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之言小臉通紅,也不按著伭忻辭了,觀察起房間的布置來。
伭忻辭也跟沒事人一樣到處走動,看似毫無目的亂逛,實則將客房的布局盡收眼底。
客房中間擺放著一張雙人床,純白的被褥與現實酒店的無異。一面鏡子在床的對面,顯得有些不同尋常。浴室在房間一角,裡面也沒有什麼奇怪擺設。
可以說,除了這面鏡子,其他都沒有異常。
柳之言也停在鏡子面前,哪有鏡子對著床的道理?
柳之言像一隻好奇的小貓,離鏡子又近了幾分。
「啊——」
聽見柳之言的叫聲,伭忻辭急忙來到柳之言身邊。只見柳之言呆呆的看著鏡子,褐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本就潔白如雪的皮膚幾乎毫無血色,像是被什麼嚇到一般。
「血……好多血……」柳之言顫抖著指著鏡子裡的床,渾身顫慄,哆哆嗦嗦地擠出一句話,「忻忻……床上有好多……好多血……」
眼淚奪眶而出,根本止不住。
伭忻辭輕柔的用手掌覆蓋住少女的眼睛,柔聲道:「別看,幻覺罷了。」
柳之言緊緊地握住伭忻辭空出來的手,仿佛這個人能帶給自己無限安全感。
伭忻辭一隻手遮著柳之言的眼,一隻手拉著柳之言遠離鏡子,直到看不見鏡子為止才放下遮住少女眼眸的手。
柳之言還沒有從剛剛強大的衝擊中緩過來,哭著訴說自己剛剛所想:「就像……那年一樣…好多血……」
伭忻辭當然知道柳之言想說什麼,但現在還不到聊天的時候:「等出了副本再說,現在很危險。」
柳之言不再說話,緊握著伭忻辭的那隻手早已滿是汗水。
房間內的燈忽然一閃一閃,好似隨時都會熄滅一般。伭忻辭輕拍柳之言的背,目光警惕環顧四周。
「咪嗚——」
一聲極輕的貓叫聲從床上傳來,一隻白貓從枕頭下探出頭來,接著緩緩下床,優雅地踱步到柳之言腳邊,撒嬌似的蹭了蹭柳之言的腳踝。
沒成想柳之言的反應更大了,她害怕的挪了幾步,還沒止住的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別……別過來……別過來……」
伭忻辭提著白貓又放回床上,隨後趕忙去安慰柳之言:「沒事了,沒事了,它不在這了……她不在這裡。」
柳之言縮在伭忻辭懷裡,帶著哭腔道:「我討厭它。」
「我知道。」
「……我討厭她。」
「我討厭作淑女。」
伭忻辭撫摸著柳之言滿是淚痕的臉頰,心疼道:「不作淑女……」
末了,又補充一句:「成為你自己就好。」
如果說伭忻辭她們的房間是一片歲月靜好,那麼其他人的房間可以說是血雨腥風。
20個人里4女16男,另外兩個女生的房間裡同樣有一隻白貓。
季悅警惕地打量著突然出現的貓,她的同伴——房淺,則是在照鏡子。
不同的是,房淺在鏡子前站了許久,毫髮無傷,精神狀態良好,一點異常也沒有。
白貓蹭了蹭季悅的鞋,撒嬌似的圍著季悅轉圈。
根據以往過副本的經驗,來歷不明的東西還是遠離比較好……這麼想著,季悅挪動腳步,離白貓又遠了些。
但是房淺就不一樣了,她覺得有大佬在,什麼都不用考慮,照了會兒鏡子又擼了會兒貓咪。
忽然,房間裡的燈變得一閃一閃,貓也莫名變得狂躁,警惕著房間裡的人,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柳之言剛平復下來的心情又不平靜了。
觀眾也有點兒忍不了柳之言比天空還變幻莫測的情緒。
「明白了,不僅是個花瓶,還易碎。」
「樓上說得對,我要是有這麼一個朋友……我不可能交這種朋友!」
「女人,是水做的~」
「貓咪這麼可愛,她怎麼反而怕貓呢?」
「不懂。」
「要是你在副本里遇到貓,你還這麼想嗎?」
「…………理解了。」
「但也不至於反應這麼激烈吧?」
「不得不說,伭忻辭對她是真包容。」
「我又磕到了♡~」
「樓上閉嘴吧!!!!」
伭忻辭從不看彈幕,知道能關了後就沒開過,柳之言則是無暇去看這些有的沒的,二人都不知道此時彈幕的激烈對話。
伭忻辭一邊安撫柳之言,一邊警惕四周,那面等人高的穿衣鏡中逐漸浮現一個黑影。
黑影不斷聚集,最終化為一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