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破郡一戰,也讓華興軍對日本軍隊的態度徹底改變。雖然這些剛剛籌集的武士,還穿著極為簡陋的衣服。但是紀律性極好,像是天生的戰士一樣,一點都不畏懼生死。
因為有洋人提供的前膛洋槍,衝鋒起來,只要軍號鑼鼓一響,便隨著節奏齊刷刷的向前衝擊。
面對華興軍陣地的強大火力,一排排的日軍倒在槍下,又衝上來一排排的日軍,踩著屍體繼續前進。
倒幕派的大軍退卻之後,李俊找了個藉口不再追擊。並且警告幕府軍的首領,京都附近有洋人駐防,不可輕易冒進。
幕府軍反而越戰越是興奮,滿以為這支殘軍已經不再具有威脅。
沒有聽從李俊的建議,直接從山坳衝出米原城。沿著琵琶湖畔,向京都直插了過去。
果然,幕府軍一衝出山坳口的米原成。越是向西面的京都進軍,遇到的阻力就越大。
倒幕派和洋人合作之後,大部分的武士都裝配上洋槍,採用洋人的隊形進行操練。
幕府軍還是以前的武士衝鋒戰術,雖然一路連戰連捷衝擊到了京都城的門戶,大津城。
在此處,雙方發生了最大規模的阻擊戰。
京都和名古屋的地形差不多,都是依靠著群山峻岭而設。
幕府軍被山脈所阻擋,一時半會也沖不過去。
倒幕派的大軍從琵琶湖和陸地兩面進攻,直接包抄了幕府軍的後路。
雙方在一塊方圓不到二十里的縣城,大戰了七天七夜。
最後幕府軍實在抵禦不住倒幕派大軍的兩面夾擊,血拼到最後一人,被完全殲滅。
日本人對待生命從來不知道什麼是珍惜,就是對自己人也毫不手軟。
在他們的心中,沒有俘虜,只有把對手徹底的屠殺才是勝利。
幕府軍也從沒有想過投降,投降是對一個武士最大的恥辱。唯有拼到最後一人,才能對的起武士的稱號。
雙方抱著同樣的心態決戰,最後倒幕派的大軍有三萬多的傷亡,幕府軍全部陣亡。
那片本來安靜的小縣城,最後屍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
華興軍在一旁靜靜的看熱鬧,結果傳來後還是驚訝的目瞪口呆。
「怨不得總統臨走時,總是讓眾將提防日本人,沒想到他們打起仗來是這樣的兇狠。」
這是所有駐防日本的華興軍將領的想法。
戰敗的消息傳回幕府後,那些掌握大權的大名們都震驚的無以復加。
眾大名沒有一個不抱怨華興軍在一旁不出手援助,都暗自懷疑華興軍是來趁火打劫的。但是此戰幕府軍的精銳已經消失殆盡,再也無法湊齊一支強有力的軍隊。
德川慶生不得已,也親自奔赴名古屋。和海軍陸戰隊左師師長李俊,還有東海艦隊司令鄭大海商議應對之策。
李俊和鄭大海給了德川慶生一個確切的保證和建議,只要華興軍在名古屋一天,倒幕派就打不來。按照目前的形勢,只能先和倒幕派議和。以伊吹山和御所山為分界,以西歸倒幕派所有,以東歸幕府軍所有。
德川慶生現在手上一點籌碼都沒有,而且他本來就不想做這個幕府將軍。事到如今只能任憑李俊和鄭大海處置,只要能維繫幕府繼續統治,怎麼樣做都行。
第二日,德川慶生便起草了一份公文發給了倒幕派,要求和倒幕派和談。
公文事先發給了英法美的聯軍司令部,洋人當真是歡喜萬分。
他們雖然支持倒幕派,只是因為倒幕派支持開放口岸,能在這裡做生意。
現在每日裡戰火連天,又要時刻提防華興軍的海軍偷襲,哪裡有什麼生意可做。
洋人們早就厭倦,巴不得這場戰鬥趕緊停止。立馬就表示支持。給天皇和倒幕派的各藩藩主下了命令,要他們馬上和幕府軍和談。
經過此戰,倒幕派雖然實力大損,但是卻雄心勃勃的想要繼續向東推進。
洋人們發話後,天皇召集了各藩藩主商議。明治天皇此時還沒有掌握大權,仍舊和傀儡一樣。
各藩主前思後想下,終於咽了口氣,決定妥協。
畢竟倒幕派的武器都是洋人提供的,在日本的軍工廠發展起來之前,還不能得罪洋人。而且倒幕派的大軍也元氣大傷,需要沉下心來恢復實力,以圖再戰。
雙方最後各懷心思的在京都簽署了停戰協議,幕府也同意把伊吹山和御所山以西割讓給倒幕派。
東西兩面只是統治政策有別,幕府也仍舊奉明治天皇為尊。
《京都協議》傳回東京幕府之後,眾掌權者都是滿心的憤怒與不甘。
但是目前一點軍事實力都沒有,連安全都要維繫在心懷不軌的花心軍身上,眾藩主也是無可奈何。
只得咽下了這口氣,各自再籌集武士加以操練,妄圖再向西收復失地。
喬志清合上了軍報,地形圖上已經被他標註的密密麻麻。
如今華興軍進軍日本的第一步已經達成,德川慶生已經完全把名古屋劃為華興軍的軍事基地,華興軍在此地有相當大的自主權。即使華興軍的士兵犯罪,幕府也沒有權利懲處,須得按照華興軍的軍規懲處。
「子悠,將這份軍報發回日本。」
喬志清抬手在信紙上寫下六個大字,「戒欲、嚴令、明心。」
「只有六個字啊?」
魏子悠不解其意,瞪大了眼睛。
「你發出去吧,鄭大海和李俊自然知道我要說什麼。」
喬志清笑了笑,起身活動了下筋骨,把魏子悠送出門去。
他這六個字就是為了告誡駐防日本的華興軍,雖然沒有了律法的約束,但也不能為所欲為。
倒不是他想保護這些日本人,只是因為現在還不是驕傲的時候。要是太過於放縱士兵的欲望,勢必會軍心浮躁,軍機敗壞,被人鑽了空子。
喬志清隨魏子悠剛出了門,一個小丫鬟就匆匆來報,「老爺,大喜,大喜。美子夫人剛剛生下來一個兒子,足足有九斤重!」
總統府最近喜事不斷,年後剛過門的三位夫人都有了身孕。加上大肚子的安倍美子,起居十分的不便。
喬志清就給她們一人配了個丫鬟服侍,專門服侍她們的飲食起居。
如今日本大捷的消息剛剛傳來,又喜得貴子,當真是雙喜臨門。
喬志清興奮的攥緊了手心,幾乎要仰天大叫出來,邁步就朝安倍美子的房間跑去。
眾人都沒有想到,喬志清的第二個兒子,竟然是一個剛過門的日本女人所生。
門口已經圍過來一大群的人前來探望,蘇三娘正在招呼著丫鬟們給客人端茶倒水。
他是喬志清的大夫人,後院所有的夫人也都聽從她吩咐。
「志清,你來了。」
蘇三娘高興的招呼了一聲。
「三娘,孩子在哪裡,快讓我看看。」
喬志清急忙詢問了一聲,和賓客們打了聲招呼,就由蘇三娘領著進了安倍美子的房間。
「母子平安,也是個大胖小子,比武捷出生那會的分量還要足。」
蘇三娘興奮的挽著他的胳膊進了房間,穿過客堂進了寢房。
「老爺好,蘇姐姐好!」
安倍美子正一臉虛弱的躺在床上,見到喬志清進門,連忙用力扶起了身子。
「你們聊,我出去招待賓客。」
蘇三娘不想打擾兩人,招呼了聲便合上房門,退出屋去。
小傢伙剛吃過了奶,安靜的躺在安倍美子的右側。撲閃著大眼,不時還吐著舌頭,不哭也不鬧。
「美子,辛苦你了。」
喬志清在床沿上坐下,掏出懷裡的絲絹給安倍美子擦了擦汗珠子。
「老爺,不辛苦。能為你生兒育女,是美子的福氣。」
安倍美子微笑著搖了搖頭,抱起了小傢伙,讓喬志清抱了起來。
「兒子,你可算是出來了。把你娘親都快累著了,知不知道!」
喬志清伸出食指逗了小傢伙幾下,小傢伙就跟認識他一樣,開心的笑個不停。
「老爺……」
安倍美子一聽到這句話,眼淚簌簌就落了下來。
心裡暗自在想,只要有這句話,就是為喬志清去死,那也值得了。
她生長在日本的奴隸之家,從小就備受欺辱,直到哥哥當了忍者之後,境遇才稍稍好轉了一些。
沒曾想後來又被賣到了中國為娼,若不是喬志清,她現在已經淪落為一個煙花女子。
現在為總統誕下一子,那就坐實了總統夫人的位子。放在以前,那是做夢也不敢想的事情。
這種自小就所受的委屈,一經發泄,就如同大河決堤一般,傾瀉直下。
「好了,小傻瓜,大喜的日子哭什麼?」
喬志清在一旁再勸,安倍美子依靠在他的懷裡,就是梨花帶雨的停不下來。
「老爺,差點忘了,你給這個孩子取個名字吧!」
安倍美子深吸了口氣,終於抹了抹眼淚笑出聲來,一臉愛意的看著喬志清。
「我想想看啊!叫個什麼名字好呢?」喬志清抱著小傢伙眉心緊鎖了下,一會便撥著小傢伙的鼻子,笑道,「他的媽媽是東瀛來的,有一天我希望他回去的時候,能成為東瀛最厲害的那個男人。就叫個喬震瀛,威震東瀛。你說怎麼樣啊,兒子?」
小傢伙似乎聽懂了他說的話,又開始張開嘴樂了起來,表示自己很喜歡這個名字。
「喬震瀛?」
安倍美子看著他父子倆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舒心的露出了微笑。她倒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爭權奪勢,只要平平安安的一輩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