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最終,自己還是葬送在了彌勒的手裡。
那畫卷在天空循環播放。
三尊佛祖的虛影甚至都落下了一滴金色的淚水。
那蓮花逐漸枯萎。
由能量形成的大日,緩緩掉落。
那金色的雨依然在下。
而長耳佛則是盤腿坐在了虛空之中,看向面前的地府眾人,這一刻,他的臉上沒有了怨恨,只剩下了灑脫。
「諸位,我悟了。」
「貧僧先走一步。」
說完,他長嘆了一口氣,面容再次扭曲起來:「還是不甘心啊,彌勒,我特麼日你大爺,日你大爺!」
長耳再次破口大罵。
三尊佛祖虛影同時伸出手掌,拍在了長耳佛的身上。
他的身體炸碎,血水混合著金雨,不斷飄零。
天空中響起一聲聲的經文,這聲音十分低沉,而長耳佛最後的能量,則是在天空中匯集成了七個字。
『彌勒,我日你大爺!』
這字充滿了怨念,不過不得不說,這長耳佛不僅出場特效牛逼,就連退場特效同樣牛逼。
是個人才。
只不過王燁是沒有機會見到這一幕了,不然的話又能偷學到不少東西。
一切結束後。
孟婆的身體迅速變的再次蒼老,咳嗽了兩聲,將剔骨刀,以及收好的佛血,一起裝回到了布袋之中,放在王燁的身邊。
只是誰都沒有看見,那被收集起來的佛血,緩緩包裹住了布袋中的一顆舍利,最後不斷融入,就像是被舍利吞噬了一樣。
孟婆此時的臉色看起來有些疲倦,拄著拐杖的手都在輕輕的顫抖著,感慨著搖了搖頭:「真老了砍不動了。」
「四姐說笑了。」
崔珏自虛空中緩緩落回到了地面,看著孟婆溫和的笑了笑,隨後視線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雙手抱拳:「崔某感謝諸位的援手。」
明明他的臉如鍾馗一般漆黑,甚至還長滿了絡腮鬍子,但此時卻充滿了儒氣。
看起來十分斯文,與鍾馗形成了一種極端的反差。
鍾馗哈哈一笑,不顧身上的傷痕,一把摟住崔珏的肩膀:「老崔,你這客氣的是啥,如果當年不是你,我們能活下來的有幾個!」
「不過平時我就和你說了,像咱們這種漢子,就應該威武點!爺們兒點!」
「你瞅瞅你,娘們兒唧唧的!」
「看著就虛,哪像我,這身板兒,我一瞪眼睛,那些小鬼不得嚇的滿地跑?」
說著,鍾馗用力的錘了錘自己的胸口。
但這一下直接牽扯到了體內的傷勢,猛的劇烈咳嗽起來。
崔珏不著痕跡的向後退了兩步,在鍾馗的手中脫離而出:「當年的事不值一提,如果我的犧牲能換來更多人的存活,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且我還活著,就很滿足了。」
鍾馗突然變的有些傷感,看了崔珏一眼,幽幽說道:「但是你也虛了.現在的你,沒有殿主級的實力了吧。」
「境界乃身外之物。」
「不值一提。」
「不過這次沉睡,看了許多外界的書籍。」
「似乎外界的變化很大,日新月異啊,其中很多的言論,知識都十分深奧,就連我都有些摸索不透。」
崔珏有些感嘆。
看見鍾馗還要說話,孟婆有些頭疼,突然開口提前說道:「這次復甦,你準備幹些什麼?」
「在計劃開始之前,先去人族走一走。」
「畢竟.我也是人。」
「如果長時間的脫離人族,就會變的麻木,就像是缺少了生存的價值。」
「而且人族又有了很多新東西值得學習。」
「特別是一個叫張子良的是個妙人。」
「張子良?」
孟婆的表情一時間有些古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王燁,隨後思索著什麼,過了片刻才點了點頭:「沒錯,是個有趣的傢伙。」
「就是太極端了些。」
「不過你復甦之後,我們的計劃就可以正式進入準備階段了。」
「這其中留給你的時間不會太久,好好珍惜吧。」
黑白無常對視一眼:「我們就先走一步了,我曾經在某處感受到了伏虎的氣息,正好借著這時間試試看能不能摸到他的老窩,給他搞死!」
孟婆點了點頭,搭建出一條由手指組成的門。
黑白無常邁入,離開。
城隍對著眾人拱了拱手,這次來,他沒有帶猴子,只能自己蹬著兩隻小腿,跨入門內。
「要不.老崔,你自己一個人會不會寂寞,要不我留下來陪你吧。」
「畢竟剛復甦的時候可能會不太適應。」
「而且有我在,你也有個伴兒。」
「對人族目前的局勢我還是非常了解的,雖然我沒怎麼在人族走動.」
「哎哎哎,你推我幹嘛。」
「你輕點,我這身上還有傷呢。」
「臥槽,你別踹我屁股,我自己能走!」
在鍾馗的慘叫聲中,崔珏將他推到了手指門前,一腳踹了下去。
鍾馗消失。
孟婆與崔珏對視一眼,同時鬆了口氣,就像是擺脫了某種麻煩一樣。
「四姐,我就先走一步了。」
崔珏對孟婆再次彎腰行禮,同樣離去。
眾人走後,這裡再次恢復了安靜。
孟婆的身影輕微晃動,深吸一口氣才重新站穩,表情有些複雜的看了王燁一眼,輕聲呢喃著說道:「我知道,彌勒想要問我究竟是誰.」
「但就連我也不知道,我究竟算什麼?」
「小四麼」
「但這個世界上,有小四存在。」
「我就像是被分裂出的一道遊魂,當年你為什麼要讓我,去她的身邊」
「唉。」
說完,孟婆輕輕的嘆息一聲,站在王燁的身邊,輕輕的揮舞了一下手掌,王燁悶哼一聲,眼皮輕輕的動了動。
孟婆則是進入手指門中,緩緩消失不見。
大概三分鐘後。
王燁有些虛弱的睜開雙眼,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在地面翻滾一圈,隨後在布袋中取出一把剁骨刀,警惕的看向四周。
確認了周圍沒有異常後,他這才放鬆下來,輕輕的坐在地上,靠著橋頭,不停的喘著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