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川懵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有人跟你說過什麼是不是?那天晚上我要是知道她在根本就不會去,她來跟我說話我也沒理,你發消息的時候我已經打算走了,結果她一直跟著我。
那瘋女人攔了我的車,直接撞到了車子上,死纏我不放,我只能送她去醫院,但是我沒久待,去賽蓬那睡了一夜,路澤他們可以給我作證。」
「我沒接電話是因為手機摔了開不了機。」
程槿禾看著他,不說話。
眼淚還一直流。
陸祈川拉了她一下:「你那天晚上等我了嗎?對不起我不知道,不然哪怕藉手機也要告訴你的......」
程槿禾大力甩開他的手:「誰等你了?我他媽再也不想看見你。」
她在意的根本就不是這件事,可是他永遠不懂。
讓她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程槿禾一把抹掉眼淚:「你有在乎過我嗎?你永遠都是以自己為中心,從來都沒有顧過我的真正感受,我就像只猴一樣被你牽著走,五年了。」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在我想要和你重新開始的時候給我重重一擊,憑什麼要這麼對我?」
「我不想再和你好了。」她幾乎崩潰地說完這句話。
「我哪裡沒在乎過你?我整天跟個狗一樣圍在你身邊轉,生怕一個不注意你就跟別人跑了,你從來都不給個準話。」
「你今晚還不接我的電話和周應淮待在一起,你明明就知道我最介懷他。」
他都快氣瘋了。
「這是你心裡的想法嗎?」程槿禾盯著他:「這也是我的想法。」
「算了吧,我們不要再勉強了。」她壓著心裡的情緒說完最後這句話。
她轉身離開,這次陸祈川沒伸手拉。
她走得很快,背影很快消失在這個地方。
程槿禾回去的時候趙惜文還坐在樓下,喊她的名字,似乎沒有聽見,腳步一刻也不停留地朝樓上走去。
她顧不上那麼多了。
進了房間,整個人都縮進被窩裡,才敢大哭一場。
氣自己不爭氣,一次又一次地掉進他的陷阱里。
不想這樣一輩子。
又該怎麼辦?
再逃一次。
她沒有別的可以躲避的家了。
現在這裡快要讓她窒息。
......
應該過了很久,外面才傳來腳步聲,旁邊的門被打開,又關上。
程槿禾不願再去想,悶著腦袋昏昏沉沉地睡去。
......
第二天一早,她拎著行李箱下樓,把趙惜文給嚇了一跳。
陸淵獨自又去了趟林城,這幾天不在家。
程槿禾化了妝,面上看不出來憔悴,微微扯了笑容道:「苗覃不是去西北了嗎?她那棟房子空出來了,當初我就很喜歡,她一直不把房子讓給我,現在她走了,准我過去體驗幾天。」
「我想去。」
儘管藉口拙略,卻已經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像樣的藉口了。
不是謊言的謊言。
苗覃那棟房子在江邊,是大學的時候買的,那會程槿禾剛好也想買房,偏偏和她選中了同一地段,姐妹倆誰也不肯讓,乾脆就搖骰子決定,然後程槿禾輸了,只能讓出來。
這件事她當時沒少跟趙惜文嘮叨,哪怕趙惜文給她在附近買了套更大的,心情也沒變好。
姑娘家的心思總是最難猜。
在家長看來這更像是一個任性的行為。
趙惜文放鬆了下來,只要不是有什麼矛盾就好,滿口答應:「行行行。」
「去江邊住幾天也行,那邊環境的確好,不過可別貪心就不回來了啊。」
她看著程槿禾,很是關心。
程槿禾眼裡一熱,差點又要哭出來,憋住了,面上笑嘻嘻道:「當然。」
她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心理,但就是想離這個地方遠一些,可以讓她靜一下。
這個可以讓她安靜的地方一定不要和陸祈川有任何關係。
心裡再焦急,也是陪趙惜文吃了早飯才離開的。
沒碰上陸祈川。
早上沒去工作室,到孤兒院看了阿喜。
院長准許,她帶阿喜在外面吃了頓飯。
送阿喜回去的時候,她輕輕拉了程槿禾的手:「姐姐,如果你以後要去雲城的話,能帶上我嗎?」
程槿禾一怔,慢慢蹲下身子與她平視,感到抱歉:「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去那個城市。」
「好吧。」阿喜說。
「你為什麼想去那呢?」她輕聲問。
「因為爸爸媽媽在那啊,雖然我沒有見過他們,但他們是我有血緣關係的人,書上說血緣相連是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
程槿禾彎彎唇,摸摸她的頭:「那你就努力長大呀,長大後就可以去雲城了。」
「好。」
「那姐姐為什麼不去呢?」她睜著好奇的大眼睛看著程槿禾。
程槿禾心酸,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要說她的親人也在那,但是就算去了也見不到這樣的話嗎?
「因為那沒有我想見的人呀。」她只能道。
後幾天,程槿禾在苗覃的那套別墅里過得很自在。
白天去工作室工作,晚上就順著江水在江邊吹吹風散步。
到了冬天,離水近的地方反倒要暖和一些。
夜裡安靜,耳邊只有江水流淌的聲音,在黑漆漆的江面上波浪一層又一層。
她有時候會站住,盯著江面看好久。
......
隔天要交付JW稿子。
程槿禾把這些稿子全部打包成一個文件,然後發給了諸葛大勇,讓他幫忙轉交。
諸葛大勇回好。
之後需要親自送到JW的文件她也一概囑咐給別人。
陸祈川這個人好像從她的世界裡消失了。
程槿禾這幾天心裡也漸漸平復下來了,知道或許是自己衝動,但是不想再去思考了。
他讓她變得好累。
也越來越貪戀在江邊別墅的生活,暫時還不想回去。
她發現自己現在居然很牴觸別苑。
於是給趙惜文撥了電話,說要多住幾天。
趙惜文還以為她是貪玩,囑咐了幾句注意安全就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