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怔了一下。

  隱約間感覺到了一絲不妥，下意識的轉身就走。

  可惜

  晚了。

  王燁面帶微笑，十分自然的搭在了趙海的肩膀上：「我這人就有一點小毛病，護財。」

  「不是我的，我要搶。」

  「是我的，誰也別想搶。」

  「我還沒來得及去惦記你身上那點東西，你倒是打起我的主意來了。」

  趙海感受到王燁手上逐漸加大的力氣，大腦飛速運轉，但臉上卻依然是那種淡然之色。

  「張子良最後一段路，是我陪著走的。」

  「你知道他的遺言麼？」

  「臨死前，他和我說了好多有關於天組的，關於人族的，以及你的。」

  「他說.」

  這一刻趙海幾乎完全動用了自己的智慧，條理分明，誠懇的看著王燁說道。

  「閉嘴！」

  王燁果斷打斷了趙海的話：「雖然你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編的，但是我不敢賭，萬一你編的太煽情，我就該破財了。」

  說著，王燁果斷關閉了倉庫，收起鑰匙就走。

  趙海看著王燁的背影，再次開口：「不想看看張子良的遺物麼？」

  王燁腳步一頓。

  無奈的嘆了口氣。轉過身：「你贏了。」

  「帶我過去吧。」

  趙海面不改色，向自己辦公室的方向走去，但心中卻同樣憋屈。

  自己特麼混的

  竟然需要一個死人來罩著自己。

  哪怕自己現在道心清明，卻依然能夠無時無刻感受到來自張子良的俯視。

  仿佛這老狐狸一直在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

  壓力山大。

  ……

  曾經屬於張子良的辦公室。

  「就在保險柜里，密碼在桌子上刻著。」

  趙海說了一句，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

  王燁沉默。

  輸入密碼，打開保險柜，裡面只有幾張畫.

  沒有什麼隨身物品，也沒有什麼所謂的重寶，就連作畫的紙都十分普通。

  但這些畫卻被張子良鄭重的儲藏在保險箱內。

  第一張.

  想像中的盛世。

  第二張.

  氣氛凝重的上京城。

  第三張.

  李星河。

  第四張.

  王燁。

  看著屬於自己的照片，王燁深吸一口氣。

  「就這麼些麼？」

  王燁的聲音有些低沉。

  趙海點頭：「竟然沒有畫我的！」

  「這老狐狸，臨死都不給自己留下一張麼？」

  「呵，我現在已經分不清他究竟是賣情懷，來洗腦我，還是」

  「算了。」

  王燁小心翼翼的將這些畫重新放入保險箱內，沒有拿走，包括自己那張。

  什麼時候.

  如果天庭和靈山真的打到了天組總部，代表王燁已經先一步死去。

  所以，這保險柜，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走了。」

  「回聊。」

  「那些資源，我大部分都需要帶走，從今天開始，鬼門關不亡，天庭，靈山不會出現在天組十城。」

  不給趙海繼續說話的機會。

  王燁轉身離去。

  消失在天組的電梯之中。

  趙海看著王燁離去的背影，唏噓的搖了搖頭，有些感慨：「張子良啊張子良，好好一個孩子，被你忽悠的熱血沸騰的，就連我這個老頭子，都想露胳膊干一架了。」

  「讓這傢伙自己留，絕對只剩下一堆破爛。」

  趙海猛然驚醒，趁著電梯門才剛剛準備關閉，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按下了電梯按鈕。

  電梯門開。

  「還有事？」

  看著趙海，王燁怔了一下。

  趙海眼珠飛轉，開口說道：「你不想再看一眼張子良麼？」

  「此去一別，歸來無期！」

  他一邊說，一邊擋住了電梯大門。

  接手張子良所有的資料以後，他才知道天組究竟有多窮，完全靠著王燁的救濟。

  上面最大的一筆資金去向.

  來自李星河。

  這傢伙就如同吞金獸一樣，將天組一半的東西都拿出去，換成了糧食，散給十城百姓。

  偏偏還搞的十分隱蔽。

  只要百姓們能夠做一些小事，比如刷刷城牆，修繕一下建築，就可以解決溫飽問題。

  養天組.難啊。

  雖然知道這是王燁的資源，但能擠一點是一點，最起碼熬過三次永夜，才能給自己發揮的空間。

  不然兜里沒有子彈，他就是拼了老命，也沒辦法啊。

  總需要一點本錢。

  趙海這一刻是完全不準備要臉了。

  王燁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趙海，嘆了口氣，雖然知道趙海說的是對的，但總覺得有些被動.

  張子良雖然和趙海在做著差不多的事，但張子良多溫柔啊。

  無聲無息的就騙走了自己的東西。

  而且也不白拿，偶爾還給自己表演一下，賣賣力氣。

  趙海呢.

  讓張子良繼續賣力氣。

  「雖然我也覺得，張子良為了資源，可以放下臉面，但終究是他自己的決定。」

  「這是你第二次利用他的死來觸動我的情緒了。」

  「事不過三。」

  「再有一次，我會殺你。」

  「老狐狸.該休息了。」

  王燁深深的看了趙海一眼，一字一頓的說道，表情嚴肅，按下了電梯的最頂層。

  趙海無奈的笑了笑。

  如果有辦法，以他的高傲又何必去消費死去的人。

  說白了.

  都是為了天組，只不過手段不同而已，或許這也是趙海在天庭人緣很差的原因。

  沒有情商。

  ……

  張子良依然坐在搖椅上，一動不動，甚至連眼睛都沒有轉上一下。

  「他需要吃飯麼？」

  王燁走到張子良的身邊，似乎想到了什麼，看著趙海問道。

  趙海點頭：「當然，不過他現在說白了，就是一具能夠睜眼，呼吸的屍體，平時我會消耗能量來維持他的身體機能消耗。」

  「他的身體.太脆弱了。」

  王燁嘆息著搖了搖頭：「也不知道硬生生把他從棺材裡拉出來，究竟是好是壞。」

  「我有些後悔了。」

  「如果沒有別的事，和我一起去倉庫吧。」

  王燁沒有了待在這裡的心情，那兩具棺材已經被趙海收走，現在天組的頂樓已經封閉，不允許其他人出入，算是留給張子良的私人空間。

  其他人或許不想看見張子良。

  張子良.也不希望其他人來打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