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一個停工的工廠。
水龍頭那水花聲不斷，還伴隨著一聲聲「嘶」聲。
能看到，在寒風都刺骨的極低氣溫下，謝遠這小子不著一物，拿著水管著下半身。
冷水流淌全身，一股比寒風更刺骨的寒意正用力的往謝遠身子裡鑽。
但他還不得不繼續沖洗。
因為…
下半身屎黃屎黃的。
「凍死老子了！」
謝遠一邊衝著一邊大叫的，聽的工廠外面的白糯糯直樂呵。
「糯糯，你真是不小心的？」
剛在周邊商店買來乾淨的衣服，白秦聽到白糯糯齜牙擱哪樂，忍不住又問一句。
謝遠被屎崩的時候，白秦連牛奶都沒找了，立馬下了車，往謝遠那邊看。
然後，就看到謝遠一身屎黃的從灌木叢後走了出來。
白糯糯還在一邊咯咯直笑。
他第一時間就感覺謝遠被屎崩和白糯糯有關。
但一問，白糯糯說她沒玩過竄天猴，不知道它會衝出去，正好炸到謝遠那。
看白糯糯那一臉無辜的樣子，倒是不好怪罪她。
「是真的。」被問著，白糯糯那張可愛的小臉蛋上的笑容立馬收斂，轉而低頭，一副「我檢討我自己」的小可憐模樣。
謝遠在水龍頭那邊叫喚著「洗好了」 「要凍死了」，白秦也沒多問，就帶著衣服給他送過去。
等把衣服遞給光溜溜的謝遠，白秦捏著鼻子往後退了幾步，皺眉道：「那幾件衣服你還要嗎？」
他說的，是謝遠剛脫下來的，沾染污穢的衣物。
「不要了不要了。」謝遠一邊說，一邊連忙穿上衣服。
白秦買的衣服很單薄，只是毛衣和薄褲。
也沒辦法，最近的那家服裝店似乎快倒閉了，只能買到這些。
氣溫零下，謝遠穿好衣服，就再也沒了繼續放摔炮的心思，立馬跑到車子裡，打開空調，在撲騰的熱氣下瑟瑟發抖。
白糯糯也跟著白秦上了車。
這妮子就很精，上車了還和謝遠道歉呢：
「對不起謝遠哥哥，我不是小心的…」
「你要是不開心就打我吧…」
白糯糯低著頭，表面可憐巴巴，認錯真誠，但直視車墊的眼眸撲閃撲閃，轉了又轉。
謝遠這小子有兩點最受不了。
第一點是女人的道歉；
第二點是小孩子的道歉。
白糯糯把這兩點都集齊了。
buff拉滿下，他雖然凍的瑟瑟發抖，但也還是大氣的一揮手，說沒事，哥哥沒事。
白糯糯嘴角微抿，沖謝遠甜甜一笑。
謝遠也傻憨憨的摸著後腦勺笑了笑。
看著他們兩個，白秦微微皺眉，多少覺得有些奇怪。
謝遠先是把白秦和白糯糯送回了家。
然後開著車揚長而去，回家繼續換衣服。
白強說了，晚上會來接白糯糯，所以一直到傍晚，白糯糯都在白秦家玩。
「小叔叔，我不想走。」
吃完晚飯，白糯糯坐在白秦房間的床邊緣，低著頭，聲音弱弱的。
「乖，下次再陪你玩。」白秦伸手揉了揉小侄女的腦袋，聲音也很溫和。
「下次是什麼時候？」白糯糯忽的抬頭，大眼睛散著取代和惹人憐愛的光芒。
「可能…」
大抵是覺得白糯糯那雙大眼睛裡的光芒亮的有些刺眼，白秦支吾兩下，道：「今年暑…明年過年？」
他本來想說今年暑假的。
但一想，暑假和過年不同，暑假他可能回杏城的時間很少。
「太久了。」
白糯糯鼓著臉，對白秦的回答並不滿意，同樣眼神也失落落的，「小叔叔，我明年就要去別的城市上小學了，就不能待在杏城了…」
去別的城市上小學？
白秦微微皺眉，隨即舒展。
這他聽唐秀君說過。
因為堂哥白強工作的調動，明年得去外市工作，而白糯糯明年正好也要上小學了，得跟著白強一起去外市上學。
「去哪上小學？」沉默兩秒，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小女孩，白秦試圖用轉移話題來轉移小女孩的傷心。
「聽我爸爸說，是一個叫海城的地方。」白糯糯的模樣仍舊低落。
海城？
這麼巧？
白秦一怔，隨即一笑：「那沒事了，去海城的話我們就能經常見面了。」
「啊？」
這下輪到白糯糯怔住了，「為什麼呀？」
「因為小叔叔在海城上大學。」
白秦摸著小侄女的腦袋：「到時候你要是想見我，給我打電話就好了。」
「真的嗎？！」白糯糯眼睛一亮，略顯激動。
「真的。」白秦微笑點頭。
終究是小孩子心性，白糯糯開心的抱住白秦的脖子。
開心了一會，白糯糯鬆開白秦，忽然道：「那安姐姐呢，安姐姐也在海城嗎？」
「對，她也在海城上大學。」白秦回答著。
「那我也能見到安姐姐嗎？」
「可以的。」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白糯糯的眼睛更亮了。
她這眼睛亮的有些詭異，白秦總感覺著這小傢伙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很快。
晚上七點。
白強來了，把白糯糯帶走。
家裡又恢復了往常的平靜。
往後幾天也是一如往常的平靜。
白秦悠閒度日。
順帶一提。
自從過年時白家和江家聚那一餐後，白秦就再也沒見過江渺渺。
對能見到江渺渺的機會也是一口拒絕。
寒假過的很快。
不知不覺便到了末期。
有輔導員在的班級群里也發了通知，說三月幾號開學。
轉眼到了三月四號。
明天就是元宵節。
白秦還記得，先前在學校的時候，和安容若約定過，今年元宵節找她玩。
所以，吃完午飯，他就在看去洛城的車票。
也不遠，也就兩個半小時火車的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