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上面四個大字,賽蓬俱樂部。
她扶額,想起對面的人,略有些抱歉地抬頭看過去:「江先生實在不好意思啊,家裡有點事情得去處理一下,我現在得過去。」
江辭大方道:「沒關係,需要我陪你去嗎?」
「不用不用。」她拎起包起身,對上江辭那張溫和無害的笑臉還是覺得很抱歉,又客氣道:「下次,下次有空換我請你,算是賠罪。」
江辭笑笑,沒說好與不好。
程槿禾懶得再去思量這些,趕緊走了。
她現在滿肚子火氣,真想逮住程敬然那個不爭氣的來打一頓。
也不知道他哪找的這麼個鬼地方,車一路朝著郊外駛去,都快出城了。
四處黑漆漆的一片,只亮著路燈,連行車都少見。
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車才到達目的地,程槿禾瞧見四處貼著彩燈的牌子,賽蓬俱樂部。
牆上是油畫車子。
看樣子是個賽車俱樂部。
她沒猶豫快步走了進去。
裡面很熱鬧,跟外面的冷清截然不同。
轟炸的音樂聲像是要把人的耳朵震聾,在正廳中央的位置,鋪著一個將近一百平方米的灰色地毯,上面放著一個圓圓的矮沙發,一夥年輕人坐著躺著在上面,喝酒聊天,好生愜意。
其中有幾個還穿著賽車服,應該是剛從車上下來的。
程槿禾走過去,找到一個看上去還清醒的人,客氣詢問道:「您知道程敬然在哪嗎?」
程敬然的電話早在一個小時前就打不通了。
男人頓了頓,似乎在思考,好一會才說道:「二樓109。」
他還好意指了指電梯的位置。
二樓很安靜,長長的走廊靜又幽,彎彎曲曲看不到盡頭。
好在電梯旁邊的房間就是109。
她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進。」
哪裡熟悉,她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
直到推開門,看見裡面的人。
懶洋洋霸占著大半個沙發的路澤,辦公桌前坐著的張靖遠,還有站姿乖巧可憐的程敬然。
她猛地想起,苗覃跟她說過,張靖遠開了俱樂部。
所以......
她又被陸祈川給耍了!
她說為什麼在JW的時候他那麼和顏悅色還滿口祝福呢,原來坑擱這埋著。
程敬然一聲幽幽的「姐......」傳來。
好歹,精神沒那麼緊繃了。
她煩躁:「你又惹什麼事情了?」
程敬然指了指沙發上半躺著的路澤:「是他坑我。」
程槿禾目光涼涼的看著程敬然。
程敬然忙著解釋道:「這次是真的被坑了,他說可以讓我免費試一圈車,結果那車超難控制,剎車不靈,給撞沙包上去了,刮出一道痕。」
「自從我來榆城,我爸給我的零花錢就大大削減了,拜託你了姐......」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弟弟,我這的車裝備都是上乘,而且你開的那輛還是職業賽車,和普通賽車當然不同了,你四點安全帶都系成三點了,怎麼敢說這話?」路澤慢慢搖了搖頭,一臉無奈。
只有程槿禾瞧出了他的奸詐本性。
「所以,是要賠多少錢呢?」她假笑道。
路澤手敲在沙發上,沒說話。
一直安靜的張靖遠開口了,一臉笑意:「欸,你是祈川的妹妹,咱們都是好兄弟怎麼好意思收你的錢,到時候祈川不得找我們的麻煩啊?談錢太傷感情了。」
「所以你們是把他壓在這培養感情的?那叫我來幹嘛?也是陪你們聊天的?」,對著這兩個滿臉寫著「我要坑你」的人,她暫時說不出來什麼好話,恨不得翻個白眼。
路澤坐直了身體,一隻手托著下巴佯裝思考,好一會才誇張地張大嘴巴道:「不然這樣吧,祈川那不是還收藏著幾輛限量版超跑嗎?你幫我們說說情,讓我們開幾天唄。」
程槿禾感覺自己是一步一步走進了他們的圈套里,又找不出對策來。
程敬然這個傻的,還在一旁添油道:「我覺得這樣可以,那就不用賠錢了。」
程槿禾撇了他一眼,無情道:「我把他抵這了,你們隨意看著辦,撕票吧。」
她伸手指了指程敬然。
路澤挑了挑眉,勉強道:「那行吧,就留在這幹活好了,正好缺個擦車的小工。」
張靖遠接道:「行,工作服現成的就有。」
程敬然木著一張臉,有些生無可戀。
商量妥之後,程槿禾自然不會多留,免得又被坑,叫上程敬然要走。
臨走前路澤又道:「弟弟咱這早上八點開門,記得準時來。」
「......」
姐弟倆一前一後上了車。
程槿禾低頭系安全帶,程敬然就在一旁說道:「姐,那車其實只用賠六十萬,不然你就給他唄,我......」
「誰給你介紹的這地?」她打斷道。
程敬然愣一下,很快道:「祈川哥,他跟我說他有車存放在這隨便我開,但可能我今晚來得不是時候吧,那個路總說祈川哥的車被取走拿去護理了。」
陸祈川!!!
這坑人的把戲太明顯了吧,他怎麼可能才有一輛車存放在這。
她簡直氣得想罵人。
「就你這智商,被人騙了都不知道,還打什麼電競,安安分分來這洗車吧。」她狠狠瞪了他一眼道。
程敬然瞧見她面色不善,便緊緊閉上了嘴巴。
在車裡安靜地當一個啞巴。
「你怎麼就那麼相信陸祈川那個渾蛋呢?」車開到半道,她還是沒忍住說道。
程敬然扯了下嘴唇,規規矩矩回答:「你沒在榆城這幾年都是祈川哥在照顧我,我開車也是他教的,高二那年奶奶生病住院,他還來看過一次。」
程槿禾目光靜靜地看著前方,車子行駛的速度平緩。
「當時是深夜,醫院裡人也少,我和他站在窗邊,他還問我奶奶生病你會不會回來,說明他心裡還是有你這個妹妹的,即使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他也惦記著你,所以我覺得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