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三個。」
茅永安看了看遠處的屍體，喃喃自語，聲音一如既往的茫然。
那壯漢卻笑了笑，懶散的倒在地上，嘴裡叼著一根劣質香菸，享受般的抽了一口：「小道士，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收起你這幅心態吧，沒用的。」
「這操蛋的世道，死反而是一種解脫。」
「而且如果真正的戰場上，如果隊友的死，讓你情緒遭受到了影響，很容易被鬼引導心神的。」
「不過你還年輕，習慣就好了。」
「死亡不可怕，但你要記住，如果身後有普通人的時候，哪怕是跪著，你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尤其是千萬，千萬不要露出這種茫然，悲哀的情緒！」
壯漢的表情突然變的嚴肅起來，鄭重其事的看著茅永安，認真說道：「如果，連我們這批人，都開始變的絕望，那城中那些普通人們，就真的沒有光了。」
「所以，哪怕是真的害怕，真的想哭，在戰場上，也要憋回去！」
「鬼的屬性我就不提了。」
「情緒是會傳染的，如果因為你的情緒，影響了戰爭的節奏，那你就是罪人！」
「懂麼？」
聽著壯漢這冰冷的話語，茅永安默默點了點頭，又一次抬頭看了一眼遠處那三具屍體，只不過，這次的他臉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
壯漢再次用力的抽了一口煙，這才咧開嘴笑了起來：「對咯，想開點。」
「咱們早晚也得躺在那兒，還替別人瞎操什麼心。」
「不過僅僅做到面無表情是不夠的，還要笑，笑的猖狂，笑的肆意。」
「都特麼過上朝不保夕的日子了，還天天憋著個臉，活著還有什麼勁，不如死了算了！」
抽完了最後一口煙，就連棉花都有些燒焦，壯漢這才不舍的將菸頭丟在地上，踩滅，隨意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好了，沒死的都準備準備，該撤了。」
「血腥味太濃，鬼很快就會過來的。」
「劉權他們三個的屍體就地掩埋吧，留個標記，以後如果有機會，再來接回去，反正也不會出現新的鬼了。」
囑咐了兩句，除了茅永安還是笑不出來之外，眾人都是嘻嘻哈哈的湊在一起。
十分熟練的在地面上挖出一個大坑，將三名隊友埋了進去，並且在路邊抓了一把雜草，碾碎，隨意的塗抹在身上，掩蓋了自己傷口處的血腥味後，這才向遠處走去。
「余隊，發財了啊！」
「這次回去，咱們這收穫，絕對是葬神城最靚的崽。」
「真期待誰能活著回去，那裝逼的場面，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一群人就這麼玩鬧著，消失在荒土的迷霧之中。
而一直沉默著，跟隨在眾人身後的茅永安，看著他們的背影，那有些沉寂的目光中，泛起了些許的光。
這.是自己要走的路麼？
他不確定。
但今天，這名普普通通的老調查員，用最現實的話語，給他上了生動的一課。
類似這種的課，或許還有很多。
而他最終會走上哪種道路，不得而知，至少.現在為止，所有人都不清楚。
……
「最近追我的傢伙好像越來越多了。」
王燁熟練的在地面挖出一個坑，將自己埋了進去，又熟練的操控精神力，把兩邊的泥土聚攏，甚至壓平。
至少在外面看來，這裡平平無奇。
這一系列的操作前後也就用了十秒鐘左右。
很快，一夥兒散發著驚人鬼氣的傢伙們，從土地上方一擁而過，甚至有一位身上還在不停流淌鮮血，那血順著泥土，都快流到王燁臉上了。
但王燁卻毫不在意，反而收斂了呼吸，心跳都逐漸停止。
直到那些穿著打扮不倫不類，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麼的鬼離去後，他這才小心翼翼的在地面上露出一個閃亮的光頭，鬼鬼祟祟的瞄了瞄四周，確定安全後，這才鑽了出來。
「這些鬼，越來越強了啊。」
王燁微微皺眉，喃喃自語。
最近追自己的鬼中，已經出現了一位菩薩境界的，雖然這是在禁區，而且在禁區中有這個水平的，也不過幾人而已。
但還是讓王燁充滿了警惕。
如果四次永夜呢？
到時候這些鬼萬一全部進化到了這種程度，哪怕幹掉了天庭，靈山，最後想要抹除這些鬼，也是一件讓人十分頭疼的事了。
至少王燁現在想要幹掉一尊，所消耗的力氣絕對不在少數。
而且，這還只是菩薩境。
出了佛境的.
王燁不敢想，那後果實在太大了，到時候天組可能要花費無數的精力，時間，一點點去抹除了。
或許，是一場曠日持久的大工程。
……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鬼實力強了之後，總會自動去搜集一些好東西，來反哺自己。
這就是導致了這群窮貨，竟然又富裕起來了。
這讓王燁看見了一條金燦燦的發財之路。
不過就是他們對自己貌似不太友好，有了些許的靈光之後，追殺自己更是不遺餘力。
包括那尊菩薩境的。
王燁甚至懷疑，他的智商已經達到人類三歲左右了。
聽起來感覺挺一般的。
但三歲的孩子，聰明點的，都會背99乘法表了。
甚至如果古籍記載是真的，那所謂的三歲學文，五歲成詩，這麼換算一下，三歲的智商，對於鬼來說，絕對是飛躍式的提升。
最主要的是，這些鬼的內心充滿了暴戾，血腥。
哪怕是有了靈智，依然如此。
甚至他們對氣血的需求，要更強，只不過現如今對天組還保持著忌憚，所以沒有下手而已。
但真到了實力再次提升的那天，天組
將是它們的第一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