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曦玥點了點頭，旋即又道：「丹藥可能需要麻煩師父多多費心了。如今我靈根被奪，丹田枯竭，有些藥可能不太好用。」
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陷入死寂。
誰都沒想到，竟是夜曦玥率先提及這件事。
路玄抬眸看她，見她神色平靜，語調溫和，仿佛只是在說著一件與己無關的事情一般，心裡非但沒有輕鬆，反而更加難受。
相較於這樣將情緒全都壓下，他們反而更希望她能發泄出來，而不是獨自承受。
路玄下頜緊繃，沉默了會兒，道：「曦兒，你放心，我們現在還在想辦法，一定能解決的。」
夜曦玥極輕地彎了下唇角。
「師父，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靈根是一個修行者的根本，如今她根基坍塌，又還能有什麼辦法？
夜衡看不得她這般，忍不住道：「當年曦兒的靈根就曾折斷過一次，但後來不也還是踏上了修行一途嗎？」
他說著，看向路玄和藥嵩柏。
「二位都是諸神之域的頂尖煉藥師，你們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然而路玄和藥嵩柏聞言，卻並未第一時間回話。
夜曦玥搖了搖頭，解釋道：「爹爹，當初靈根雖然斷裂，卻仍留在丹田之內，故而才能修復。但這次……不一樣。」
整個靈根都沒了，又如何能夠從頭再來？
夜衡愣怔，嘴唇動了動，卻沒能說出一個字來。
夜曦玥朝著窗外看了眼，側頭對帝釋天道：「我睡太久了，有點兒悶，想出去轉轉。」
帝釋天握住她的手：「好，我帶你去。」
藥嵩柏擔心她剛醒來，身體還承受不住，忍不住勸道：「曦兒丫頭，你身體還沒完全恢復，要不還是再等——」
正說著，路玄回頭看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
「她既想出去，那便隨她吧。」
夜曦玥唇角微彎：「謝謝師父。」
……
帝釋天帶著夜曦玥一起下了樓。
她的身體雖然不太好，但下地走動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何況旁邊還有帝釋天照顧。
來到庭院中後，夜曦玥站定，抬起左手，打了個響指。
指尖空空如也。
她的周身不見半分靈力涌動，甚至連青火也未曾召喚出來。
果然……
如今的她不但靈力枯竭，連血脈之力也燃燒殆盡了。
真正正正的，廢人。
其實在那個漫長的夢境裡，夜曦玥一次次夢到在那座城中發生的一切，一次次經歷可怕的痛楚折磨。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如今的她，是怎樣的一番境地。
一片雪花從遠處的雪山飄來，打著旋兒落在夜曦玥的掌心。
這並非是真正的雪，而是濃郁的天地能量凝結而成，觸碰肌膚的一瞬，冰涼的觸感瞬間傳開。
然而，它並未融化。
沒有靈根，無法修行，自然也無法吞噬天地能量為己用。
夜曦玥知道，她就算一直等待，這片雪花也不會消融於她的手中。
「可惜。」
夜曦玥靜靜看著自己的手，聲音很輕，
「當時，我已經看到神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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