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我們不能再這樣硬攻了,清字軍的火力太過強大,我們已經死傷了很多兄弟了。」
陳坤書從前線下來,抹著頭上的汗珠子,大喊著進了李秀成的帥帳。
「護王啊,你來的正好,本王正好有事和你商量。」李秀成急忙從帥位走了下來,把陳坤書拉到了地形圖前,接續說道,「本王也是這個意思,金匱縣的這個地方太過狹窄,不利於大兵團的展開,我們雖有十萬多兵馬,但是卻集中在一起衝鋒。你看我們這樣可不可以?」
李秀成把手指向太湖,順著太湖移到了蘇州。
「太湖?忠王的意思是抄水路直攻蘇州嗎?可是若是清字軍封鎖了水路,我們就成了瓮中之鱉,被金匱城的守軍和蘇州的守軍給包圍了。」
陳坤書看著地形圖皺起了眉頭。
李秀成輕笑了下,對著地形圖來回比劃道,「護衛莫要憂心,本王的意思是這樣的,對金匱城我們只圍不攻,在城外設營建壘,咱們此次攜帶的糧草充足,本王倒想看看清字軍在城中能消耗多少的時日,另外在蘇州道金匱城之間層層設防,若是蘇州城的守軍過來支援,我們就來一個圍點打援。還有最重要的一招棋,我們從軍中抽調出兩萬的精銳,奇襲蘇州,只要蘇州出了亂子,金匱城必然會軍心動搖,不過他們是後撤回援,還是堅守不出,我們都可以占據主動權,以逸待勞。」
陳坤書盯著地形圖看了本會,這才恍然大悟,連連誇讚道,「高啊,忠王的這步棋走的太妙了,屬下這就下去準備。」
此時天色已黑,正當陳坤書在軍中挑選精壯的時候,喬志清派遣的前師一萬多人已經乘船下了太湖,抄水路奔襲常州而去。
雙方的大軍各自平靜了三日,李秀成不知道喬志清打的是什麼主意,喬志清卻對李秀成看的清清楚楚,他們兩人以不同的時代的戰術各自的排兵布陣,李秀成對洋槍陣的運用遠沒有喬志清精通,思想還停留在冷兵器的時代,以為十萬的人馬真的能困住一萬多裝備洋槍洋炮的清字軍。
「報告大帥,火狼特戰小組集合完畢,請大帥指示。」
烈日當空,親兵營的操練場上,黃飛鴻帶著五十多個身穿迷彩服的特戰隊員依次站好,這五十多人全部是十六七歲的年輕人,各個身懷絕技,武藝超群,汗水已經滲透了每個隊員衣服,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亂動一下,全都是目光敏銳,身姿筆挺的直視前方。
經過胡文海這幾日的提點,黃飛鴻的精氣神比以前更加的醇厚,臉上再沒有年輕氣盛的樣子,相反卻透著一股子穩重的氣息。
喬志清吩咐手下把一個沉重的箱子抬了上來,衝著特戰隊員微笑道,「你們是我們清字軍中精銳中的精銳,本帥相信你們不管走到哪裡,那都是一群嗷嗷直叫的野狼。但是好馬配好鞍,本帥今日還想送你們一樣東西,有了它本帥相信,你們的狼牙會更加的鋒利。」
喬志清說完,火狼的成員全都是滿臉的好奇盯著眼前的箱子,喬志清既然說那是寶貝,就一定差不了。
「黃飛鴻,出列。」
「到。」
喬志清下令後,黃飛鴻大吼一聲,站出了隊伍。
「本帥聽說你身懷飛鉈絕技,你現在當著眾兄弟的面演示一遍。」
喬志清說著讓人把一塊兩斤重的秤砣遞給了黃飛鴻,並給他指了指遠在操練場邊上五十米處的樹梢,樹梢上掛著一青花瓷瓶。
黃飛鴻淡然一笑,接過秤砣,在手裡掂了一掂,超前一跨步,迴轉了下身子,手上的秤砣嗖的就朝青花瓷瓶飛了出去,準確的把瓷瓶打了個粉碎。
「威武,威武。」
特戰組的成員激烈的鼓起掌來。
喬志清微微一笑,讓身邊的衛隊把瓷瓶又移到了一百米之外的樹梢上,又給黃飛鴻遞了塊秤砣。
黃飛鴻略微猶豫了下,還是拿了過來,身子朝上一躍,右腳踏地為支點,身子迴轉一圈,「嗖」的又把手上的秤砣扔了出去。
由於距離實在太遠,就算黃飛鴻用盡了手上的力氣,秤砣還是在距離瓷瓶三十米遠的地方落了下來。
眾特戰組的隊員皆嘆了口氣,但還是為黃飛鴻鼓起掌來。
喬志清輕笑一聲,從箱子裡取出一把駁殼槍,特戰組的成員瞪大了眼睛盯著這個黑黝黝的鐵傢伙,並不知道喬志清要用這個東西做什麼。
「來人,把瓷瓶換成石頭。」
喬志清對衛兵大聲吩咐一句,用駁殼槍的瞄準校正了距離。
「都看好了,小崽子們。」
喬志清自信的笑著,掰開了保險。
「嘣。」
一聲巨大的槍聲響起,特戰組的成員都是發了一懵,只見五十米外的碗口大的石頭應聲變成了碎沫。
「威武,威武。」
眾人愣了一會,大聲的驚呼了起來。
「大帥,你這是什麼暗器啊,真是太厲害了。」
黃飛鴻瞪大了眼睛盯著喬志清手裡的傢伙,特戰組的隊員也圍了過來,對著那個黑黝黝的傢伙什不住的指指點點。
「這不是暗器,是科學,你們執行完這次任務全部給我去華興書院深造去。」
喬志清笑著把駁殼槍扔在了黃飛鴻的手上,讓衛兵打開了箱子,給每個特戰隊員發了一把。
特戰組的成員滿臉驚喜的把玩著駁殼槍,好似江湖的俠客得到了什麼驚世寶劍一樣。
「你們手裡所拿的傢伙叫駁殼槍,重約兩斤,槍長28公分,有效射程50—150米,和你們平常訓練的恩菲爾德步槍同屬於槍械繫列,都是靠子彈里的火藥產生爆發力,把子彈彈射出去,只是這種駁殼槍更容易攜帶,而且能連續發射20發子彈,威力比恩菲爾德步槍還要強大。」
喬志清細細的給隊員們介紹了起來,又把駁殼槍拆卸成了零件,給隊員們看了看槍械的內部構造,然後又一件件組裝了,手法熟練迅速,引得眾人連連驚呼,對喬志清崇拜到了極點。
等眾人摸清了駁殼槍的原理後,在操練場上練習到了晚上,基本上都可以熟練的拆卸組裝。
喬志清趁熱打鐵,打著火把,把槍彈分發給了眾隊員,然後教給他們射擊的方法和技巧。
「砰,砰,砰」
「砰,砰,砰」
特戰組的隊員都是滿臉興奮的練習了一晚,操練場上雞飛狗跳,一夜未寧。
第二日天亮時,特戰組的隊員莫名其妙的不知被派往何處,在親兵營里沒了蹤影,連營長胡文海都不知道。
李秀成在無錫縣城搜颳了三日的時間,終於弄來五百多艘烏蓬小船,為了避免驚動蘇州的清字軍,特意把登陸地點選在了蘇州西南部的漁陽里,那裡人口稀少,湖面低平,最適合搶灘登陸。
趁著夜色,登陸的船隊來回遊走了四趟,把兩萬多人全部運送上岸,眾太平軍歸隊集結後,浩浩蕩蕩的朝蘇州城進發了過去,站在高處甚至都看到了蘇州的城樓。
大軍行至木瀆鎮的時候,領軍的將領越走越不對勁,一路上驚連個人影都沒看到,雖說蘇州遭受了幾場大的戰禍,但怎麼也是魚米之鄉,不可能荒涼到這個地步。
木瀆鎮是蘇州城的最後一個關卡,四面都是高地,只有中間是平坦的地勢,和臉盆一樣的形狀。
此時天已微亮,忽然四面傳來了轟隆隆的鼓聲,如同天邊的驚雷,聲音時而沉悶,時而激烈。鼓聲落後,一點點的火光在天邊亮起,像一條首尾相連的火龍一樣,把太平軍兩萬多人團團包圍了起來。
喬志清眯著眼冷笑的看著包圍圈裡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四處亂撞的太平軍,心裡頓時生出無限的感慨,在安慶府李約瑟的教堂里,喬志清曾暗暗發過毒誓,他要做草原上那隻最強的獅子,如今他做到了。
太平軍的兩萬多人不虧是常州守軍的精銳,很快從慌亂中鎮定下來,把裝備洋槍的兵勇迅速集結,成密集隊形朝四面的制高點衝擊了過去。
「開炮。」
「開炮」
「……」
喬志清的命令聲在黎明前的夜空中來回的迴蕩。
「轟隆,轟隆,轟隆。」
炮聲竟從四面同時響起,炮彈如冰雹一樣朝太平軍密集的砸了過去,妖艷的火焰在太平軍中升起,如同怒放的牡丹一樣。太平軍頓時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只剩下驚恐的喊聲,和慘叫聲,剛結好的隊形又大亂起來,四處亂竄的找掩體躲避。
「不要亂,不要亂。」
太平軍的將領騎著馬大吼著不時用皮鞭抽著四處亂竄的手下,但是那吼聲如同蚊子的嗡嗡聲一樣,很快被炮聲淹沒。
喬志清此次把蘇州城能用的大炮全部集結了過來,足有兩百五十門之多,彈藥也配置了五千多發。半個小時的炮擊過後,戰場上一片狼藉,滿地都是殘肢斷臂,枯木焦屍,煙塵像是濃霧一般把戰場籠罩。
「喬志清,我草你祖宗。」
太平軍的將領早就聽過喬志清的大名,這次交手總算見識了他的厲害。將領連人帶馬被炮彈擊傷,捂著右臂上不斷冒血的傷口,對著天空嘶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