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楓長老氣結，剛想辯駁兩句，卻發現根本找不到理由。
哪怕他心中對夜曦玥十分厭惡和看不上，也不得不承認裴中天說的是對的。
就現在這個情況，夜曦玥的確比裴子言更有資格。
可——
他唇瓣緊抿，臉色冰冷。
狩獵賽雖然競爭激烈，且頗為危險，但同時也是一次難得的歷練機會。
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爭著搶著想上了。
表面上看，都說這比賽是從各大世家年輕一輩中挑選出最出色的來參加，但其實裡面多的是講究。
就好比裴家這邊，裴青羽三人各自代表一方，彼此算是均衡。
裴子言出身旁支，和這幾位主家的少爺小姐差了些，當初是他發掘了裴子言的煉藥天賦，所以裴子言其實算是他的人。
以往基本都是這樣的配置，大家各自退讓一步，相安無事。
可現在這算是什麼？
誰不知道那夜曦玥是站在裴青羽那邊的！
然而，裴中天的話已經說到這地步，他還能如何？
他猶豫的一瞬，就見裴中天的筆尖已經落在了木牌之上。
一筆一划，勾勒出一個名字。
——夜曦玥！
宴楓長老閉了閉眼。
事已至此，無論如何都只能接受了。
裴中天寫完，將那木牌放下，與其他三個並排放在一起，這才又抬眸看了過來。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這件事子言應該還不知道，辛苦宴楓長老，將此事告知於他。那孩子向來驕傲，又年少氣盛，或許會有些不理解，到時候，還請宴楓長老順便幫忙解釋一二，以免有什麼誤會。」
宴楓長老簡直想笑了。
話說的真好聽！
看來裴中天自己也知道，如此貿然選定夜曦玥，絕對會引起不少人的反對！
宴楓長老不想再就這件事繼續和裴中天糾結下去了，反正這事兒大家遲早都會知道，到時候，會激起怎樣的波瀾，可就不好說了。
他何必獨自出頭，平白自討沒趣。
這麼想著，宴楓長老眼底划過一抹嘲諷，拱了拱手，應了。
「一切謹遵將軍之令。」
……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宴楓長老沒繼續留下來，很快便轉身離開。
房門被重新關上，屋內又安靜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裴青羽才看向桌案對面的裴中天。
「看來宴楓長老對這件事極為不滿。」
往日，這位通常都是頗為溫和平靜的，如此情緒外露，還是少見。
可見是已經忍不了了。
裴中天扯了扯唇：「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了，自然不能再那般淡然。」
裴青羽心裡也清楚這一點，沒繼續糾結，反而是視線偏轉，看向了一旁。
「那，宴楓長老煉製出的這丹藥……」
裴中天也垂眸看了眼手邊放著的玉盒，片刻，問道：
「那邊還沒什麼消息嗎？」
裴青羽知道他問的是夜曦玥，搖了搖頭。
「小師妹說要閉關，這幾天我便沒敢過去打擾。」
裴中天眉頭微皺，有些遲疑地開口：
「這麼久了，宴楓長老的六品丹藥都煉製出來了，她那五品……莫非是，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