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虎剛剛離開，氣溫早已降了下來。即使太陽高掛，也不會讓人覺得很熱。
只力氣大的老光和精明的老苗推著車，何雨天在前面帶路。想要幫忙還被勸開，只在上坡的時候幫忙推了一把。
「光叔、苗叔，前面就是我住的院子了。」
「推進去嗎？」
「嗯。可以直接到家門口。」何雨天在前面走著，兩人推著車跟著。
「到了，我去開門。」
兩人守著推車，站在門口等著。外門沒鎖，鎖的是房間門。
「叔，東西放我房間去。開著門的那間房就是，放地下就行。」
「行。」
三人沒幾下就把東西從車上搬到房間放好。何雨天從柜子裡面取出來白糖5斤、紅糖5斤。
「叔，這裡一共是15袋白糖、25袋紅糖。都是一兩的袋子，方便你們拿來賣錢換糧食。多的就算我下次的定金了。」
「行，你信我們，我們也信你。你要定什麼貨？」
「下次我只要山貨和一些稀罕的、名貴的特產。」
「老苗，他說的啥意思啊？」老光疑惑的看著老苗。
「小天，你的意思我懂了。下次我們來的時候幫你多收一些。」
「對了，農村沒人吃的老鱉、泥鰍、黃鱔也可以。名貴藥材也行。」
「藥材留著救命用的，輕易不能賣給你。」
「我有個朋友風濕病，你們能不能弄來一些黑螞蟻、何首烏、熟地黃、人參、五味子，黑螞蟻要多點，其他的有好的藥材能不能賣我點？價錢好商量。」
「除了人參，其他的都可以給你帶。黑螞蟻要多少有多少。」
「行吧。黑螞蟻不超過50斤我都要。你們下次什麼時候可以來？」
「2天就可以準備好。」
「繼續用糖跟你們交易行吧？」
「求之不得。」
「行。那2天後中午，我在張叔家等你們。」
「好。」
何雨天和老苗約好後，他們兩人便離開了。
何雨天把猴頭菇收進了隨身空間，又收了松子進去，系統提示達到50斤才罷休。鎖好門，何雨天提著4斤藥包便回了食堂。
食堂下午是可以休息2個小時的，2點到4點。何雨天回來的時候，還是休息時間。
「馬華，怎麼不去休息啊？」
「我中午習慣不睡覺。」
「去幫我把胖子和跟他走得近的幾個人叫來做事，煮涼茶給工人們送去。」
「好的。」
不一會，胖子等幾人來了，都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
「行了，都去洗把臉，清醒一下。馬華，你帶個人去後勤部領2輛板車來。」
「好的。」
「剩下的人，燒火煮涼茶。」何雨天安排好大家後，坐在一邊泡茶喝。
眾人用扁擔繩子，把煮好的涼茶抬上了板車。推到了車間外。和領隊對接好後，留下了胖子和一輛板車。
即使是廚師，在食堂吃飯也是要花錢的。下了班，去租的四合院看了下，香腸晾曬的差不多了。家裡的香腸，何雨天帶頭吃的差不多了。這次又拿了5斤。用竹筐裝著，這樣別人就看不見了。底下放著兩斤多貝殼。
自從有一次在食堂買多了肉菜，被看見的工友議論敗家之後，何雨天就不怎麼喜歡在食堂吃飯了。每天都是買了幾個饅頭就走，然後配點鹹菜。
紅星菜市場門口，一個衣著破舊單薄的小女孩坐在一邊，一隻腿伸直放著，似無力的橫陳著。正吆喝著，「賣剪紙了，一分錢一張。」
路過的行人聽到聲音，看了一眼便走了，沒有停留。
「小妹妹，這是你自己做的剪紙嗎？」
「嗯。大姐姐要買嗎？一分錢一張。」
「一分錢這麼貴嗎？1毛錢5張怎麼樣？」
「謝謝姐姐，說好一分錢就一分錢的。」
「行，給我來十張吧。」
小女孩單手撐地，把身邊最近的十張小心的擺整齊，然後遞過去。
「謝謝了。這是姐姐給你的麥芽糖。」
……
另一邊，何雨天提著竹籃買好了菜回去。前面鬧騰起來了，圍得水泄不通。何雨天想要出去，只得一直往前擠。
後面的人也想出去，不知道誰推了一把，何雨天被擠出了人群。掉進了中間的大圈。
「不好意思，走錯了。」
想要出去卻擠不出去了，只能尷尬的站著。
圈子裡面一共三個人，一個瘦弱且面色蠟黃的小女孩正在低身哭泣，一個長相普通的年輕女人正和一個凶神惡煞的壯漢爭吵著。
「大家看啊，我帶女兒回家，這個女的跳出來說我是人販子。大家說，現在這光景，家裡多個人養得活嗎？」
「你胡說，來時我都看到了這孩子的父母。你就是人販子。」
「有道理啊。現在很多人都逃荒到四九城了，不就為了一口吃的。有吃的人自己就跟著走了。誰還做人販子啊。」
「人姑娘也沒說錯啊，我也看到了一對父母帶著一個男孩和這個女孩賣剪紙呢。」
「我也看到了，小姑娘挺懂事的。剪紙賣了錢，給弟弟買吃的，自己不吃。」
……
現場議論紛紛，壯漢也沒想到事情會這樣。
「小雯，你說句話啊，你可是自願跟著我走的。你爸收了我100斤玉米面、10塊錢，說好你給我當女兒的。」
這話一說，看熱鬧的人反而少了，散去不少人。
「大家評評理，我33了，也沒有個一兒半女的。不嫌棄這孩子瘸了一隻腿，收養她。就是希望以後有個養老送終的人，有個伴。怎麼就成了人販子了。」
「這事，唉，不好說。」
「看小孩子怎麼說吧。」
現場的輿論慢慢的倒向了壯年男子，年輕女人蹲在小女孩身邊，慢慢的安撫著她。過了好一會才停止哭泣。
「他騙人的，他是想讓我長大了嫁給他的傻兒子，不是讓我給他養老。」
「嗬，真不要臉，還說不是人販子。」
「報警抓他。」
「菜市場的袁主管來了，大家讓出一條道來。」
……
菜市場有人群聚集，正好袁主管值班，便帶著人一起過來了。
「牛二林，又是你。」
「袁主管，我……」
「行了，不用說了，又給你的傻兒子找童養媳呢。你這是屢教不改啊。」
「袁主管，沒有啊。我只是收養她。」
「行了，你也別廢話了。還是那句話，只要有一個人不同意，你這事就別想成。」
壯年男子看著袁主管態度這麼堅決，事不可為。無奈的嘆了嘆氣，轉頭就走了。
「姜三明，過來。」袁主管指著一個人說道。
被指著的中年男子，此時正一臉的無奈和忐忑。「小孩父母我也不認識，他們自己找上來的。這次我連差價都沒賺。」
「小孩父母還找得到嗎？」
「找不到了。小孩父母拿了錢糧，已經坐上了前往南方的火車，不知道去哪了。」
「嗚嗚嗚。」小女孩又傷心的哭了起來。
「這下麻煩了。這天也黑了，很顯然坐的是最後一班車。連在哪裡下車都不知道，上哪找人去。」
袁主管沒了辦法，帶走了女孩，給送到街道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