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靈沙漠的夜晚溫度極低，寒風拂來，似是刀子從身上狠狠刮過，冰涼徹骨。
只是在這待了一小會兒，裸露在外的雙手便已迅速凍得青白，甚至隱隱有了紅腫起來的趨勢。
這種情況下，必須運轉體內靈力，抵禦嚴寒。
加上在這沙漠之中行走，每一次抬腳，都像是被什麼拖拽著，沉重無比，對靈力的消耗就更大了。
才走出一段距離，疲倦感便涌了上來。
夜曦玥眉頭微皺。
她現在雖然只是靈王，但體內靈力儲藏量不少，且肉身力量也比尋常靈王強者都要高出不少。
連她都感到這麼辛苦的話，那——
她微微側頭，看向旁側，果然見那些人的神色也不輕鬆。
柳絲絲走了一會兒，便忍不住小聲抱怨：
「哥，我好冷，也好累。」
如果是靈皇還好，可惜她不是。
之前在那空間隧道中的時候，尚且能用靈器護身，但在這，似乎除了硬抗，沒有其他辦法。
柳文飛遞過去一個玉瓶。
「這是翡靈丹，先用一顆，補充靈力。」
柳絲絲眼睛一亮：
「謝謝哥！」
接著，她立刻將那玉瓶接過，從中倒出了一顆火紅色的丹藥送入了嘴裡。
翡靈丹的等級是四品下，可補充靈力，溫養經脈，算是頗為珍貴的丹藥了。
然而此時，柳文飛卻是隨手便給了一瓶。
可見他們確實家底殷實。
夜曦玥收回目光，又分出一道靈力，在體內運轉了一個小周天。
如此一番，方才覺得身體暖了些。
她繼續向前走去。
時間緩緩流逝。
夜色愈深，沙漠之中寒風呼嘯。
一開始還時不時有人說著話，但漸漸地，他們的聲音低了下來，再之後，便乾脆都不說話了。
——實在是太冷，太累。
越是往裡，溫度就越低，每走出一步所消耗的力量也越多。
所有人的速度，都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艱難開口：
「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怎麼覺得，這越是往前面走，就越冷了？」
寂靜的沙漠中，這一句聽來格外清晰。
大約就是太冷了，他的聲音都打著顫，且頗為虛弱，顯然是有些扛不住了。
夜曦玥側頭看了眼，說話的是後來跟著他們過來的幾個人中的一個。
這話一出，頓時也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柳絲絲忍不住看向蘇逸晨：「逸晨哥哥，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
蘇逸晨眉頭緊鎖，望向前方，臉上帶著猶疑之色。
片刻，他點了點頭。
柳絲絲早就快受不了了。
雖然她吃了翡靈丹，但那丹藥的效用只維持了一小會兒，她現在覺得整個人都要凍僵了，每走一步，都艱難萬分。
「不是錯覺。」
柳文飛忽然道。
他說著，抬起手。
一片瑩白的雪花，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盯著那雪花，神情嚴肅。
幾乎就在同時，夜曦玥也感覺到額頭一涼。
她抬頭看去。
片片雪花，正從夜空飄落，伴隨著清冷的月光，閃爍著冰冷的光。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