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優質男友

  楚硯忙著做數學月考。

  自然沒有注意到,S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媒體把緒氏城建的兇案報導了出來。

  緒家股價大跌,丟了一個重金投資的度假村不說,還因為沒有及時公關,被輿論大肆譴責。

  與此同時,西郊濕地的兇案也讓民眾人心惶惶。

  S市不僅封鎖了通往西郊的高速。

  還封了幾個其他關口。

  楚硯考完試,還是刷抖音的時候發現的。

  她在抖音商城裡訂購的龍泉寶劍——

  快遞被堵在城外了。

  西郊的慘案讓她有些晃神。

  原來需要武者處理的委託,都是這種類型的。

  打了馬賽克的照片,讓聚在一起討論新聞的同學們觸目驚心,身後時不時傳來驚叫。

  楚硯以前曾想過,未來以武者的身份脫離楚家。成為武者,受到政策優待、普通人的尊敬——就是要和這些未知、驚悚和異詭打交道。

  楚硯趴在教室外的走廊欄杆上。

  任由詭譎帶著腥臭的霧氣穿過她的身畔。

  她有些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完全沒有任何懼怕。

  也對。

  自己只不過是一本團寵文裡邊緣人物,只要不是圍著楚暖暖亂轉,讓她做什麼都好。

  放學後。

  楚硯不耐煩等著楚子昭來接自己。

  給他留了條消息,直接去了醫院。

  因為——緒芝嵐回她簡訊了。

  楚硯記得緒芝嵐是輕微創傷性骨折。

  病房就在自己昨天體檢時的病房旁邊。

  自己當時還躥了過去,借了兩瓶礦泉水。

  然而還沒等她敲門,裡面傳來男人的怒喝:「緒家現在什麼樣了,你能不知道?一天天盡給我們添亂。讓你和陳松煜好好處對象,你看看你做了什麼!」

  「和他提分手?還把他拉黑了!」

  「陳松煜都找到我這裡來了,你他媽會不會給你老子拉關係?你知道他是誰嗎?武協副會長的公子。現在緒家出事,只有武協能救我們緒家。現在就把他加回來,給他道歉!」

  緊接著,一個中年男人一腳把門踹開。

  和楚硯擦肩而過。

  楚硯依然眼鏡、口罩嚴嚴實實。

  站在門外就跟隱形了一樣。

  甚至都沒有被男人注意到。

  她卻認得從病房裡走出來的這人。

  緒氏家主。

  緒芝嵐的父親,緒光。

  楚硯走進病房。

  緒芝嵐眼眶微紅,有哭過的痕跡,見到她還是扯出來一個笑容:「家事,讓你見笑了。」

  楚硯給她遞去紙巾。

  看到新聞後,知道緒家股價大跌,她立刻就給緒芝嵐發了消息。

  只是簡單關心緒芝嵐的身體。

  還是讓這位緒家千金非常感激。

  「家裡出事之後,閨蜜都消失無影無蹤,沒想到安慰的我的只有你,更沒想到你還能來看我。」她又開玩笑般說道:「股價再跌下去,怕是連這裡的病房都住不下去了。」

  楚硯搖頭:「我家的,你接著住。」

  緒芝嵐:「……這座醫院是楚氏旗下的,你叫楚硯,是楚氏的那個楚?」

  楚硯點頭。

  緒芝嵐驚訝:「抱歉,我以前只見過楚暖暖。」

  楚硯示意她不提了。

  平時以楚家千金的名分出席重要場合的,可不只有一個楚暖暖。

  緒芝嵐情緒不佳,倒也沒在意楚家的家事。

  她用沒打石膏的右手拿來手機,在屏幕上編輯了幾條信息,發了出去。

  楚硯注意到,在這個私人套間病房裡,緒芝嵐和她自己的手機,竟然處於兩個完全不同的房間。

  就像是——她在刻意躲避自己的手機。

  楚硯換了個話題:「你和男友分手了?」

  緒芝嵐猜到她聽到了剛才的爭吵,點頭。

  然後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你所見,又複合了。」她晃了晃手機屏幕:「就在剛才。」

  在緒芝嵐把他從黑名單里放出來了。

  對面回復的也很快。

  那個二十四孝好男友、酒吧買醉失戀青年、傳說中武協副會長的公子——陳松煜,立刻就提出來病房看望女友。

  緒芝嵐捏著手機。

  緩慢在屏幕上打字回復。

  楚硯一聲不響,就像一個冷靜的觀察者。

  為了避嫌,她站在幾步之外,看不見緒芝嵐的手機屏幕,卻能看到她捏緊的指節,蒼白打顫,似乎每個字都能耗盡她全身的力氣。

  這種顫抖,與其說是病中的虛弱。

  不如說是在懼怕。

  骨子裡、難以反抗的懼怕。

  楚硯突然覺得,她大概猜到陳松煜「渣」在哪裡了。

  年輕俊美,儀表堂堂,身世不凡,一切都完美到了極致。

  可誰知道完美的皮囊下面,是人還是惡獸。

  楚硯有了一個猜想。

  她輕聲說:「他對你好嗎。」

  緒芝嵐一驚。

  她沒有說話,握著手機的右手再次攥緊。

  楚硯點頭:「我知道了。」

  緒芝嵐看向她。

  不能確定她究竟知道了些什麼。

  楚硯:「你之前和他住在一起嗎?」

  緒芝嵐有些不解,仍是點了點頭。

  昨晚,從陳松煜照顧她熟稔的行為推測,兩人相處時間並不短。陳松煜還在家裡煲了湯,順便捎帶了女友的衣物和生活用品過來。

  可見兩人是住在了一起。

  問題就在這裡。

  緒芝嵐是輕微創傷性骨折。

  人的骨骼,是有自愈的能力的。這種小傷,往往連石膏都不用打,只需要一個固定支架。在家裡休養也比住在醫院裡舒服。

  但緒芝嵐卻堅持住院。

  緒芝嵐通情達理,定不會嬌貴到這個地步。

  她是在躲避什麼。

  她在避免和陳松煜單獨待在一起。

  昨天男友來探病的時候,她表現的也很不自然。

  楚硯:「你的左手是怎麼受傷的?」

  緒芝嵐一頓。

  她低聲說:「意外。」

  然後下床,又要把自己的手機放回另一個房間。

  楚硯:「我幫你。」

  左手的骨裂,高高扣起的病號服領子,被她扔的遠遠的手機,和對陳松煜無法掩飾的懼怕——

  一切似乎都昭示著一個答案。

  楚硯替她放好手機,在病房裡抽出一張便箋。

  刷刷寫到。

  【手機里有監聽設備嗎】

  緒芝嵐瞳孔驟縮。

  她沉默許久,點了點頭。

  楚硯繼續寫。

  【是他嗎】

  緒芝嵐的下頜輕輕動了一下。

  楚硯把最後一張紙條遞給她。

  【是他把你打成這樣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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