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曦玥沉吟片刻，道：
「晚輩以為，前輩那一首琵琶曲是好曲，可惜彈奏略顯滯澀，時斷時續，過於淒婉，少了幾分曲調應有的悠揚流暢。」
這話一出，聖殿之中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不可置信地看向夜曦玥。
她是瘋了不成！？
雪夭問她自己的那曲琵琶彈奏如何，她竟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評價？
這話無異於是指著對方鼻子說你不善此道，彈得一塌糊塗了！
即便對方真的水平不夠，她的話也不能說得這麼難聽吧？
更何況，那樂聲當時聽來雖然縹緲難辨，卻也絕對算得上是難得一聞的上佳水準，怎麼到了夜曦玥嘴裡，就變得這麼、這麼——
這話也太難聽了些！
這世上哪個人會喜歡聽到別人批評自己？
尤其這位一看就很不好惹！
果然，夜曦玥說完這話以後，雪夭臉上的笑意頃刻便淡了許多。
她美眸微眯，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看著夜曦玥。
一股難以形容的強大威壓，從她身上擴散開來，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
不少人面面相覷，臉上皆是顯出擔憂之色。
——夜曦玥自己找死沒什麼，可要是連累了他們一起死，那可就太冤枉了吧！
雪夭蔥白纖長的手指輕輕拂過琵琶，似笑非笑。
「哦？這麼說來，你覺得本尊的琵琶，彈得很是難聽了？」
一抹涼意瀰漫周身，肩上似是壓了什麼，沉重不堪。
夜曦玥暗暗心驚。
雪夭分明還沒有動手，如此不過是釋放了幾分威壓，便已經如此恐怖！
她若真正施展出自己的實力，更不知會是怎生驚人場景！
靈尊強者，的確深不可測！
但不管心中怎麼想，夜曦玥面上神情始終平靜從容。
她微微抬頭，臉上表情坦然。
「晚輩並沒有這麼說。雪夭前輩精擅琵琶，應當知道晚輩的意思。」
所有人都懵了。
不是，夜曦玥這是在幹什麼？
前一刻她還說人家彈得不好，現在又說對方精擅琵琶，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還是說，她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多得罪人了？
可，說出口的話，便如潑出去的水，如何能收回？
這會兒才想起找補，未免太晚了點兒吧？
大殿之中一片死寂，空氣都緊繃。
一些人看向夜曦玥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同情和憐憫。
剛才柳文飛不過多說了一句話，便惹了雪夭不高興，被打得半死，更不用說夜曦玥這公然的批評了！
就她方才那一段不知死活的評價，就足夠她死好幾次的了吧？
然而，出乎眾人預料的是，雪夭竟是並未動手。
正相反，她看向夜曦玥的眼神變了幾變，十分複雜難懂。
過了好一會兒，雪夭忽然輕笑一聲。
她的手指落在琵琶的琴弦之上，仿似準備彈奏。
「你這小姑娘真是有意思，一首曲子，奏得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你這評價，本尊倒是不知，你到底是在夸本尊，還是在罵本尊？」
夜曦玥道：
「不過一首殘曲——」
雪夭眸色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