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你這么正經我反而不太習慣
跟著馮雪一路殺到切利尼娜中央管控大樓前，婁霜只覺得說不出的刺激，雖說是個殺手，但像這樣大街上和幾十、上百個無差別打砸搶的惡黨開片的感覺，還是頭一次遇到。
按理來說，切利尼娜的人數優勢是很難抹平的，但這一路打來，遇到的全是石樂志的神經病，倒是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這也讓婁霜對於馮雪那個瘋狂的計劃有了點信心。
唯一的問題是——
「姐夫，這時候打中央管控大樓究竟為了什麼啊？」婁霜一槍轟掉半個腦袋，轉頭對著已經染了一頭金髮，穿著藍色西裝，打著骷髏印花領帶的馮雪問道。
卻見馮雪只是在中央管控大樓那已經徹底鎖死的大門上摸了兩把，旋即退開十米，這才道：
「不為了什麼，單純就是覺得放過這個窗口很浪費罷了。」
說著，馮雪忽然豎起大拇指，在婁霜不明所以的注視中，輕而易舉的炸開了中央管控大樓那二十厘米厚的堅固大門。
「所以說浪費什麼的……」
「好了好了，你就別問了，這傢伙偶爾是會發癲的，或者說，你見過不發癲的強大架構師嗎？」蘇夜璃忽然竄到婁霜的面前，用近到令人不適的距離露出一個甜美中透著危險的笑容。
婁霜警惕的退後兩步，但還是快速跟了上來，一邊走一邊狐疑道：
「不會是你這個夢魘蠱惑了我姐夫吧？」
「那你可高看我了！」蘇夜璃攤攤手，一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的嘴臉，婁霜的表情卻越發狐疑，只是確認馮雪的G·I力場並沒有被夢魘污染的痕跡，這才沒有繼續追問。
不過伴隨著幾人走進中央管控大樓，婁霜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整座大樓內仿佛經歷過相當慘烈的廝殺，扭曲的機械與血肉散落各處，牆壁上、地板上，甚至是各種看起來就很精密的儀器上，都已經染上了猩紅。
「姐夫，我們是不是來錯地方了？這個中央管控大樓……難道是之前那個殺手？」
「應該不是。」馮雪的表情也有點凝重，他本來以為會看到一群切利尼娜的高官以管控大樓為最後防線抵抗一下，結果……
「應該是夢魘造成的影響。」之前因為導致了氣氛冷場而縮回馮雪腦海的小孤獨弱弱的開口道：
「這些人身上都有被夢魘污染的痕跡，情況應該和我差不多，不過他們還沒來得及完成轉化，就已經死了，可能是夢魘降臨後的直接接觸導致了意識崩壞，然後開始自相殘殺之類的。」
出乎馮雪預料的，明明看起來什麼都怕的小孤獨看到這幅屍橫遍野的畫面，反而意外的淡定，他隨手抓住一個跟著他們沖入中央管控大樓的賽博精神病丟向門外，將那些跟進來的瘋子炸開，這才繼續話題：
「有可能瞬間污染這麼多人嗎？」
「姐夫小心！」
婁霜的驚呼忽然打斷了馮雪的交流，但不需要婁霜提醒，馮雪敏銳的感知便已經捕捉到了那驟然浮現的殺意，一根長棍隨手甩出，只聽一聲裂帛般的響聲，一具形狀詭異的屍體便已經被木棍釘在了牆壁上。
「小心，這是夢魘！吉他英雄！」
伴隨著忽然變得正經的小孤獨從馮雪的意識中鑽出，久違的吉他小人跳到了馮雪面前，很抽象的從吉他中央的孔洞中抽出了一根像是鐮刀的八分音符，一個轉身，便將那「屍體」劈成兩半。
但這種迅猛的攻擊倒在其次，真正讓馮雪感到詫異的是，那屍體在被切開的瞬間，竟然直接化作一捧飛灰，徹底蒸發。
「好險，這種夢魘是不能用和身體接觸的架構去碰的，不然很容易就會被污染！」
小孤獨說著一本正經的台詞，緊張的抓住馮雪握著完美之棍的手，仔細檢查後，才鬆了口氣——
「看起來應該是污染性不強的那種，不過以後必須要小心……啊，對不起，我太自以為是了！」
眼看著小孤獨又開始化身野槌蛇，馮雪反而鬆了口氣，就在之前那一瞬間，馮雪還以為這丫頭被什麼奇怪的東西給奪舍了呢。
不過現在看來……
也許那才是「開啟新時代的英雄」所應有的姿態。
「感覺像是天魔惑心……」黃笙笙解決了追來的敵人，也是湊上前來，看著那些斷肢殘臂若有所思的用她那來自異世界的思維邏輯分析道：
「這種污染幾乎是同時進行的，感覺不像是單一的魔頭就能做到……要麼就是這座大樓里有和屍體數量相當的魔頭，要麼，就是那魔頭通過某種方式，讓所有人在同一時間受到了污染。」
「是網絡！或者說是輔助義體！」婁霜作為一個現代人，總算是反應了過來——
「之前那些所謂的瘋子，並不是因為義體失控，而是因為夢魘通過網絡造成了污染？」
「倒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馮雪的表情有些微妙，倒不是說沒想到夢魘降臨或者大範圍污染，而是因為——
「居然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啥？姐夫你……」
婁霜表情一時間變得有些驚恐，隨後怒視著蘇夜璃道：
「你這個夢魘，果然在蠱惑我姐夫！」
「別鬧，不是你想的那樣。」馮雪第一時間制止了婁霜的胡思亂想，旋即按照入夢時獲取的情報，找到了中央管控大樓的應急通道（就是安全通道，沒啥保密的），不過相比於一樓大約是逃跑時忽然發瘋的扎堆屍體，路上雖然有些血跡，但卻也不像那般令人不適。
幾人一路走到塔頂，倒是沒有再碰到一個類似於之前那具屍體的夢魘，但婁霜卻清楚的察覺到，無論是馮雪還是黃笙笙，甚至是剛從野槌蛇形態恢復過來的小孤獨，都換上了一副嚴肅的神情，也唯有蘇夜璃，仍舊是一副帶著微笑的輕鬆模樣。
「夢魘嗎……」婁霜打起精神，手指輕輕律動間，一把手槍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雖然不是實彈，但星環人本身就有著「恐懼槍械」這樣的認知，因此，哪怕是架構槍械，在進行判定時，也能夠保有更強的殺傷力。
「……」
就在此刻，馮雪忽然抬手，做出一個眾所周知的戰術動作，其餘四人立刻停下動作，而馮雪則是一腳踹開了主控室，同時也是室長辦公室的大門！
「砰！」
一聲巨響之中，門扉驟然向著房間內飛去，同時爆發的，是那種濃郁到令人難以承受的惡意。
幾乎是瞬間，馮雪就感受到了自己的精神狀態開始下跌，不過近乎同時，一聲不怎么正經的琴音驟然炸開。
原本怨毒的氣氛被那旖旎的聲樂所衝散，隨即便是一股鋼叉向前突刺——
「大風，起兮！」
一道橫向的黃色氣流猛然捲起，黑色的身影被黃笙笙一把從房間裡拽出，鋼叉緊隨其上，直接將那黑影釘在地上，而慢了一拍的小孤獨當即叫停了吉他英雄的衝鋒架勢。
六個十六分音符似迴旋鏢一般落下，將那黑影牢牢地釘死在地面，而吉他小人抽出一個四分音符，如同武士拔刀一般，毫無花哨的完成了介錯。
「好快！」此時才要扣下扳機的婁霜不可置信的看著已經結束的戰鬥，一時間忽然對自己的戰鬥力有點懷疑。
「看樣子也是時候準備一下理想國了！」婁霜心中暗暗想道，馮雪則已經邁入了這間大廳，意料之外，卻又在情理之中的是，此時的主控制室，居然是完好的。
「也對，畢竟那個夢魘要通過這個污染全城搭載了輔助義體的人嘛。」
馮雪嘀咕了一句，坐到主控台前，然後他發現了一個尷尬的問題——
他對這些電子產品……有點不擅長啊！
扭過頭想要求助，但他的身後，一個古人，一個更古老的妖怪，還有個只知道自己知道事情的雌大鬼……
嗯……
雖然不抱太大希望，但他還是對著正在思考關於自身理想國問題的婁霜道：
「那個婁霜，你會操控這些玩意嗎？」
「嗯，家族裡學過一些基礎的，只是操縱主機，不涉及入侵的話，勉強算會。」
婁霜見終於有了自己發揮的機會，立刻走了上來，接入主控系統，一邊查閱基礎設定，一邊不斷在街道監控上切換——
「姐夫你打算做什麼？宣布咱們占領了中央控制大樓，宣布對星環獨立嗎？」
此時婁霜也是看開了，一臉無所畏懼的問道，馮雪搖了搖頭道：
「你把全市的公開廣播頻道打開就行，另外那些搭載了聯網義體導致侵蝕的人怎麼樣了？是已經被污染成夢魘了嗎？」
「只有少數被污染了，而且狀態都很奇怪……」
婁霜切出一個監控放大，馮雪立刻看了過去，就見果園大樓外，不知何時又聚集了十幾個義體改造人，不過就和之前一樣，感覺就像是送菜……
「這是在散播污染源。」小孤獨有點嚴肅的說道：
「以前……嗯，就是我那個年代，見過類似的情況，就是一個夢魘污染了一些普通人，然後讓普通人送死，他們的死亡會形成一個夢魘氣息濃郁的區域，導致更容易讓其他夢魘降臨，如果不能快速解決的話，夢魘就會越來越多。」
「所以這個夢魘是有組織的？屬於先頭部隊？」馮雪對於這個世界的基礎設定很陌生，但看婁霜露出一副「原來是這個」的表情，便知道在這個時代，這應該也不是孤例。
不過……
說到組織……
馮雪卻是不由得想到了之前由姆提到的戰爭系，所以，這些夢魘，會是那所謂戰爭係為了擴大影響力，並降臨一些沒有成王的住民所派出的先頭部隊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馮雪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了幾分，他立刻道：
「你先把廣播準備好，然後幫我查一下星環其他城市現在的情況，不用太詳細，簡單了解一下就行，如果查不到的話聯繫一下當地的人脈也可以。」
「好的，這個不需要太長時間……嗯，對了，需要廣播室嗎？這裡有個專門發表重要講話的專業錄音棚，就在往外第三間，自動化很高，從這邊來看，應該沒有受到破壞。」
婁霜不知道馮雪究竟想整什麼么蛾子，但她卻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再次見面時，那仿佛全世界都在高呼黃衣之王尊名的偉大場景，心中不由感到心潮澎湃。
馮雪聞言也是一樂，點頭道：
「那再好不過了，幫我做點基礎設置就行，剩下的我們自己調，不過你還是先查一下其他城市。」
「好的。」婁霜單手操作著鍵盤，另一隻手憑空架構出虛擬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在略顯漫長的忙音後，才有一個略顯不耐的聲音響起：
「我現在很忙，二十個字內說完委託！」
「我姓婁。」
婁霜只吐出了三個字，對面立刻傳來略顯急促的呼吸，隨即便聽到那聲音變得有些緊張——
「我的小姑奶奶誒，你怎麼跑切利尼娜來了？你知道現在星環有多亂嗎？」
「你怎麼知道是我？」婁霜微微皺眉，那聲音卻是嘆了口氣道：
「婁家除了你，還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打我的電話啊？青雲的單子都快多到炸了，他們是瘋了還是怎麼樣，這種時候來星環？那位跟你在一起吧……啊，呸！我什麼都沒問，什麼都沒問啊！」
雖然婁霜很好奇青雲的單子多到炸是怎麼回事，但那種事情之後上家族群掃一眼就知道了，於是收束好奇，將話題拉回正軌：
「算了，別的都先別說，你幫我查一下星環現在其他城市的狀態，簡單內容就行。」
「沒問題，這個都不用查，總之全星環的科技產品都出了問題，按照目前的情報，應該和幻夢境科技系諸王有關，總之就是類似於虹櫻、青雲經常拍的那種智械危機電影、動畫、電視劇的內容，很多人現在都懷疑這些宣傳終於積累出結果了。
「反正現在大致情況就是機械失控，然後就是大量夢魘借著恐慌降臨，大城市倒是扛得住，但一些邊緣城市已經被夢魘攻陷了，不過有情報顯示，這些夢魘其實只是工具，我有線人提供了消息，聲稱一些淪陷城市裡出現了具有高度智能的幻夢境住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