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洋槍兵沿著一里長的宮牆浩浩蕩蕩的展開,分三段式洋槍陣發起衝擊。
槍陣如林,氣勢如虹。上萬人一同進退,嘶吼聲劃破雲天。
火炮隊也跟在槍陣的裡面,準備在距離三百米的地方設置發射陣地,轟開大清門。
城牆上的護國軍端著洋槍嚴密的注視著城下的義和團,面對如此之多的兵馬衝擊,每個士兵的心裡都捏了把冷汗。也幸虧榮祿給他們留足了彈藥,不然子彈早晚會被耗盡。
「弟兄們,大帥已經傳來消息,皇上馬上就要從承德回來了。再過一兩天,大部隊返回北京,我們裡應外合,必能把這股賊寇全部殲滅!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要是守住了紫禁城,我們便是大功一件,大帥肯定會重重有賞!」
守城的師長段飛虎大吼了一聲,給部下鼓舞了下軍心。現在他們最想要的不是金銀財寶,是希望。要是堅持一兩天甚至一個月都行,但是沒了希望,眾人便沒了堅持的動力。皇上要是不會來,誰還守著這空房子幹嘛。還不如投降了,興許在皇宮裡還能摸出點寶貝來。
現在段飛虎把皇上回京的消息告訴了大家,就是讓大家明白,北京城還是大清的,義和團翻不了天。
雙方距離五百米的時候,城牆上的護****便扣下了扳機。他們手上可沒有先進的大炮,要是讓義和團的炮兵在陣地上布置妥當,用不了幾下,城牆就會被轟塌。
「砰,砰,砰!」
銅製的子彈如同雨點般砸了過去,在空氣發出陣陣的呼嘯聲,噗噗噗就鑽進了義和團士兵的身子裡。
一千米長的距離,布防了三千多的護****。同一時間便有三千多的子彈飛射而出,義和團被打的猝不及防,齊刷刷的倒在了血泊之中,將近上千人瞬間喪命。
「開槍,快開槍!」
義和團的指揮官也瞬間下達了命令,他不曾想到,內外城都拿下來了,紫禁城內還藏著這麼一支精銳部隊。
「嘣、嘣、嘣!」
義和團的洋槍隨即也崩裂而響,對準城牆也不管有沒有瞄準目標,就扣下了手中的扳機。
圓形的鐵彈也似雨點般朝著城牆砸去,濺起陣陣的塵土,在城牆上留下了一個個凹壕。
義和團人多勢眾,足足比護****多出了十幾倍。子彈距離五百多米,威力大打了折扣,僅僅依靠著密集的彈雨,打死了數十個護****。
護國軍躲在城垛的後面,前面全部用沙袋阻擋防禦。義和團的彈藥雖然密集,但是除了碰巧打死一些出頭的兵勇外,其實就是雷聲大雨點小,並不起實質性的傷害。
其他三座城門的作戰更是亂作一團,本來就是手持冷兵器的烏合之眾。一陣的密集槍響,便有上千人倒下。衝擊了好幾次後,便偃旗息鼓,再也沒有一人敢冒險向前衝擊。
戰報很快匯聚到了一起,段飛虎當機立斷,在其他三座城門各抽掉了一千人到了大清門駐防。
大清門一時間便有六千多的護****,威勢大增,即使面對數十倍的義和團,也占著絕對的優勢,把主動權完全控制在自己的手裡。
戰鬥進行到黃昏時分,義和團仍舊被牢牢阻擋在城牆前五百米開外的地方。
王隱林氣的兩眼冒火,眼看著勝利就在眼前,但就是被阻擋在了這裡。那種感覺就如同飢餓了三天的人,看著面前的蛋糕卻不能咬上一口似得。
當晚前線的義和團首領和三長老再次議事,商討進攻的法子。眾人臉上都掛滿了憤怒,一進門就開始議論紛紛的大罵了起來。
「媽來個板子,沒想到狗皇帝竟然在紫禁城留下了這麼一支精兵強將,我們威虎軍今天死傷了五六千的人馬,把老子的心都給疼壞了!」
滄州五虎的大哥耿飈第一個在指揮部大罵了一聲,今天的這仗打的憋屈萬分,臉都氣成了紅色。
「不光光是你們威虎軍,我們七煞軍也死傷慘重,同樣是五六千的傷亡。這麼硬沖肯定不是辦法,他們裝配的洋槍和華興軍的一樣,都是最新式的洋槍。我們在城下進攻,就是給他們當活靶子打!」
塞北七雄的大哥胡烈風也抱怨了一句,滿臉都是不甘心的模樣。
「我們也是啊!」
「我們也是!」
眾將領都紛紛抱怨起來,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
「好了,都打起精神來。我們當年在山東幾起幾落,不是照樣打進京城來了嗎!天下就沒有攻不破的城牆,只有不敢衝擊的兵勇!」
王隱林冷著臉擺了擺手,示意眾將都安靜下來。
「孟大哥,平時你主意最多,你想想用什麼辦法可以讓兄弟們減少點傷亡。」
蔣萬山把頭轉向了孟來財,在他失望的時候,孟來財總會想出好的辦法。
「我們拿下內城後,剛剛抓獲一批公里的老太監。據一個老太監所說,宮裡面有一條通往城外的密道。這個消息我還沒有來得及核實,也許是拿下紫禁城最好的辦法!」
孟來財冷靜的分析了下,在此刻顯然成了眾將心中的主心骨。
「太好了!要是真有這密道,我們便能潛進宮中,裡應外合,一定會打的護****一個措手不及!」
蔣萬山激動地瞪大了眼睛,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同樣的表情。
「那好,事不宜遲。胡烈風,今晚你就帶著那個老太監核實密道的真假,若是真的話,就讓七煞軍從密道遷入宮中,在天亮後便與威虎軍裡應外合,爭取一舉拿下紫禁城!」
王隱林果斷的下了命令,當下派出胡烈風帶著七煞軍出發。
北京城外,此時正有一支兵馬疾馳而來,剛剛抵達密雲縣附近。
這支兵馬正是僧格林沁的蒙古騎兵,經過兩天兩夜的急行軍,從承德城一路疾馳到了此處。
「他娘的,都怪奕出的好主意!讓老子三番兩次的折騰,好好的京城不守,卻跑到承德狩獵!」
僧格林沁罵罵咧咧翻身下馬,今晚便在此處休整一夜,明天便開始掃清義和團在外圍的散兵游勇,等待著榮祿的護國軍南下。
「老親王,朝廷有這些昏庸無能之輩,也活該造此劫難。要是太后重用老親王,恐怕我們的科爾沁也丟不了!」
僧格林沁手下的左副將吉達也跟著抱怨了句,一直對丟失了老家耿耿於懷。
「對啊,老親王。咱科爾沁的部落現在連家也沒了,聽說華興軍現在把蒙古草原,交給了烏蘭察布盟的岱欽管轄。那老小子絲毫不念你當初對他的照顧,把我們科爾沁部落趕盡殺絕,老家的人被迫向北逃竄,在內蒙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啊!」
右副將哈布其克也是滿臉的鬱憤,恨不能現在就帶兵殺回草原。
「行了,這筆帳暫時記下來,等忙完了這一陣,本王一定帶你們返回科爾沁,把岱欽那老小子的腦袋砍下來當酒壺用!」
僧格林沁瞪了兩人一眼,不想再想這些煩心的事情。在火堆旁坐下後,端起酒袋酒就大喝了一口。
二人默不作聲的陪著他喝悶酒,在火堆旁躺下後,一閉眼就是一夜。
第二天天剛亮,前鋒部隊的方向便傳來了陣陣的槍響聲,把僧格林沁嚇了一跳,蹭的就站起了身子。
「怎麼回事?出什麼事情了?」
僧格林沁沖身旁的親兵大吼了一聲,連忙詢問軍情。
親兵們搖了搖頭,也是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不好了,親王。前面發現大批的騎兵,看樣子都是華興軍的部隊!」
這時左副將吉達已經從前放跨馬回來,額上冒著冷汗,連忙下馬稟告一聲。「什麼?華興軍!他們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僧格林沁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翻身就上了戰馬,揮手讓手下的眾將把部隊集結起來應戰。在他對華興軍的騎兵掌握的情報來看,他們現在還在新疆平定南疆,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抽身出來,來北京城湊這個熱鬧。
「不知道啊!末將確定,一定就是他們!」
吉達和華興軍交手過幾次,他對華興軍的裝扮記憶猶新。一看到那身迷彩軍服,就知道是一支可怕的對手來了。
「走,去看看!」
僧格林沁拍馬就帶隊朝前鋒營所在的方向出去,在距離一千米的地方,果然見到前面烏壓壓的一群戰馬襲來,看樣子足有上萬匹戰馬。
那華興軍領頭的將領便是徐耀,此次他只帶了一個師的騎兵從張家口入關。本來是奉了羅三元的命令,入關偵查北京四面的地形。可偏偏在此地遇到了僧格林沁的騎兵,二話不說就對他們發起了進攻。
徐耀的部隊全部裝配著先進的遠征步槍,在五百米外就對著高速移動的蒙古騎兵開火。
蒙古騎兵雖然兵馬眾多,但是不占絲毫的優勢。在華興軍的騎兵面前只有挨打的份,最重要的是想跑也跑步了,被華興軍的騎兵一路追著打。
僧格林沁的前鋒營本來有三千多人,但是一戰下來就被徐耀完全的殲滅,地面上鋪滿了戰馬和騎兵的屍體。僧格林沁氣的牙根子直癢,新仇加舊恨,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這些華興軍。
他仔細觀察了下華興軍的騎兵數量,總共也不過一萬多兵馬。而現在他可帶著科爾沁部落的十幾萬兵馬,就算是華興軍再厲害,他也充滿了信心,把華興軍一戰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