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舉白旗,穩了

101看書

  第818章 舉白旗,穩了

  「你咋來了?」趙傳薪看著狼吞虎咽的姚星遠問。

  隨手掏一把銀元,塞給那索倫人。

  索倫漢子不接,趙傳薪卻硬塞過去。

  姚星遠吃完抹抹嘴,覺得半飽:「俺聽說這裡招墾,來瞧瞧能不能領田。豆包在哪了?」

  他很奇怪趙傳薪為何穿的這麼破落戶,難不成家道敗落了?

  那姚冰豈不是要跟著受苦?

  趙傳薪把他帶出了城:「你先住在額魯-特部,這裡馬上要打仗了,等打完仗再帶你去見豆包。」

  姚星遠想起了什麼說:「怪不得,俺在來時路上看見俄兵用馬拉著大炮過來。」

  趙傳薪眼睛一眯:「大炮?什麼樣的炮,伱說說看。」

  姚星遠以他理解大致形容。

  俄兵運的是山炮。

  山炮拋射,野炮平射;山炮炮管短,準度低,野炮炮管長,準度高;山炮易於運送和拆解,野炮結構緊密,太重不利於運輸。

  趙傳薪把姚星遠交給了額-魯特總管勝福,交代他照顧好。

  又讓勝福準備磚石。

  勝福問:「準備這些做什麼?」

  「修路。」趙傳薪神秘的說:「讓你準備就準備,回頭去臚濱府報銷。」

  勝福就不敢多問了。

  姚星遠心裡惴惴,不由得有些擔心姚冰安危。

  等趙傳薪一離開,他趕忙問勝福:「趙先生當官兒了嗎?」

  「你說知府大人?他是臚濱府知府。」

  姚星遠吃了一驚。

  既然是知府,那一定能安置好姚冰吧。

  勝福也沒空,他正帶人部署,在伊敏河附近安置野戰炮。

  是的,沙俄沒有野戰炮可用,但五翼總管卻有。

  他們不但有76mm口徑野炮,還有M1904山炮。

  目的不是為了和沙俄作戰,只是做最壞的打算,一旦沙俄軍隊來襲,他們將用密集猛烈的炮火迎接俄兵,掩護自己所部牧民撤退。

  到了這時候,戰爭似乎已經在所難免。

  趙傳薪也不再收斂,聽說俄兵正在用馬運炮,於是一頭扎進了大興-安嶺中,沿著鐵路往東搜索。

  跑了一刻鐘,對面迎來毛子的哥薩克騎兵先鋒隊。

  趙傳薪沒給他們反應時間,走過路過先吃一波兵線。

  繞進路旁林子中,忽然從側面殺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趙傳薪抖落飛魚脊骨鞭,打開一瓶水將鞭子包裹,甩去捲住一騎兵的脖子。

  騎兵覺得脖頸一涼,天旋地轉。

  嗤……

  鋒利的鋸齒收縮時,將腦袋盤下。

  「趙傳薪!是趙傳薪,反擊反擊……」

  軍官都不喊敵襲了。

  就離譜,他們自始至終對抗的就不是一支部隊,而是一個人。

  收回飛魚脊骨鞭,向右甩。

  一個騎兵從臉頰到胸口被鞭刃切的皮開肉綻。

  趙傳薪將飛魚脊骨鞭在頭頂挽了個鞭花,朝另一人甩去。

  這人拿騎兵刀企圖搪一下,飛魚脊骨鞭遇到障礙變形,前端拐彎。

  嗤……

  鞭稍的刃切斷其動脈。

  防不勝防。

  趙傳薪在沖入騎兵群中後收起縹緲旅者,伸手薅住一個騎兵腰帶將他拽下馬,後腳跟跺下。

  砰。

  這人腦袋一歪,生死不知。

  他翻身上馬,飛魚脊骨鞭左衝右突。

  這種戰鬥會消耗飛魚脊骨鞭表面包裹的水,那就用鮮血來替代。

  片刻,整個鞭子變得殷紅,變成一條血鞭。

  嗤嗤嗤……

  飛魚脊骨鞭犀利陰毒,最適合衝進人群不分青紅皂白一通殺。

  趙傳薪以一敵多最喜歡衝進人群中央,因為他們要麼不敢開槍,要麼射傷自己人。

  右手握鞭橫掃,左手鹿崗M1907點射。

  砰!

  一個在左邊握著騎兵刀企圖劈砍的哥薩克騎兵眉心中彈落馬。

  當飛魚脊骨鞭掃到了左邊,趙傳薪左手向右。

  砰,砰,砰。

  三槍,一槍腹部,兩槍胸。

  在馬疾馳時不可能以彆扭的姿勢還能擊中眉心。

  血液帶著飛魚脊骨鞭摺疊收縮,嗡……

  血液化為一團血霧。

  幾個騎兵追擊至血霧時蒙蔽了眼睛,只覺得臉上黏糊糊的,非常難受。

  等穿過血霧,卻發現趙傳薪已經調轉馬頭,手中拿著納甘轉輪守株待兔。

  快速壓擊錘。

  砰砰砰……

  子彈射空,收回,再取一把。

  數騎幾乎眨眼間全部落馬。

  這射速太快了,根本來不及反應。

  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紀,轉輪手槍還能拿到速射射擊賽場。

  快的槍手,快到連殘影都看不清就完成射擊動作。

  趙傳薪玩納甘轉輪已經出神入化,世上罕有敵手。

  等血霧消散,唯獨還剩個騎兵軍官,調轉馬頭準備逃跑。

  趙傳薪收起轉輪,取出水連珠慢條斯理拉栓,舉槍。

  砰。

  軍官落馬。

  趙傳薪下馬,抽出和泉守兼定補刀。

  收拾槍械、騎兵刀和錢財,完成吃兵線所有流程後繼續向前。

  在沒確定沙俄百分百採取戰爭形式之前,趙傳薪並沒有輕舉妄動。

  但現在不但增兵,還開始運火炮,已經沒什麼好說了。

  騎兵先鋒隊探路,後面運炮的大部隊遙遙地聽見了槍聲,叫停了隊伍嚴陣以待。

  少校伯倫斯基大喊:「待會兒看見前方有人出現,不管是誰,直接開槍開炮。機槍手準備好,八挺機槍務必不留死角。」

  「你們要瞪大了眼睛,趙傳薪可不是一般人。」

  「我不信他能在密集的炮火、重機槍下得以活命。」

  「今日就是我們揚名的最好時機!」

  他激情澎湃的臨戰動員,說的唾沫橫飛,口乾舌燥,卻不敢喝水,生怕一眨眼趙傳薪就突然出現。

  然而過了近半小時前方也不見蹤影。

  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人不可能始終緊繃著心神。

  就在眾人放鬆心神時。

  轟……

  在眾人右後方的一塊空地上,炮彈轟然炸響。

  所有人都是一縮脖子。

  然後轟、轟、轟……

  塔塔塔塔……

  根本沒看見人,機槍白掃了一圈,炮都打空了。

  伯倫斯基大怒:「停,停,停……」

  士兵實在太緊張了。

  伯倫斯基好不容易才叫停了火力,然後指著左側山上冒著白煙的地方說:「在那裡,敵人在那裡。」

  山腰,趙傳薪叼著雪茄,沒好氣的調整炮口。

  這是一門升級後的M1904山炮,毛子給他安裝了炮盾和炮座,專門用在要塞上的山炮。

  理論射速是5發每分。

  但實際上,每次射擊後,兩個反衝回收系統油缸不能同步,趙傳薪還要等待,這樣每分鐘最多發射兩枚炮彈。

  比小鬼子的31式山炮強點但有限。

  他利用這個時間,根據星月的指點跪在地上手忙腳亂的調整。

  趙傳薪用過炮,但那是克虜伯。

  毛子此時的技術還是差了許多。

  這個距離,剛好是星月感應範圍的極限。

  還沒等調教好,那邊的重機槍、步槍率先發難。

  塔塔塔塔……

  砰砰砰……

  五六百米的距離吧,趙傳薪不能說是不怕,只能說有恃無恐。

  他毫不在意的繼續操作,等復位後填裝好破片彈。

  轟!

  這一發,精準的將對方的陣型炸豁一道口子。

  趙傳薪沒等著檢查成果,就將炮收起轉移陣地。

  山下炮火連連,將趙傳薪所在的山腰犁了一遍。

  機槍不停。

  可趙傳薪卻已經踩著縹緲旅者下了山,繞到他們背後。

  600米外,架好了炮,調整角度。

  山炮因為有仰角,炮彈打的是弧線,本身炮管短經度就沒有炮管長的野炮好,還是拋射,可想而知想打中目標的難度有多高。

  可六百米距離,對火炮來說不遠,精度還是可以保證,星月不是人,它能精準計算仰角。

  這炮的炮管位低,限制仰角,因而限制射程。

  這對趙傳薪來講問題不大,彆扭的是,對他這種高大的身材,操作起來跪著還要哈腰。

  轟……

  又一發破片彈射在了正在開火不知打的是誰的俄兵當中。

  僥倖沒被轟死的伯倫斯基一個激靈,看著死傷慘重的部下,看著斷肢殘骸,只覺得血都冷了。

  前兩次對方是在山腰開的炮,此時卻跑到了他們的後面。

  飛過去的?

  「在後方在後方……」

  當他們手忙腳亂調轉槍口時,趙傳薪又收起了炮轉移陣地。

  副官說:「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要不我們撤吧。」

  伯倫斯基咬牙:「撤?往哪撤?」

  副官說:「前面有個山溝,中國人喚作西溝,我們鑽進西溝在森林中散開。趙傳薪打炮打的如此精準,我們不能集中一處啊。分散開反擊還有勝利的希望。」

  勝利的希望?

  之前伯倫斯基還覺得勝券在握,此時心裡拔涼拔涼的。

  他一咬牙:「停火,後隊變前隊交叉掩護跟我撤。」

  沙俄當真那麼厲害麼?

  直到一戰,沙俄的眾多將軍都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尸位素餐。

  沙俄的士兵地位低下,被稱作「灰色牲口」。

  此時撤退毫無章法,所謂前隊變後隊,命令是出了,但士兵執行時,誰也不願意面對神出鬼沒的趙傳薪和那精準到離譜的炮彈。

  什麼時候山炮可以這麼打了?

  所以,後隊撒丫子飛奔,前隊也只是做做樣子,然後起身也跟著飛奔。

  就連八個機槍陣地,有四處的機槍手根本不收拾滾燙的機槍,撂下武器獨自跑路。

  所以沒能等趙傳薪再次開炮,他們已經全線撤退。

  趙傳薪看著看著,咧嘴笑了:「麻辣個幣的,就這?」

  雖說沙俄軍隊的數量多,武器似乎比新軍要好,但趙傳薪卻覺得,此時沙俄真的和新軍硬剛未必能占多少便宜。

  新軍俸餉比他們高,地位高,打仗可不光是看人數的。

  只可惜,慈禧只是訓練新軍,卻從來不敢跟列強硬碰硬。

  單挑一次沒成功死老太婆就徹底慫了。

  你看小鬼子,當初被強行叩開國門也是害怕,後來卻賭上國運,讓列強為之側目。

  無論如何,要是沙俄僅有眼前這點本事,趙傳薪雖說單槍匹馬,但還真就不怕他們。

  他甚至動起了強烈的練兵念頭,並且這個想法好像野草一樣在心頭野蠻生長。

  眼見著對方往旁邊的山溝里瘋跑,趙傳薪想了想,露出冷笑。

  他先過去將四挺馬克沁收了,火炮就留在原地。

  往山溝里跑?

  趙傳薪踩著縹緲旅者翻山越嶺先進了西溝,找個隱秘的高點等待。

  大概七八分鐘後,氣喘吁吁的俄兵才姍姍來遲。

  塔塔塔塔……

  伯倫斯基一個急剎車,懵逼了。

  但見前面騎兵成排倒下,血花飛濺。

  就算到現在,伯倫斯基連敵人正面都沒見過。

  敵人真是趙傳薪嗎?

  真是一個人嗎?

  莫非很早就在此部署好了兵力襲擊他們?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剎那掠過。

  副官大喊:「少校,我們撤退吧。」

  撤退?

  剛進西溝,再撤出去?

  伯倫斯基覺得自己像是個笑話。

  他僅有一營兵力,步、騎、炮兵混成團。

  沙俄很奇葩,正常來說,別的國家都在平時大力發展野戰軍,以備不時之需,預備隊為輔。沙俄相反,在平時大力發展預備隊,戰時再臨時改變野戰軍。

  跟日本打仗吃了虧了,這兩年尼古拉二世進行軍事改革。

  但改革不是一蹴而就的,現在的這些野戰軍戰力十分有限,技術兵種數量多了又供不起。

  雖說改革時從原本的要塞軍和預備隊中,騰出了1萬軍官,三四萬士兵和軍士,但這些人的軍事素養真的很菜。

  伯倫斯基原本就是預備隊中的軍官。

  因為缺乏緊急戰時指揮能力,看著部下挨打有些懵了,導致俄兵自顧自的分散開尋找掩體。

  只是躲著,卻不敢還擊。

  那邊機槍聲卻停了。

  趙傳薪感覺無趣,收了馬克沁,曲起雙膝縱身一躍,跳上了一棵大樹樹杈,站在高處查看情況。

  因為此時眾人都躲到了掩體後,鑽進了林子中,開火也是浪費彈藥。

  伯倫斯基詫異的聽著山谷中尚存的槍聲迴響,問副官:「怎麼停火了?」

  副官更懵,怎麼你還想讓他繼續?

  「少校,我們怎麼辦?」

  伯倫斯基猶猶豫豫:「要不,投降?」

  副官卻建議說:「要不我們派人去求援?」

  「求援?」伯倫斯基聲調陡然拔高:「去哪求?附近兵力已經抽調進海拉爾,我們是最後一批。難不成去海拉爾求援?他會給我們這個機會嗎?」

  「這……」副官無語。

  他們現在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進退維谷。

  伯倫斯基終於下令:「舉白旗,投降。」

  樹上的趙傳薪,看到前面山谷中陸陸續續舉起白旗。

  「這……」趙傳薪萬萬沒想到,他們在還有一戰之力的情況下就投降了。

  他跳了下去,踩著縹緲旅者疾馳,到了附近,他將頭盔摘掉,點一根煙心情愉悅。

  戰後一根煙,賽似活神仙。

  「我是趙傳薪,誰說了算,站出來說話。」

  伯倫斯基帶著副官和翻譯,怯怯的從大樹後鑽了出來,低著頭朝趙傳薪走。

  趙傳薪單手扶腰,背後披風被北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夾著煙,站在場中央鷹視狼顧,俄兵雖多達數百,卻無一人敢妄動。

  「報上姓名。」

  「伯倫斯基,瓦西里·伯倫斯基。」

  「此處你們有多少人?」

  「四百……還剩大概三百六七十人。」

  原本四百多,被趙傳薪炮轟和機槍射殺不少。

  趙傳薪指著翻譯:「你過來,將我的話翻譯給所有人聽。」

  翻譯唯唯諾諾上前,躬身聽令。

  趙傳薪說:「一個月才幾個大子兒的俸餉,玩什麼命啊?」

  「看看你們一個個的,活的像狗一樣。」

  「知道我的兵每個月俸餉幾何?6塊銀元,足額發放,逢年過節有柴米油鹽發放,冬有冬襖,夏有夏衣,有禮服,士兵免徭役,其家屬免遭外人欺侮,各個都能挺胸抬頭的活著。」

  「你們行嗎?」

  「你們怕是去劇院看戲都得遭到驅逐,你們連乘坐公共運輸的權利都沒有。」

  「你們被稱為灰色牲口,你們都不配叫人了。」

  伯倫斯基和副官聽的臉色煞白。

  殺人誅心啊……

  原本對趙傳薪抱有敵意或警惕心理的士兵,此時一個個的恨不得把腦門藏在褲襠里,再也抬不起頭。

  以前聽人說灰色牲口,還有許多人傻乎乎的覺得很驕傲。

  原來這個詞徹徹底底是罵人話麼?

  趙傳薪繼續說:「有我趙傳薪在海拉爾,你們也別痴心妄想能靠搶掠發家。羊帶著一群狼,狼也是羊。一頭虎帶著一群狼,你們猜你們以後的日子會不會好過?」

  想想剛剛的戰鬥,趙傳薪打他們就是玩,不費吹灰之力。

  誰敢說趙傳薪在吹牛逼?

  關鍵他僅有一人而已。

  索倫人其實很兇悍,只是被清廷壓制,五翼總管才老實。

  現在有趙傳薪了,想來用不多久,這些人又會恢復祖上的悍勇,將哥薩克打的哭爹喊娘。

  趙傳薪眼睛一轉:「放心,今日我不會再造殺戮。你們現在是我的俘虜,俘虜不能白吃白喝,你們要幹活。戰後,有牽掛的我放你們回歸,沒牽掛的,可以留下來,當兵也好,種地也罷,肯定比你們給尼古拉二世賣命要強的多。」

  還有這等好事?

  眾人交頭接耳。

  你說他們對尼古拉二世忠心耿耿?

  不存在的。

  俄人特別貪財,腐朽的速度堪稱世界之最,甭管現在還是未來。

  這些底層士兵真就如同牛馬炮灰邊角料子,要不然也不能被稱為「灰色牲口」。

  真有不少人動心了。

  什麼家國,什麼民族,哪有吃飽飯和活下去重要?

  趙傳薪看向了伯倫斯基:「你怎麼說?」

  伯倫斯基嚇得一縮脖子:「我贊成。」

  「那就交槍吧,你們在前面走。你們誰要跑呢,我可能追不上所有人,但是追上誰弄死誰。要是不跑,都能活。」

  伯倫斯基帶頭,將雙動納甘轉輪和指揮刀卸了。

  其餘人有學有樣,絲毫沒有奮力一搏的意思。

  趙傳薪等所有的武器堆成堆,彈了彈手指,示意他們走。

  這些人可真聽話,轉頭就走。

  也不怪他們,在沙俄普通士兵,百姓管他們叫農奴,他們是士兵,也是建築工人,還是佃農,反正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士兵,啥活都干。

  趙傳薪見狀,心說:穩了。

  (本章完)

101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