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十塊錢賣了秦淮茹

  賈張氏見狀,一屁股坐倒就嚎上了。

  「我苦命的兒啊,你睜眼看看,真不要臉啊,我是沒法活了……」

  何雨柱就要起來拉架,可聾老太太死死拽著他的衣角,心裡一激靈,下意識的朝李奎勇看過去。

  果然,隔著玻璃窗,李奎勇比了個小拇哥兒,還無聲的說了句:

  「我呸,渣男!」

  終究是沒跨出去,訕訕的坐下來。

  聾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

  院裡一陣雞飛狗跳,眾人好不容易才把倆人拉開。

  婁曉娥明顯吃虧,她一個大家閨秀,哪是滾刀肉秦寡婦的對手,嘴角破了,臉也被撓花了。

  臉上又疼,心裡又屈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一大媽攬著她,一邊溫言安慰,一邊連退帶搡的把她送回屋。

  秦淮茹還不解氣,喘著粗氣,肥碩的胸脯上下起舞,作勢又撲上來扇許大茂,被二大媽拉住了。

  易中海厲聲喝道:

  「秦淮茹,你有完沒完了?」

  秦淮茹又掙了兩下,順坡下驢,被二大媽摁回板凳上。

  易中海轉過頭問道:

  「棒梗兒他奶奶,現在我要聽聽你的意見,你想把這件事,就這麼在大院裡解決了呢,還是把許大茂送到工廠的保衛處啊?」

  賈張氏剛才狠狠嚎了一陣子,還沒倒過氣來呢。

  況且她一刁老婆子哪做過主,這事鬧到保衛處,家裡名聲就壞了,可就這麼算了,她又不甘心。

  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愣是沒吱聲。

  她不說話,四周都安靜下來。

  這時候,聾老太太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疑惑的問:

  「哎,怎麼都不說話了?」

  易中海又重複了一遍:

  「老太太,是把許大茂送到工廠保衛處去呢,還是就在這大院裡,這麼不了了之的算了呢?」

  他這話是明顯有誘導傾向的,許大茂欺負的是秦寡婦,這可是他罩的人!

  怎麼能輕易算了呢?

  何雨柱在一旁猛使眼色,低聲提醒老太太:

  「算了,算了……」

  結果,老太太揚聲道:

  「送保衛處,辦了他!」

  看熱鬧的街坊四鄰都跟著起鬨:

  「對,辦了他!」

  「法辦!」

  「法辦!」

  老太太忿忿的說:

  「讓他不學好!」

  易中海一抬手,笑道:

  「就按您的意思辦,把他送到工廠保衛處去!」

  二大爺站起來,搓著手就去抓許大茂。

  後者魂飛魄散,整個人都不好了,這要是送到保衛處上綱上線的,工作一定是沒了,而且名聲絕對會臭滿北京城的大街小巷!

  那怎麼得了啊?

  何雨柱也急了,他這人刀子嘴豆腐心,說要整治許大茂,可也沒想把他往死里整啊,看他被賈張氏揍成這樣,已經過意不去了,哪還能忍下去?

  連忙攔住二大爺:

  「等會兒,等會兒。這事兒要是鬧到保衛科,秦淮茹和許大茂以後可怎麼見人呢?再說人秦淮茹還沒表態呢!」

  又給秦淮茹使眼色:

  「秦淮茹,趕緊表態。就說以後他許大茂再敢犯,就打斷他的第三條腿,這次讓他賠償損失,狠狠賠償!」

  大救星啊,這是。

  許大茂連忙朝秦淮茹又是打躬,又是作揖,扯到了傷處,疼得他齜牙咧嘴,也顧不上了。

  誰知,秦淮茹瞪了他一眼,斬釘截鐵的說:

  「必須送保衛科!」

  許大茂傻眼了,二大爺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走吧,早晚的事。」

  賈張氏卻不幹了。

  何雨柱那句「這次讓他賠償損失,狠狠賠償」提醒了他,送工廠保衛處確實能治許大茂,但她們家能撈到啥好處?

  啥都沒有,還家醜外揚了!

  不如得點兒實惠!

  拉住二大爺說:

  「慢著,她秦淮茹不要臉,我這老婆子還要臉呢。家醜不可外揚,這事兒,就在咱大院裡解決!」

  易中海嫌惡的瞪了他一眼,沒吭聲。

  許大茂多精明啊,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噗通」一聲就給賈張氏跪下了,聲淚俱下:

  「張姨,我錯啦。我真不是故意的,這不是喝了兩斤貓尿,不知道自個兒是誰了麼?您說怎麼賠,我許大茂砸鍋賣鐵也認了!」

  賈張氏得意的看了秦淮茹一眼,讓這四合院首富下跪求饒,這輩子都沒這麼風光過。

  但是怎麼賠呢?

  「按說你這德性,是該法辦的。但老婆子尋思,送到保衛處,你這工作怕是保不住了……」

  許大茂連連磕頭:

  「張姨,還是您深明大義,許大茂給您磕頭了!」

  「十斤白面,十塊錢!」

  許大茂一頭磕到雪地里,屁股還撅著呢,起不來了。

  其實是差點兒笑出來,這沒見識的老婆子,就這點兒賠償我許大茂還不是跟玩兒似的?

  見許大茂裝死狗,賈張氏以為他賴帳,又找易中海:

  「一大爺,您說說怎麼辦,要是許大茂不賠,那還是送保衛處得了,算是老婆子多嘴了。」

  「咣」的一聲,易中海茶缸一頓,爆喝一聲:

  「送保衛處!」

  許大茂渾身一個激靈,哀嚎道:

  「別別別,我賠,我賠!」

  掙扎著爬起來,彎著腰,叉著腿,慢慢朝屋裡挪。

  吃瓜群眾又鬨笑起來,秦淮茹氣的直掉眼淚,婆婆一句話就把她賣了。

  就值十斤白面,十塊錢。

  這要傳出去,她秦寡婦跟那站街的有什麼區別?

  易中海狠狠瞪了一眼賈張氏。

  拍了拍桌子,揚聲道:

  「這事兒既然在咱大院解決了,那麼大傢伙兒嘴都嚴實點兒,別出去胡說八道,許大茂不要臉,秦淮茹還得過日子呢!」

  大家都應了聲,但嘴嚴不嚴的,就另說了。

  毫不意外,許大茂屋裡又傳出了劈里啪啦的聲響,夾雜著許大茂的慘叫和婁曉娥的怒罵。

  眾人都憋著笑,靜靜的看戲。

  過了一會兒,婁曉娥夾著個包袱出來,惡狠狠剜了秦淮茹一眼,風風火火的跑出門,回娘家去了。

  又過了半晌,許大茂才扛著面袋子出來。

  痛苦的邁著步,抬頭呻吟道:

  「傻柱,柱哥,柱大爺,麻煩您來搭把手,這是真疼啊……」

  何雨柱冷笑道:

  「活該!」

  卻還是走過去,替他背了面袋子,給送到秦淮茹家裡。

  許大茂挪到賈張氏面前,抖抖索索遞過來一疊紙幣,諂笑著:

  「張姨,您數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