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著腳在地上走來走去,也容易濕氣重。
「她還讓我提醒你,自己有點數。」,後半句他一字一句說得格外清晰。
程槿禾底氣不足地「哦」了一聲,剛要伸手接,男人卻是突然扔了過來,得虧她手速快,才沒讓東西掉到地上。
手心摩挲到白紗里的顆粒,很粗糙,心裡被剛才的突然事件搞得突突直跳。
「嗤。」陸祈川語氣惡劣,直起身子走了。
「幼稚。」程槿禾低低說了聲,關上門。
手機上,有信息進來,響了一下。
程槿禾把白紗團隨意一放,拿起床上的手機。
好友申請通過了,對方只回了兩個字,你好。
好高冷。
「......」
這幾天工作室上上下下都陷入了一種忙碌的狀態,周應淮那也接了幾個單子,程槿禾每天到了工位上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手平板放番劇供她提供靈感,一手電腦設計人物初稿。
一天下來,能畫出二三十張稿件出來。
等遊戲人物的初稿畫出來以後,她就全部打包發送給了微信上那個叫做黑點的男人。
遇到工作上的事情,他回復得也快,一如既往地簡潔。
黑點:不行。
程槿禾毫無怨言,甚至叫來了阿林幫她糾錯提建議。
三天後的下午,第二版的稿子改了出來,她再次發過去。
同時苗覃也給她發了消息過來:我過兩天要去南臨出外景,要不要一起?
程槿禾回得賊快:要。
這點苗覃很了解她。
那天下午,她收拾東西打算下班的時候,和周應淮說了自己接下來幾天要去南臨的事情。
周應淮沒什麼意見,說希望她能夠給他提供一些場景素材。
程槿禾也欣然同意。
第二天一早,她和苗覃搭上了同一班飛機,直達南臨。
目的地是一個南臨的小鎮,山環水繞,風景特別美。
剛落地,她們就感受到了這裡溫良舒適的氣候環境,還有空氣里清甜的味道。
程槿禾對著碧藍的天空,拍了一張照片。
苗覃把手裡的一個大包甩給她:「別墨跡,下午咱倆還有事呢,很忙。」
她尋著手機上的導航在找提前訂的民宿在哪個位置,邊看邊走。
程槿禾小步追上:「什麼咱倆,你確定不是你一個人嗎?」
「你也看見了,我這次是一個人來的,沒有幫手。」苗覃可憐兮兮地沖她眨眨眼。
「你們電視台這麼摳啊。」
苗覃頓了一下,「我這次出的任務,其實是我自己一個人的主意,他們都沒同意,連資金都沒給我配。」
「我要拍一部紀錄片啊,你看啊,這裡風景這麼好,卻被別人稱為窮鄉僻壤,我就是想讓大家注意到這裡,給這裡多一分生機。」
「我那些所謂的領導覺得這個紀錄片賺不到錢,不願意投錢,但本小姐又不缺錢,他們攔得住我?為了這個我工作都辭了。」
苗覃「哼」了一聲。
程槿禾連連給她鼓掌:「不錯,大小姐,請問我的工作是......」
「攝影師,且受著吧。」苗覃鄭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程槿禾本來以為這一趟是來休息的,結果是來開展副業的。
到了民宿兩人收拾了一番,找了家餐館吃過午飯,她和苗覃各背著一個大背包,朝著深山老林走了。
「你還不開始拍嗎?」,到了半山腰,苗覃忍不住提醒她。
程槿禾累得直喘氣,背被包里的攝像機壓得要垮了:「拍什麼?」
「山間路啊,這也算是素材的一部分。」
「......」
區區山路,拿下。
一直到晚上八點多,兩人才拍夠了景色素材下到山底,程槿禾已經快累得虛脫了,轉眸一看苗覃,面色紅潤水光。
看不出來,這丫的體力這麼好。
酒保把她們點的酒和果汁先抬上來。
程槿禾靠坐在轉椅上,拿起果汁,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酒吧里吵鬧,音樂要把人耳朵震翻。
苗覃突然說:「欸,你看,那是誰。」
程槿禾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然後,看見了一個最不想見到的熟人。
不遠處,一幫子年輕又渾身透著時尚的男女圍坐在木製長椅上,四周鑲嵌了些漂亮的東西,看起來應該是這個酒吧里最貴的位置,桌上一大堆倒了的空酒瓶子。
他們在玩遊戲,吵鬧的聲音甚至隱隱有了要蓋過音樂的意思。
陸祈川坐在張靖遠的身邊,大咧咧敞著身子,似乎是剛輸了遊戲,旁人起鬨,他拿起杯子來將快要溢出杯口的酒水給一口喝盡了。
在身邊好友的提醒下,他懶散地抬了眼皮,也朝她這邊看來。
隔著吵鬧的人群堆,他們目光相觸。
他眼裡有些混,醉意顯然。
程槿禾驚訝得那張蒼白小嘴都快合不上了。
她眼裡的陸祈川,挑了挑眉眼,似乎也有些驚訝。
苗覃還在一旁煽風點火:「你倆不會是背著我偷偷複合了吧?」
她把目光收回,很快否認道:「怎麼可能,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更何況是根爛草。」
「那你能跟我解釋下中國這麼大的疆土,你們是怎麼再次相遇在這個丁兒大點的小鎮上的呢?」苗覃打了個嗝。
別說苗覃,程槿禾自己也覺得奇怪,難道是趙惜文告訴他的?
可是他為什麼要過來?
現下她腦子裡被這環境擾得一片亂呼呼的,不想再去思考這個問題了。
她一眼沒再往那邊看,等吃的東西抬上來之後,又拉著苗覃大吃大喝,更無暇再去顧及旁的事情了。
後來喝了酒,她連一整晚的記憶都不怎麼清晰了。
只記得後來要回去的時候,起身時沒站穩撞到了人,那人扶了她一把,手指牢牢環住她的手腕,等她站穩道謝之後,那人才松的手。
第二天一早,正是眼皮子最沉重的時候,苗覃把她從床上揪了起來。
「快快,我們得坐最早的班車,到附近村子裡去,做些採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