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去吧,希博利爾,使用試探!

  夜晚,希博利爾被安排在子爵府邸的房間中,這位女少尉坐在書桌前,一臉愁容的模樣。🎄💀 ❻➈𝓼Ĥυ𝔵.ᑕ𝕠𝓂 🐤🐯

  作為一個既定事實的二五仔,她卻還得表現得像是忠心耿耿的軍人一樣,必須替身為上官的諾曼斯子爵解決現有的麻煩,既是對更上面的大人物做到欺上的行為。

  如果只是諾曼斯子爵那種自以為聰明,只懂得搞一些花里胡哨權力制衡的傢伙,那倒是容易糊弄。

  但在上午遇到那個公爵之女,被對方拉著詢問要如何調查貨物被劫走事件的具體想法,有過交流後,希博利爾卻完全不敢掉以輕心了。

  那個名為塔露拉的少女,和容易糊弄的諾曼斯子爵完全不同,對方的思維很清晰、邏輯條理也很分明,本身似乎也有著一定的偵查經驗。

  期間,對方或有意、或無意地打探自己的信息,希博利爾是個聰明人,能夠感覺出來這人是在旁敲側擊,想通過自身去探尋諾曼斯子爵的情況。

  在今晚與其告別,回到這個房間之前,對方甚至用一些暗示性的話語,隱約地向自己表達了,她自身是個公正嚴明之人的話。

  而其中潛台詞就是,如果諾曼斯子爵有問題,她儘管可以向對方舉報,對方並不會像是某些帝國檢察官一樣,對一些不公正的事情視若無睹。

  若是對方只說到這裡的話,希博利爾同樣會把這人當成是比較聰明,但卻有些無知,僅有一腔正義感沒處發泄的天真公爵之女罷了……

  然而,對方在最後還適時地點出了自己身邊,有兩名內衛護衛跟著。

  希博利爾頓時明白了,這是對方在說自身是具備斬首能力,擁有直接控制住這裡最高統治者,諾曼斯子爵的本事。

  面對如此強勢的人物,希博利爾感覺自己的腦殼有點痛,諾曼斯子爵暗示栽贓、找替罪羊、並且哄好對方的事情,想要辦到的難度,可以說是非常之高。

  「若是搞砸了的話,怕是我會沒有好果子吃……」

  「搞砸什麼,你要吃什麼好果子?」

  希博利爾自言自語著。

  就在她苦惱自身要怎麼做,才能解決現有問題的時候。

  一道突然響起的聲音,卻打斷了她的思緒,差點讓她沒驚得跳起來。

  「啪嗒~」

  椅子摔落,女少尉還是站起身。

  扭過頭,驚訝地看著出現在自己身後的少年。

  「你怎麼會在這?」

  「這個嘛……」

  吳克把自己一直跟在後頭、監視她的事情,給坦誠講了一遍。💎✌ 69SнǗx.Č𝓞爪 🐍🐠

  希博利爾聽得冷汗淋漓,要是她說錯一句話,在見到諾曼斯子爵後就把游擊隊給賣了,這個少年會怎麼做,怕不是會挖坑,直接把她和諾曼斯子爵一起給埋了?

  吳克沒有察覺女少尉的心理變化,繼續說起自己今夜突然造訪這裡的目的:「希博利爾,我希望你能幫我試探那個叫塔露拉的人。」

  「啥?」

  希博利爾眨了眨眼,這算是幾個意思。

  「那人是我在這個世界見過的,第一個對感染者明確表露自身善意,屬於烏薩斯帝國官方的人。

  所以,在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我覺得自己應該和這人接觸一下。

  畢竟,是我搶了她的那些醫療物資,而那些物資原本是要發放給軍隊裡的感染者,以及礦場裡的感染者的吧?」

  「……」

  希博利爾沉默一陣,才說道:「軍隊的感染者應該有,但礦場裡的感染者,老實說,我不知道。」

  希博利爾說出自己對塔露拉的看法:「如果對方是個單純的公爵之女的話,我相信這是真的,因為善心這種東西在不諳世事的高貴者身上,總是容易泛濫。

  但與對方接觸,那人所顯露出來的智慧與手段,都讓我不能把她當成是一般貴族少女來對待。

  她給我的感覺,更像是一個久經政壇考驗的老練政客一般……」

  希博利爾的目光看著吳克,內心暗道:【正如我看著你,也不覺得你是個少年,而是一個人形怪物。

  話說回來,最近的日子裡,我都遇到了什麼玩意?】

  「正是因為不確定,所以我才需要你幫我試探一下,主要試探的是她對於礦場感染者的態度,到底是作秀還是真的。

  我需要了解真實情況,這樣才能判斷自身是與之接觸,又或者是把人直接解決掉,根絕對方追查到底的問題。」

  吳克握著拳頭,顯然他有著解決不了問題,就打算把製造問題的人解決掉的想法。

  「公爵之女若在這裡死掉,會是一件非常大條的事。」希博利爾眼角抽搐地提醒道。

  「為什麼會死掉,你該不會以為我舉著拳頭,就是想打死別人吧?」

  「難道……不是麼?」

  那群運輸隊的人,希博利爾可是歷歷在目,親眼見證了對方一拳一個小朋友,打碎所有人的喉嚨,讓人跑都沒得跑的屠夫行為。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我打死的可都是草菅人命的壞人,對於有點壞,但還沒壞到該死程度的傢伙,我通常都是給他們正義教育而已,就像打手掌、罰面壁、扇屁股之類的行為一樣,並不會置人死亡的。」

  吳克一臉認真。

  【前兩個還正常,但後面一個扇屁股是什麼?】

  想像一下今天在自己面前表現得體、顯得有些高貴的塔露拉小姐,被這個少年抓住龍尾巴扇屁股的畫面,希博利爾莫名感到一種很微妙的帶感。

  果然,讓純白之物染上黑色,讓高不可攀的存在受到屈辱,樂於見到這一幕的想法,正是人所擁有的一種劣根性。

  「你可以幫忙麼?」吳克不知道面前的狼耳朵在想什麼,再次發問道。

  希博利爾回過神,看著那拳頭,有些僵硬笑道:「當然,可以!」

  。。。。

  試探的方式很簡單,帶對方到礦場,去見那些不平事就夠了,這個世界並不缺少這類情況。

  吳克在這座諾曼斯城附近的礦場裡,就見到了類似的情況。

  而若不是時間不對,他也沒能力在襲擊那些礦場後,及時轉移走那些礦場裡的礦工。

  說不定,他就直接動手了。

  。。。。

  「住手!」

  剛來到第一個礦場,希博利爾等人就恰巧碰見一起鞭打礦工的事件,塔露拉直接開口喊住了拿著鞭子的看守軍人。

  「你為什麼打他?」

  看守軍人被問得有些發愣,但從塔露拉身上的軍服,以及身後跟著的自家長官,就能看得出這是位比自家叔叔,礦場長官地位還要高的長官。

  面對少女的問話,地位顯然不是很高的看守軍人不得不回答。

  然而,他也說不上所以然來。

  畢竟,感染者礦工呼吸都是一種罪,心情不好抓一個出來抽一頓鞭子,這還需要理由麼?

  而這種想法,不僅是這位看守軍人有,其實大部分人都有,越是靠近城市、這種想法越是如此。

  比起雪原那種酷烈環境下,看守軍人和礦工多少有種同在苦寒環境中受苦的感同身受不同,在城市邊緣的礦場,卻是很容易出現對比上的幸福。

  在礦場長官的眼神示意下,鞭打礦工的看守軍人給出了回答:「報告長官,他犯了錯,所以我打了他。」

  「他犯了什麼錯?」塔露拉追問。

  「這個……」

  看守軍人頓時支吾起來。

  「那你來說,你犯了什麼錯?」

  塔露拉問向被鞭打的礦工。

  吳克本以為這位礦工會說出自身的不平事,然而對方只是畏畏縮縮地說『自己的確犯了錯』。

  至於犯了什麼錯,被鞭打的礦工卻說,是剛才自己拿東西的時候,沒拿穩把重要的東西摔在了地上。

  然而,這人剛才都在礦場裡敲著那些堅硬的源石礦,直到被帶出去鞭打的時候,都沒有被命令去拿過任何物品,更何況是重要的東西。

  「對對對,就是這樣。」鞭打他的看守軍人連忙點頭,附和著說道。

  「少校閣下,您看……」

  礦場的長官搓著手,模樣很是獻媚。

  銀髮少女看了對方一眼,卻是命令道:「把礦場裡的所有人人,無論看守軍還是礦工都召集起來,我有話要說。」

  礦場的看守長官去召集礦場裡的人員了。

  「視察礦場,讓我看到這些東西,這就是你轉移注意力的手段麼,希博利爾少尉閣下?」

  【不,不是我,我沒有,你別胡說……】

  希博利爾臉上流露出幾分恰當的歉意:「我很抱歉,我實在也沒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塔露拉看著她,認真道:「不管你的有心還是無意,我都會盯著你所負責的事情。」

  這座礦場的人被召集了起來,與雪原的礦場略有不同,這個地方有自己的高台,塔露拉挎著長劍就走上了台去。

  少女的身影站在被眾人注視的高台上,她卻是高聲地宣讀起烏薩斯帝國的新政律法來。

  「新政規定感染者必須服勞役,但並不代表你們失去人權,在服從管理沒有犯錯的情況下,如有看守軍人對你們進行無端的懲罰,那卻是違反軍紀的行為。」

  礦工們的眼神麻木,看守軍人雖然看似在聽著,但偶爾流露的卻是一種帶著敷衍的神色。

  一些軍人的臉上,甚至浮現出一抹輕蔑,像是在說『這位長官,你可真會開玩笑』的話。

  「啪~」

  黑蛇流竄的鞭影,接連甩在數人的臉上,數名看守軍人直接被打翻在地。

  「士兵,我在你們的臉上看到了輕蔑,請問你們是在輕視我,亦或者……是在輕視帝國的新政?」

  塔露拉從台上走下來,收起黑色鞭子,拔出腰間長劍,將長劍擱在其中倒地一人的脖頸上,輕聲朝著對方詢問,聲音有點冷。

  被長劍擱在脖子上的士兵身體有點顫抖,壓在他脖子上的劍鋒已經割破了他的肌膚,一些鮮血流了出來。

  少女環伺周圍,礦場看守軍,再無一人敢與她對視。

  「記住,你們是帝國的軍人,那就應該遵照帝國的律法來辦事,任何肆意妄為的行為都是不被允許的。」

  在壓服眾人後,塔露拉冷哼一聲,收回了長劍,目光投向礦場的負責人。

  「我想,作為這裡的長官,你應該懂得如何處置犯了錯的手下?」

  「是的。」

  礦場負責人額頭冒著汗。

  「你們還在等什麼,把卡拉福給我拉下去,他鞭別人多少鞭子,那他就挨多少鞭子,給我狠狠打!」

  痛苦的哀嚎聲響起,剛才抽鞭子的男人被拖下去,在礦場長官的怒視下,執行鞭刑的人也根本不敢留手,一鞭子、一鞭子地打在這人的身上。

  很快,這人的衣服就打破,血跡也從肌膚底下滲出來。

  不一會兒,視察礦場的塔露拉等人,就離開了這座礦場。

  在確認人走後,鞭刑的人停了下來。

  「哎呦,痛死我了……」

  「卡拉福,對不住,剛才的情況下,我們沒法留手。」

  「侄子,你還好吧?」

  礦場的長官跑了回來,有些心疼地扶起自家侄子。

  「叔叔,你……」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那人畢竟是長官,你讓她看不過眼,不挨頓鞭子,事情可能會更糟糕。」

  兩叔侄唉聲嘆氣,卻是確認了剛才的少女,是他們惹不起的人。

  而很快,他們就把仇恨轉移到弱勢者的身上。

  「說來說去,都是這些該死的感染者害的。」

  「不行,我得把這頓鞭子,從他們身上抽回來。」

  侄子怒聲說道。

  「而且,我最先要打的就是那個傢伙。」

  對方一指剛才說是自己錯了的礦工。

  「同時,還要把他四歲的女兒也拉出來打。」

  礦工臉上一白,連忙磕頭求饒,請求對方放過自己女兒。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別以為那新政說的是真的,你們這些感染者有人權……」

  礦場長官跑到台上,頤指氣使朝著底下的人高聲喊道:「那都是假的,在這裡,我就是主宰你們生死的人。」

  「原來如此,這是縣官不如現管的意思麼?」

  礦場長官聽到來自身後的聲音,連忙轉過身。

  「你這傢伙是誰?」

  他的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

  「我?我只是一個路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