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消息從北京發了回來。
火狐已經確認,葉赫那拉·婉貞所生的兒子確實不是醇親王奕譞的。
這個孩子的生辰八字也已經確認,根據推算,就是喬志清赴北京受封的那幾天。
慈禧已經為他取名為愛新覺羅·載湉,還把他接進宮裡,由嬤嬤專門撫養。
「混蛋,娘的竟敢玩到老子頭上!」
喬志清把密報狠狠的摔在地上,爆了句粗話,把一旁侯立的魏子悠嚇的目瞪口呆。
她認識喬志清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聽他說粗話。
「總統,今天南海艦隊就要開赴南洋作戰了,你還要不要去給將士們送行?還有江南造船廠生產的十艘的一千噸的鐵甲戰船,也在今天下午舉行下水儀式。剛發來邀請函,想讓您下午過去參加。」
魏子悠怯生生的問了一句,把下午的行程提醒了喬志清一句。
「你先下去吧,我待會就去。」
喬志清愣了下神,煩躁的沖魏子悠揮了揮手,深吸了口氣坐下了身子。
「是,總統。」
魏子悠看著他焦躁的模樣,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有心安慰幾句,又害怕他訓斥,只能低著頭乖乖的出了門去。
喬志清沉下心後,思潮湧動,這個葉赫那拉·婉貞所生的兒子,八成就是自己的。
當時事發之後,他讓北京城的火狐調查了好幾個時間都沒有頭緒。
案發現場已經被大火染成了灰燼,有關的人也自殺的自殺,消失的消失,根本就無從查起。
能把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的人,只有慈禧有這個能力。
喬志清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一時還真沒有辦法。
有心把這個孩子搶回來,但是紫禁城戒備森嚴,就算是派出最精銳的火狼,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況且被天下人知道了,恐怕也會惹出不小的風波。慈禧勢必會公告天下,痛斥自己沒有人性。就算是兩國交戰,也不能對一個孩子下手。
到時候自己就是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此事。誰會相信,這個愛新覺羅的子孫,會是自己的孩子。
有心放任不管,但是這個孩子畢竟是自己的血脈。在慈禧的手中,他也必然淪落為一個挾制自己的工具。生活在高牆大院的爭鬥之中,這個孩子的心理也不知道會扭曲成什麼樣子。
喬志清前思後想了一會,也沒個妥善的辦法,暫時先放下了這件事。讓王五備了輛馬車,帶著一隊親兵在前後護衛,一同去了南京的海軍基地。
南海艦隊今日便啟程開赴南洋作戰,主要的戰略目標是協助新六軍和新七軍拿下馬來西亞半島,封鎖住馬六甲海峽。
另外還要協助馮子材平定越南的局勢。
馬六甲海峽是一個海上的戰略要點,拿下之後,南洋就會徹底成為新中國的內海。
喬志清對此地非常的重視,特意抽調海軍陸戰隊的右師協同作戰。
海軍陸戰隊一個軍的兵力,左師隨東海艦隊遠赴日本。右師今後也將常駐馬來西亞。
喬志清和王五抵達海軍基地後,海軍司令官黃文忠正在碼頭上慰問即將出發的士兵。
這次遠洋作戰是長期的戰略,這一批海軍陸戰隊也將在馬來西亞定居。
今後還要分批把家屬運送過去,馬來西亞也將成為新中國下轄的一個邦國。
「敬禮!」
黃文忠一看到喬志清,就連忙腰板筆直的敬了個軍禮。
吵鬧的軍港立馬就安靜了下來,在同一時刻,所有的海軍將領都跟著大喊了一聲,「敬禮!」
將近上萬雙牛皮軍靴「咯吧」一響,所有將士的目光都集中在喬志清的身上。齊刷刷的敬起了軍禮,動作相當的整齊劃一。
喬志清也神色嚴峻的回敬了下軍禮,隨後對眾將士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隨意。
「禮畢!」
軍港上到處都是將領的命令聲,隨後眾士兵才放下了手,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喬志清頗為欣慰的笑了笑,暗自稱讚了下黃文忠治軍有方,令行統一。
「總統,你為將士們講點什麼吧!」
黃文忠激動的和喬志清握了握手,二人邊走邊聊,與十幾個高層的將領進了指揮室里。
「哪位是海軍陸戰隊的右師師長?」
喬志清笑了笑,示意大家坐下來後,環視著眾將詢問了一聲。
「報告總統,末將徐炳忠現任海軍陸戰隊右師師長!」
一個魁梧的漢子起身站立,腰板筆直的跟喬志清敬了個軍禮,聲若洪鐘的匯報一聲。
「好好好,坐下吧。」喬志清看著他笑了笑,揮了揮手繼續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講的,國防部已經給你們制定了一套詳細的戰略計劃。我來就是想提醒你們一句,尤其徐炳忠師長。你們攻占馬來西亞後,就要在馬來半島常駐。少則三載,多則五年,士兵們都不能回到故土。所以你一定要做好眾士兵的工作,有什麼困難儘管向我匯報,本總統會一一為你們解決。」
「多謝總統關心,士兵們的思想工作早已統一。先有國,後有家,右師就是新中國的一把出鞘的利劍。不達目的,絕不收劍!」
徐炳忠起身斬釘截鐵的匯報一句,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
「好,坐下吧。」喬志清笑了笑,揮手示意徐炳國坐下後,對南海艦隊的司令王鎮遠叮囑道,「王司令,馬來西亞是英國在東南亞留下的最後一塊殖民地。這塊肉他們不會輕易的吐出來,這場戰役可是一個硬仗,你們海軍艦隊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總統放心,末將已經收集到英國戰艦的所有資料,還有馬來西亞的各軍港炮台部署資料。這次定會把英國在東南亞的勢力徹底剷除,禦敵於國門之外!」
王鎮遠也面色嚴肅的起身敬禮,朗聲回了一句。
「很好,這句禦敵於國門之外說的很對。今後馬六甲海峽就是我新中國海上的西大門,任憑誰都不可侵犯!」
喬志清欣慰的點點頭,對王鎮遠也沒有什麼不放心的,揮手示意他坐了下來。
「總統放心,海軍上下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保證完成您交代的任務,在南洋打出威名。」
最後海軍總司令黃文忠陳述總結了句,代表海軍的眾將士下了保證。
「好吧,那我就在總統府聽候你們大捷的消息。」
喬志清笑了笑,和眾將領握了握手。出門後又慰問了下即將奔赴前線的年輕士兵,帶著王五便在前後親兵的護衛下,去了江南造船廠。
經過一年多的發展,江南造船廠已經成為南京鋼鐵廠的第二大工業基地。
廠區占地面積有十個足球場的大小,有數萬名職工,分屬各個部門崗位。
因為北方的水系不發達,而且水淺河窄,多是小江小河。
為了應對北伐,海軍便在江南造船廠和福州造船廠,分別訂購了十艘一千噸的鐵甲戰船,和十艘五百噸的鐵甲戰船,全部採用蒸汽做動力。
上面的火炮都裝配著江南軍工廠剛研發出來的速射型小口徑火炮,真正的採用後置式裝填,炮彈的彈頭和火藥一體化。
不但提高了射程,而且也增大了射擊距離和威力。和原來依靠火藥推進的實心鐵球炮彈,完全是兩個概念。
喬志清在造船廠的門口剛下了馬車,就聽見夾道兩旁鞭炮齊鳴。
徐壽帶著眾位科研人員迎了上來,激動的和喬志清握了握手。
這些人喬志清也認識,都是當初他從上海請回來的當代科學家。
「喬大叔,好久不見!」
一個年輕人和喬志清握了握手,扶了扶眼鏡,高興的問候了一句。
「你是徐壽的兒子徐建寅吧,一年不見,都快認不出來你了!」
喬志清笑著和眼前的年輕人握了握手。
那年輕人一身的華興書院的院服,比起以前多了點靈氣,不似先前的那般呆呆傻傻。
「喬大叔,我現在已經是諾貝爾教授的助理了,正在協助他研究石油的提煉問題。」
年輕人點了點頭,他正是徐壽的兒子徐建寅,如今已經在華興軍為諾貝爾擔任助理。
諾貝爾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換了十幾個助理都受不了他的脾氣,主動辭職。
最後徐建寅爭取到這個機會,還真就在他身邊穩定了下來,諾貝爾對他也十分的喜歡。
一是因為他智商過人,對科學上的問題一點就通。一個就是他那波瀾不驚的脾氣,諾貝爾再發火,他也跟沒事人一樣。
「好好干,以後一定比你父親還要厲害!」
喬志清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了下,在眾人的引領下到了戰船即將下水的江面。
按照江南的習俗,每次戰艦下水的時候,都要請南派的獅子舞上一段助興。
一陣的鑼鼓聲想起,十幾頭獅子威風凜凜的進場上下舞動起來,爭奪喬志清拋出的繡球。
樣子時而憨態可掬,時而霸氣十足,很有獅子的味道。
儀式結束後,由喬志清敲響了下水的銅鑼聲。
一時間,十艘千噸重的鐵甲戰船同時從滾木上滑落,直衝江水之中。
江水四濺,艦船落水的衝擊聲轟鳴。身在其中,當真十分的震撼。
同一時刻,遠在福州的十艘五百噸的鐵甲戰船也同時滑落水中。
這二十艘戰船也即將擔負起巡航內陸江河,為陸軍提供後勤保障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