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齊吳迪

  第494章 齊吳迪

  等眾人都飲過一杯後,亭中的聲音就淡淡說道:「這次品茶盛會的規矩,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一共分為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六藝,每藝決出甲乙丙三等,總共十八人,為此次向天祈福之士。」

  亭中的聲音微微一頓,又道:「在座的各位都是飽學之士,沁婉便拋磚引玉,先為大家撫琴一曲,作為這次『品茶會』的開場罷。」

  沁婉公主說完,立刻就有宮女奉上古琴,亭中的身影略微調試了一下音階,就在石桌之上緩緩彈奏了起來。

  琴音緩緩傳出,眾人初時還未有什麼感覺,但聽得片刻,就不自覺地沉醉了進去。但覺一條小溪,不知來處,亦不知去往何方,只是緩緩的流過心底,輕易就觸及了那塵封多年的往事。

  這一曲曲目,正是《盛夏光年》。

  曲調平和舒緩,仿佛似水柔情,眾人沉醉其中,年老者想起了往昔的少年輕狂,年輕者想起了兒時玩伴。

  但覺時光荏苒,染指年華,往昔的純真美好,一點一滴浮上心頭。又仿佛看見伊人夕岸,風華流沙,直至歌盡君別,曲終人散。

  往昔之日,往昔之人,一朝錯過,終是再不可追。

  一曲終了,眾人心中各有一番滋味。那些心志堅定,對過去之事從不回頭之人,倒還罷了。有些對往昔頗有追悔之意,只是深深埋藏心底之人,卻是濕潤了眼眶。

  但無論是何人,此刻都是一陣沉默,良久良久,才有人輕輕嘆道:

  「沁婉公主果然是奇女子,此等音律造詣,恐怕已經勝出我輩許多,這一次李某報名參加音律比試,倒是有些班門弄斧了。」

  眾人聽後,都頗有認同之感,而亭中的聲音則淡淡說道:

  「李公子不必過謙,我也不過是心有所感,以情入音罷了。諸位皆是大才,不必與我一般見識,品茶盛會,這就開始罷。」

  亭中的聲音剛一說完,湖中心的那邊立刻就有一條白玉般的吊橋放下,搭在了眾人前面的湖岸。

  這一條吊橋,與湖中心的一座亭台樓閣相連,而這座湖心樓閣,又與其他各處亭台以水上走廊相接,可謂四通八達。

  閣樓的頂上掛著一塊牌匾,上書四個大字,正是:「皇庭別院」

  眾儒生打量了那些亭台樓閣幾眼,紛紛踏上白玉橋,向著湖中心的皇庭別院走去。

  梁言也領著苗素問穿過了白玉橋,來到了中間的那座亭台之上,只見這裡又延伸出來六個水上走廊,各自都標註有名目,從左到右依次是:五音閣、棋藝軒、硯墨齋、丹青樓、詩仙亭和歌賦台。

  梁言當初是以棋、陣入道,琴棋書畫之中,以棋道最為精通,故而在報名之時,就讓柳子涵替他劃入了棋道。

  他選了那條通往棋藝軒的水上走廊,兩人盞茶功夫,便已走到盡頭,只見一個偌大的水上亭台,總共擺了六十四個石桌,石桌上各自擺著一副棋盤。

  在亭台的外圍,還擺著一個巨大的竹架,竹架之中橫插數條竹竿,竹竿之上則掛了幾塊木牌。

  這時一個宮女上前,低聲詢問了梁言的姓名來歷,就把他引入了其中一方石桌。同時又有宮女取出一塊木牌,上面刻了「唐羽」二字,將之掛到了那個巨大的竹架上。

  不多時就又有一個儒生被引到了此桌,那人也是彬彬有禮,先向梁言拱手作揖,然後才在石桌前落座。

  只是此人棋藝實屬一般,與梁言才不過下到第一百五十手,就已經大勢已去,不得已投子認輸了。

  那人敗下陣來,立刻就有宮女上前,把刻有他名字的木牌取下,又把刻有梁言名字的木牌掛在了上面一階的竹竿上。

  接下來梁言一路高歌猛進,與其對弈之人,都是在兩百手以內就敗下陣來,而那個刻有梁言名字的木牌,也被一路往高處掛去。

  到了第五輪斗棋的時候,卻是來了一名年近四十的中年儒生。

  此人一套極不合身的寬大儒袍,打扮得邋裡邋遢,尤其那一縷鬍鬚之上,還沾染了剛才席間的酒菜,顯得十分油膩。

  梁言瞧了他一眼,不禁眉頭微微一皺,暗自忖道:「這『品茶會』與外面的『水陸法會』不同,能夠進入參賽名單的都是頗有名望的飽學宿儒,並非人人都可報名參與的。就算是自己,也是搭了十二皇子這條線才得以報名,此人如此儀容,居然也能參賽?」

  他心中生出疑惑,立刻運轉「混混功」,一番探查之下,卻發現此人體內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靈力,但經脈之中內力渾厚,猶如江河湖泊,居然不下於阿呆!

  「原來是個宗師級的武林高手!」

  梁言暗暗忖道:「整個越國武林的宗師級高手,恐怕也不超過一手之數,據阿呆所說,這些都是內力登峰造極,而且修煉出了功體之人,其實力堪比鍊氣巔峰的修士。這麼一個大高手,為何要混入皇宮?」

  他心中思考的時候,對面那中年儒生卻是一臉笑嘻嘻的模樣,渾然不知道自己的底細已經被梁言摸了個透,還在那對他擠眉弄眼,呵呵笑道:「小友,在下齊吳迪,特來領教高招!」

  「齊吳迪好狂的口氣!」

  梁言一愣,旋即笑道:「在下唐羽,請指教。」

  那中年儒生擺了擺手,又故作神秘地說道:「指教不敢當,方才我下棋之時偷偷觀察,發現這滿屋子的庸手,唯有小友可堪一戰,故而略略使了點手段,讓咱們提前相遇了。」

  梁言沒有去詢問他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而是微微一笑道:「看來閣下也是個妙人,卻不知咱們這一局手談,可有什麼賭注?」

  齊吳迪微微一愣,隨即笑道:「也罷,誰讓我這輩子就好兩樣,一樣是酒,一樣是棋。你想要什麼賭注,且說來聽聽。」

  梁言淡淡說道:「如果在下僥倖贏得一局,就請閣下與我的一位朋友切磋一二,順帶把你修煉功體的經驗,也與他說說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