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傾盆暴雨化作綿綿細雨。
持續了將近一個月的霧瘴終於散去。
封城結束。
市民們自發在中央廣場,向受害者送花。
西郊濕地自然保護區,很快就立起了一座石碑。
「謹以此紀念,守護城市的英勇武者。」
可笑的是,在發布會上演講的S市武協會長。
在異詭成災的那幾天,一直對外宣稱「閉關」。
現在卻拿著話筒激情澎湃。
旁邊的副會長陳橋,不知為何,頭髮全白。
曾經儒雅的面容死氣沉沉。
會長說道情動之處,感慨萬千:「這次天災里,犧牲的武者都是這座城市的兒子,令我們驕傲的大好青年。我剛剛才得知,就連我們陳副會長的愛子,都因為和異詭搏鬥而英勇就義——」
「下面,我們就請副會長來為大家說幾句。」
說話間。
身後突然起了些騷亂。
只見兩個警察走了過來。
武協負責維護秩序的幾個人面露不屑。
警察?那也是普通人,這種場合,不是武者過來摻和什麼!
然而走來的那位刑警絲毫不懼。
他們先是給陳橋敬了個禮,然後說道:「陳副會長,您好。我們是S市西沙刑偵隊二隊,現正在對李眠眠案中,陳松煜的故意殺人罪展開調查。還麻煩您配合我們走一趟。」
旁邊的記者霎時譁然!
場地瞬間騷亂。
原本還想把話筒遞給陳橋的武協會長,嘴角狠狠一抽。
這他媽不是在打自己的臉?
剛才還說陳松煜是英勇犧牲,現在警察就因為刑事案件找上門。
他立刻瞪著導播。
「還傻站著幹什麼?切走,把鏡頭切走!」
事實上。
整個武協也沒人能說清楚,異詭的母株是怎麼被殺死的。
最大的猜測是顧逾殺的——
畢竟除了顧逾,誰還能頂著霧瘴直搗黃龍?
但顧逾現在卻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
S市一座極其特殊的診所。
玄創公司的幾個副手,推著楚玄蜂擁而入。
楚玄全身傷勢嚴重。
醫生看了都驚訝極了:「這種情況,經脈還完好無損——奇蹟啊,奇蹟!」
雖然經脈沒事。
但能讓宗師都昏迷不醒的傷勢,的確棘手。
治療方案討論了一輪又一輪。
楚玄的特助,柯恩慈做了個手勢。
無影燈下,瞬間熄聲。
柯恩慈最後確認了一眼楚玄脖子上的掛墜。
經過漫長的十年,那顆血珠已經淺淡微弱,幾乎要消失在琥珀里。
這位跟隨楚玄左右許久的柯特助開口:
「把暖暖小姐請過來吧。」
楚宅。
在楚硯濕漉漉回家的同時。
楚暖暖被猝不及防請去醫院。
「三哥受傷了?」楚暖暖陡然拔高音量。
「他怎麼樣?我要在裡面陪著嗎?你們說什麼,要取我的血?」
包括柯恩慈在內。
玄創公司的所有大佬都對楚暖暖恭敬有加,甚至可以稱得上敬若神明。
採血的過程同樣溫和備至。
但送血進去之後。
手術室的燈光依然常亮。
柯恩慈也有些措手不及,他焦急煩躁,不得不和裡面頻繁通訊。
楚暖暖坐在冰涼的手術室門口等著。
她覺得委屈極了。
現在還是早上。
本來楚玄答應她,要回來陪她一起給裴明燁打電話的。
但她卻孤身一人坐在這裡。
隨著楚玄的手術愈發漫長,那些平時對她恭恭敬敬的玄創下屬中,敢於直視她的目光竟然逐漸增多,甚至還帶上了懷疑。
憑什麼!
又不是她把楚玄弄進醫院的……
柯恩慈的視線尤其讓她坐立難安。
這位特助,雖然只是先天武者,但距離宗師只有一線之差。
他平時對楚暖暖溫柔有加,楚玄副駕駛上那些零食、補妝鏡都是他布置的。甚至偶爾楚暖暖追了什麼番,喜歡哪個明星,上車的時候,在門邊一撈,就能找到各種周邊穀子。
但看到他此刻略帶審視的眼神。
楚暖暖才突然想起。
他是楚玄用的最順手的死士。
「暖暖小姐,」柯恩慈推了一下眼鏡,溫醇的聲線依然柔和,卻能讓人無端緊張起來:「唐突了。我有個問題,你的血——」
手術燈突然熄滅。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疲憊走出,表情帶著喜悅,卻又明顯困惑。
「沒事了。」
柯恩慈臉上的陰雲散去。
變得溫和而謙恭。
他把楚暖暖請上車,關門的時候,遞給她一隻嶄新的愛馬仕鉑金30奶昔粉。
「是我的不對,這只是為了表達我私人的歉意。」
「老闆醒來之後,玄創公司會另有安排,專程再來感謝您。」
楚暖暖理所應當收了。
柯恩慈回到診所。
卻聽醫生和他講起:
「那滴血沒起作用。」
柯恩慈神情微變,示意醫生繼續講下去。
那醫師說道:「你們楚總的經脈被誰梳理過,那人當時應該就把他治的差不多了。後來,楚總不知怎的又傷了元氣,才引起了其他症狀。」
「剛才在手術台上,他自己就慢慢變好了。」
「奇了怪了。」
「我倒是想會一會,是誰的真元控制的這麼好,能在那種情況下把你們楚總救下來。哎,不是,你們是怎麼找到他的啊?」
柯恩慈的下屬也有些迷茫。
「熱心市民送來的。」
柯恩慈,醫生:「……」
醫生一聲咳嗽:「長啥樣?還有,他胸口怎麼還有個鞋印?」
那位下屬說:「女的,披著雨披,看不清臉。哦,她好像說過,她走路的時候沒注意,踩上去了。」
醫生:「……」
都踩青了!
真特麼不是對楚玄發動了戰爭踐踏嗎?!
一陣喧譁打斷了交談。
楚玄醒了。
他抿著唇,皺著眉聽下屬在病床前稟報。
等人群散去。
只留下主治醫生,和柯恩慈。
醫生照例詢問。
楚玄只輕描淡寫提到,傷情嚴重是因為立了心魔誓。
全然不顧這位大夫眼裡的驚濤駭浪。
不過對方很快沉靜下來。
無論是誰救了楚玄。
都必然會覬覦他身上的價值。
楚玄不提。
他們也不能問。
少頃的沉默中。
楚玄突然開口。
「把剛才取血的事,再說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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