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瓣動了動，想要出言反駁，然而——
這男人偏偏說的是實話！
她的確不是第一次見。
甚至...之前那次，她看的比這還多...
無數曖昧畫面從腦海深處湧出，夜曦玥整個人都幾乎要燒起來。
其實那天她中了毒，全程腦子都是昏昏沉沉的，過後就什麼都不太記得了。
可也不知為何，當看到此時赤裸著上半身的帝釋天的時候，那些似是蒙了一層紗的一幕幕場景，忽而變得清晰起來。
她咬了咬牙，深吸口氣，竭力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壓下，不斷提醒自己，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不需要再想。
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處理好他的傷。
念及此，她逐漸平靜了些，取了旁邊的帕子，用溫水打濕，覆在了他左胸的傷口處。
傷口不算長，但血流了不少，而且因為是在心臟的位置，瞧著更讓人心驚膽戰，
若是再深一些，後果會如何，實在是不堪設想。
夜曦玥就站在他身前，垂眸看著那道傷口，唇瓣緊抿，渾身緊繃。
然而手上的動作，卻是變得更輕了。
她極其小心而謹慎地，用帕子將他傷口周圍的血跡拭去。
潔白的手帕很快便染紅一片。
帝釋天便也就那樣安安靜靜地坐著，任由她擺置自己的傷。
瞧見她微微顫抖的鴉羽般的睫毛，他眸光微動，唇角微微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然而夜曦玥卻似有所覺，忽而看了過來。
瞧見他眼角眉梢的笑意，她忍不住皺起眉：
「你笑什麼？」
都傷成這樣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不疼麼！？」
帝釋天噙著笑搖頭：
「不疼。」
這點小傷他真的沒放在眼裡。
可，他喜歡她為他著急心疼的模樣。
夜曦玥見他如此，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手上刻意加大了力道，在傷口邊緣用力地擦了一下。
帝釋天眉心微蹙，卻又很快舒展開來，眉眼之間染上了幾分無奈的寵溺。
「...曦兒。」
「現在知道疼了嗎！？」
「...知道了。」
他輕嘆口氣，
「疼啊，曦兒。」
他的聲線向來是低沉冷清的，可每每如此放低了聲音，緩緩開口的時候，便總會顯得格外溫柔，甚至帶著幾分獨有的縱容。
這一聲輕輕淡淡的，夜曦玥聽著，又忍不住心疼起來。
「知道疼就老實些。」
她嘴上依舊不肯輕易饒他，卻立刻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察覺到這一點，帝釋天眼中笑意更深。
其實，她終究是心疼他的，剛才那一下，也沒有很用力。
對他而言，這點傷痛，實在是算不上什麼。
這麼多年來，他受過的傷不計其數，很多時候，他甚至不記得「疼」字怎麼寫。
他不需要，也不想記得那些無用的事。
然而現在，他卻忽然發現，那細微而刺痛的感覺，似乎從傷口一點點地蔓延開來，直直抵達心底最深處。
她在，他的痛覺便似乎被喚醒了。
可——他卻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問題，甚至心中還生出幾分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