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約談會在京都的國商大貿。
國商大貿的歷史意義不重大!
主要是,這座大貿的建成歷史不長,所以對華國來說,它的意義僅限於體現現代化而已。
但一般商務性質的洽談,都是安排在這裡。
比如,藥企約談、車企補貼等。
這種國家和企業對接的約談方式,對華國來說並不算很稀奇。
今天。
國商大貿。
海沖身穿嚴肅的黑色西裝,脖子上繫著一條純紅色的領帶。
他作為國家藥局的領導,約談會必須出面!
當然,今年的約談商討人並不是海沖,而是另外一位比較年輕的男子。
此刻,這位臉生的男子就站在海沖的身後。
「一會開始之後,按你的思路來聊,沒有特殊情況,我不會打斷你。」
海沖轉過頭來,對年輕男子說道。
聞言,年輕男子自信的點了點頭。
說實話,海沖只要不說話,這件事就已經成功一半了。
前幾年,海沖作為主要商討人的時候,和各大藥企溝通時的語氣太沖了,本來一些很有希望降價的藥物,被海沖一說話,搞黃了。
海沖的心是好的。
畢竟,在國家藥局當了這麼多年的領導,一言一行都是替廣大華國人民考慮的。
但問題是,他說話的方式不對。
藥企是企業。
既然是企業,那商業成分的占比就非常高。
企業的出發點是為了公司利益,而不是為了廣大人民群眾,畢竟人家是奔著掙錢來的。
海沖張口閉口就是「你是不是華國人?你要是華國人,你就多降一點價。」
這種措詞,
人家藥企能同意降價才有鬼了。
藥企的地位很特殊。
他不像其他行業那樣,這家企業不行了,還有其他企業能代替。
每一家藥企都具備自己獨特的藥物。
這些藥物經過國家的審核,再進入各大醫院、藥店等醫療場所,對醫院和病人來說,非常重要。
一旦這些藥物斷供,受害者是廣大群眾。
當然,華國可以強制性要求藥企生產藥物。
但時間久了,肯定會出問題。
最好的辦法就是國家和藥企坐下來好好談一下,和氣生財。
站在藥企的角度,
他們生產藥物的主要消費群體自然是大眾,所以每年一次的約談,對他們來說不是壞處。
如果藥物降價成功,那自家企業能在大眾心中中塑造起不錯的形象。
他們可以少賺,但你國家不能道德綁架他們。
這是他們的底線!
正因如此,前幾年,海沖主持約談會的時候,成功率非常低。
甚至,
一些藥企在約談前明確表示,會進行適當幅度的降價,但在約談完之後,人家反悔了。
只要海沖不插嘴今年的約談,那成功的概率要大很多!
這不能怪海沖!
海沖是在老一輩人。
在他們這些老人家眼中,企業利益比起人民利益來說,完全不值一提。
所以,海沖才會張口閉口把國家和人民掛在嘴邊。
在旁人聽起來,這種說話方式就有一種道德綁架的感覺。
「出去吧!」
海沖一聲令下。
身後的年輕男子緊隨其後,走進國商大貿的會議廳。
而這一幕,也被央視的直播間同步直播到網絡上。
「海老出來了!」
「又是他!他快下去吧,前幾年就是他搞得約談都涼了。」
「他那約談的方式,真是不敢恭維。」
「我要是藥企,我也不降價。」
「別這麼說,海老一心為了大家,只是說話方式有些直接而已。」
「他這叫好心辦壞事。」
央視的直播間不存在刷禮物的選項。
整個直播間的頁面很清爽!
除了直播畫面之外,只有一個很小的聊天框,讓網友們聊天互動。
此刻,聊天框滾動的彈幕不是很友好。
顯然,在網友們看到海沖之後,都是清一色發出了哀嘆的聲音。
他們自然知道海沖的心是好的。
但問題是,海沖真的不適合來約談,他沒有說話的藝術。
鏡頭緊隨海沖的步伐。
直到海沖和身後的年輕人在會議桌前落座,鏡頭才轉向對面的藥企。
二十家藥企。
三十二種藥物。
其中,包括生產格列寧的藥企。
看到海沖,這些藥企派出的約談人臉色都不是很好。
一部分人算是老面孔了。
他們和海沖打交道的次數非常多,很清楚海沖聊天的方式。
一時間,不少藥企都開始交頭接耳,低聲交談著什麼。
已經落座的海沖看到這一場景,心有所感,想了一下,又站了起來,說道「這次國家藥局的主要約談人不是我,是我身後這位。」
「國家藥局第三小組副組長,丁河。」
說完,海沖將最前面的位置讓給了丁河,自己則是在稍後一點的座位上重新落座。
丁河很是訝異。
但在鏡頭前,他還是保持著微笑,向前一步「各位藥企的負責人好,我是丁河。」
光是這微笑服務,就讓很多藥企心裡很舒服。
海沖一直都是板著一張臉,就像是別人欠他錢一樣,看著就讓人心裡犯怵。
對比起來,丁河就要好上太多了。
丁河在海沖之前的位置上落座,他沒有著急開始商談,而是舉起手中的茶杯,笑道「各位可以嘗嘗這茶水,很不錯。」
隨後,丁河開始扯東扯西,就是沒有開始聊正事。
這把直播間的觀眾都看得有些不明其意!
正常來說,約談不應該是直奔主題嗎?
看丁河的架勢,似乎完全把今天這場約談當作是拉家常在聊。
海沖一言不發。
他說過,沒有特殊情況,不會說話。
漸漸地,對面二十家藥企的負責人率先憋不住了。
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丁組長,我們是不是該聊聊降價的事情了?」
丁河恍然大悟。
「對對對,我都忘了。」
二十家藥企的負責人相視一笑。
丁河在等他們主動開口。
絕對不是忘記了!
「去年下半年的時候,我的母親吃錯了東西,導致急性過敏,又是住院,又是輸液,病床上躺了一個多月才好。」
「我想問一下在座藥企中,有沒有治療急性過敏藥的企業?我想在家裡備一點。」
丁河掃了一圈。
就在此時,最左邊一位負責人舉起了手「丁組長,我們公司有一款急性過敏藥,效果很不錯。」
「多少錢?」
丁河問道。
負責人猶豫了一下,說出了目前的市場價「一盒一百三十八,每盒十五粒。」
說實話,這種藥的價格已經降了很多了。
從前年的兩百六十八一盒,到去年的兩百零八一盒,再到今年年初的一百三十八一盒,企業自身的降價幅度就很大。
但這個價格,對百姓來說還是有點高。
這款急性過敏藥就是今天約談的第一款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