊其實都不缺人,王槐清晰地知道自己就是一個錦上添花的存在,而且無論做什麼,王槐都躲不開王氏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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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渴望的是做自己,而不是單純做一個世家出身的子弟。
先前,王槐就有朝著楚世昭靠攏的傾向,而現在是王槐拿捏好了心中的主意,想要賭一把大的。
「你要什麼。」楚世昭開門見山,不想和王槐擺弄什麼心眼,實實在在的利益放在台面,比千言萬語都要慣用。
「身份、地位、權力。」王槐同樣直白地說道。
楚世昭輕蔑地笑了一聲道:「我的兄長給不了你這些嗎?要說起來,本王無論是什麼,都比不上東宮那一位吧。」
「臣要是追隨東宮,臣不過是滿朝文武其中的一員,但如果追隨晉王殿下,如今殿下勢單力薄,勢必要重用臣下。」王槐同樣是很坦然地開口說道:「天下之事,皆為利往。」
「臣不願意甘於人下,要做,就做一人之下。」王槐目光直視楚世昭道。
這句話,讓楚世昭心中的懷疑放下了大半。
王槐在模擬推演里當過節度使,背刺過大周王朝,他的野心確實足夠大。
他不說,誰都看不出來這位王氏的子弟,能有這樣的野望,但說出來,就是表露出了對楚世昭的『忠誠』。
「臣為王氏子弟,本應助長東宮,而今卻投效晉王殿下,此正是志往所向,我料想殿下向來寬宏,自然不會虧待臣屬。」王槐繼而說道:「若有微臣引為內應,奪嫡之路,則事半功倍。」
「這是投名狀。」
楚世昭看著王槐侃侃而談的模樣,忽地冷聲道:「可是你王氏子弟的身份,本王當真敢用嗎?」
「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雖是王氏子弟,但能為殿下辦很多其他人辦不了的事情,這正是殿下需要我的地方。」王槐緩緩說道:「如今桓氏已向殿下投誠。」
「微臣要是再不表露態度,亦是取死之道。」王槐避開楚世昭的質疑,再度開口道:「只怕軍中猝然而死,也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而微臣將雙手奉上,主動奉殿下為明公,則南征三路之師,殿下已有其二。」王槐直視著楚世昭的目光道:「難不成天下一定是以嫡長為尊的嗎?」
楚世昭其實頗為意外王槐會出現這樣的想法。
先前楚世昭一度想要在亂軍之中射死王槐,但見他在長安之圍里,沒有給自己使絆子,倒是放了他一馬。
沒有學霍去病這一手意外事故。
這一放,卻不成想成了楚世昭的伏筆。
看著楚世昭的審視,王槐心中也是一凜,既然打定主意要投靠晉王,他自然帶了一些見面的禮物。
「這是王氏多年以來的帳本,還有一些皇后在朝堂之中籠絡的門生名目。」王槐將手中之物呈上,「今日我是借著三軍出征,與殿下議事的名義而來,可能這段時間,也只有這麼一次面見殿下的機會。」
「而這,便是臣對殿下的態度。」
楚世昭翻了翻手上的帳目,裡面的內容詳盡,看得出來王氏這十幾年在長安的經營有多麼的富庶,很多田地,生意的支出收入都寫的明明白白,而那些門生的名目,也是應有盡有。
王槐想要投靠自己的態度是真,並沒有楚世昭所想的那麼複雜。
楚世昭將帳目合上。
「好。」楚世昭倏然站立起來道:「本王已經明白你的心意,但出殿以後,你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
「臣明白。」王槐拱手道:「在軍中,臣依舊會與桓大人不和,與其對峙不依不饒。」
「而只要殿下要我相助,臣便會出手。」
楚世昭鋒銳的目光落在王槐的手上,他千想萬想沒有想到,在這裡,他能埋下那麼重要的一枚暗棋。
原本以為駐守皇城,在武德司任職的竇戾,已經成了關鍵的一環暗棋。
現在王槐主動相迎,他這一枚暗棋的關鍵性,比之鎮守皇宮安危的竇戾還要重要。
說到此處,王槐猛然摔掉了案牘上的公文,他冷哼一聲,故作不忿地快步離開了武德殿。
楚世昭已然心領神會。
片刻過後,王槐向永晉帝彈劾了楚世昭獨攬大權,無法共同商議軍政大務的事情,希望永晉帝能夠安排新的主將與他共事,幾乎是明著表露出了對桓盛的不滿意。
永晉帝這樣的安排,倒也沒有深意,而是大周王朝能用的人也就那麼多,更主要的是,大軍出征的情況下,他要是用的人全是楚世昭的人,這讓那些大族怎麼想,這讓他的皇后,那些和王氏相交好的世家怎麼想。
不管怎麼樣都要安排一個人過去,而王槐和楚世昭共事過,乾脆就讓王槐再和楚世昭的人合作一次。
誰能料到王槐能鬧出那麼大的情緒。
而王槐的不滿,其他人自然是看在眼裡,很多人都是跟著王槐的動作出言彈劾楚世昭的權力實在是太大了。
他們想要勸誡永晉帝將討伐賊軍的將領換掉,堂堂一個親王跑去帶兵,實在是不符合禮法,再者.晉王一來一回的情況下,權力實在是太大了。
在王槐的『帶動』下,可謂是群臣義憤填膺,紛紛表達著自己的不滿,試圖讓永晉帝再做決斷,把楚世昭留在長安。
然而任誰都想不到,反抗楚世昭最激烈的王槐,已經是楚世昭麾下的一員。
在楚世昭的腦海里。
王槐這張臣卡已經解鎖在了他的臣屬界面之中。
尤其是王槐身上掛著的黨派信息。
從先前的東宮黨,直接變成了晉王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