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1章 空識不空
一桿黑色長矛，貫穿了軒轅破天的胸口！
由於五感六識都被剝奪，他竟然毫無所覺，直到體內法力變得混亂，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對手打傷！
鮮血順著傷口一滴滴地往下滴落，黑色長矛兀自震動不已，想要攪碎這具肉身。
但如果仔細一看就會發現，黑色長矛的邊緣已經被一層金光裹住，無論它如何震動，都無法再傷害到軒轅破天。
「藏頭露尾的鼠輩！」
軒轅破天怒吼一聲，催動天龍聖氣，只見傷口處金光迸發，瞬間就將那杆黑色長矛震得粉碎！
與此同時，他右手猛地一抓，五指蒼勁如龍爪，強行撕裂了虛空，似乎在黑暗中抓到了什麼東西。
砰！
一聲悶響傳來，軒轅破天連退數步，再看右手指尖，纏繞著淡藍色的真氣以及一片破碎的衣角。
「破虛真氣？」
軒轅破天冷笑一聲，法力催動，頃刻間就鎮壓了這股真氣。
雖然他看不見也聽不見，甚至都感覺不到疼痛，但那股強烈的戰意卻是絲毫不減。
就好像一頭野獸，縱然周圍危機四伏，狩獵的本性卻讓他不甘成為獵物，反而要做那個獵人！
「鼠輩，你且藏好了.待寡人抓到你，定將你撕成碎片！」
軒轅破天說話的同時，天龍聖氣也衝出體外，在他身旁化為一條百丈長的金龍，盤踞半空，睥睨八方！
忽然，他察覺到了虛空中的異樣，沒有絲毫猶豫，果斷出手！
昂！
百丈金龍咆哮而去，天龍聖氣所化的金光照亮了黑暗，仿佛億萬柄黃金利劍，將周圍虛空撕得粉碎。
卻在此時，對面亮起了一片黃澄澄的霞光。
仔細一看，竟是無數條細絲縱橫交錯，編織成一張大網，將迎面飛來的金龍網住。
網中還有數以萬計的陰陽漩渦，往正反兩個不同的方向迅速旋轉，強大的力量開始撕扯天龍聖氣，試圖剿滅網中金龍。
「咦？」
軒轅破天雖然看不到百丈之外的景象，但他敏銳察覺到，對方使用的神通似乎不是破虛真氣。
心念電轉之間，他把法訣一掐，天龍聖氣立刻向內收斂，使得金龍盤踞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不再主動進攻。
對方也有所察覺，遲疑了片刻，將陰陽漩渦散去，同時收回了法寶。
兩人都向中間靠近，很快就到了百丈之內，終於看清楚對方的相貌。
「原來是道友。」
軒轅破天心中一松，微微點頭示意。
來人正是萬獸山山主，應蓉兒。
她跨坐在一頭鹿首鳥身的靈獸背上，左肩有一道狹長的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衫。
「你也受傷了？」軒轅破天皺眉問道。
應蓉兒卻是毫無反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嘴巴微張，似乎說了什麼。
軒轅破天這才反應過來，在「空識域」中五感六識都被剝奪了，連傳音之術也不能奏效，根本聽不見對方的聲音。
應蓉兒見他毫無反應，也是微微一愣，隨即想到了什麼，右手長袖一揮。
一隻飛鳥，通體紫紅，巴掌大小，從她的袖中飛出，慢吞吞來到軒轅破天面前。
「這是何物？」
軒轅破天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伸出手掌，一把抓住了迎面而來的紫色飛鳥。
瞬間，他聽到一個聲音在心中響起：「軒轅道友，你太衝動了！」
這個聲音並不陌生，正是應蓉兒。
軒轅破天神色微動，驚訝道：「寡人為何能聽見你的聲音？」
應蓉兒輕聲道：「這是我飼養的『同心鳥』，分為雌雄兩隻，在任何環境下都能交流神念。」
「原來如此.」軒轅破天微微點頭。
「這莫太歲比我想像的要難對付，看來你也在他手上吃虧了？」
「哼！這莫太歲自號『武聖』，不過是虛有其名，倘若公平鬥法，寡人有九成的把握將他斬殺！」
應蓉兒嘆了口氣：「你也說了是公平鬥法，但這又怎麼可能？葬天帝早就算到我們會來，因此提前布下五方道域，目的就是為了拖住我們這些聖人。」
軒轅破天聽後，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如果這廝繼續偷襲我們還好，他只要出手總會露出破綻。怕就怕他龜縮不出，利用『空識域』的界面之力拖延時間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
「軒轅道友所言極是！我們跟他耗不起，必須主動出擊，找到此人的藏身之處！」
應蓉兒心念轉動，忽然從袖中取出一個八角香爐。
只見她咬破指尖，將一滴精血滴入香爐，隨後單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
片刻之後，香爐中飛出了無數團細小的螢光，約莫指甲蓋大小，在半空中忽閃忽閃，好似星辰光輝。
軒轅破天定睛一看，只見每一團螢光中都有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
隨著應蓉兒法訣一掐，這些數以億萬計的蝴蝶向四面八方飛去，很快就消失在虛空深處，不知去了何方。
「這有用嗎？」
軒轅破天眉頭微蹙：「在『空識域』中，五感六識都被剝奪，就連你我都不例外，難道你飼養的這些靈蟲不受影響？」
應蓉兒微微一笑：「怎麼可能不受影響？它們也和瞎子聾子無異，不過它們勝在數量極多，而且對靈力的感應十分敏銳，只要靠近莫太歲百里以內，我立刻就能感應到！」
「原來如此！」
軒轅破天聽懂了她的意思，這些靈蟲雖然看不見也聽不到，但它們能感應到靈力，而且數量極多。
等它們充斥這方小世界的時候，莫太歲便無處可藏了。
「需要多久？」軒轅破天沉聲問道。
「不用太久，兩個時辰即可。」
「好！」
軒轅破天微微點頭，天龍聖氣環繞在身旁，眼中精光畢露，仿佛一頭蓄勢待發的野獸，隨時準備狩獵！
就這樣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忽然，黑暗之中虛空波動，一股磅礴的淡藍色真氣疾馳而出，化為一柄極光利刃，向軒轅破天攔腰斬去！
由於「空識域」的界面之力，兩人事先都沒有察覺，直到這股真氣來到百丈範圍之內，他們才反應過來。
聖人的手段，何其強橫？到了這個距離，已經不可能躲避！
但軒轅破天卻是不怒反笑。
「鼠輩，你藏不下去了！」
話音未落，他身後忽然金光暴漲，須臾間現出一尊法相，頭戴珠簾冠，身披黃金甲，正是他的「帝君法相」！
這法相高有萬丈，往虛空中探手一抓，居然把莫太歲的「破虛極刃」抓在手裡，隨後雙手一搓，化成了青煙.
然而，就在同一時間，應蓉兒的身後忽然出現了虛空波動。
一股強大的殺意瀰漫而來，比剛才偷襲軒轅破天的手段強悍了一倍不止，而且速度極快，幾乎沒有反應的時間。
「聲東擊西？」
應蓉兒臉色微變，倉促之間只能在座下靈獸的身上輕輕一拍。
只見那鹿首鳥身的靈獸猛然轉頭，噴出大片黃澄澄的絲線，在半空中縱橫交錯，頃刻間就編織成一張巨網。
呼！
一道黑光破空而來，正好沒入網中，被這張大網兜了個結結實實。
仔細一看，居然是一桿黑色長槍，氣勢磅礴，威力驚人！
卻是莫太歲的「萬仞訣」，這門神通修煉到極致之處，全身任何部位都能化作神兵利刃，就連真氣都可以演化，威力不亞於聖兵！
剛才軒轅破天正是被這一招所傷，好在應蓉兒已經有所提防，用靈獸的神通及時擋住了身後的偷襲。
正當她要觀察對手的藏身之處時，兩側虛空忽然泛起波紋。
緊接著，六種不同顏色的真氣極光從黑暗中出現，形如刀刃，神似游龍，向她合圍而來，瞬間就到了身旁！
正是莫太歲的絕招：六滅歸墟！
這是連環算計的結果，應蓉兒已經無處可躲。
「啊！」
只聽一聲驚呼，應蓉兒被攔腰而斬，身體分為上下兩半。
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但雙手卻是法訣急掐，從袖中飛出一條粉色絲帶，沒入虛空，轉眼就消失不見。
「在東南方！」
應蓉兒強忍痛苦，通過同心鳥向軒轅破天傳遞了消息。
軒轅破天立刻用手一指，只聽虛空中龍吟咆哮，九條金龍同時出現，很快就鎖定了一片空間！
黑暗中，隱約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被九龍包圍，全身真氣猛然暴漲，死死抵住合圍而來的金龍。
「果然在那裡！」
軒轅破天手中法訣一變，九條金龍同時凝聚，化為一根金色的龍紋石柱，須臾千丈，狠狠鎮壓在莫太歲的頭頂。
正是他的法寶：「定國神柱」！
砰！
這一下威力極大，虛空盡數破碎，混亂的空間風暴席捲八方。
但那莫太歲的身後也出現了一層金色光芒，居然幫他抵擋住了「定國神柱」的威力，隨後法訣一掐，「六滅歸墟」再次發動！
「不好！」
軒轅破天臉色一變。
原來這「空識域」不僅可以剝奪他們的五感六識，還有結界之力可以幫域主擋劫，雖然找到了莫太歲的位置，卻無法在短時間內傷到對方。
反而是應蓉兒那邊十分危險，如果再被「六滅歸墟」剿殺，必定會元氣大傷！
心念電轉之間，軒轅破天放棄了繼續進攻莫太歲，轉而飛向應蓉兒，在半空中單手掐訣，隨後大袖一揮。
只見璀璨金光綻放，須臾化為一張金色圓盤，擋在應蓉兒的面前。
六道真氣極光飛馳而來，打在這張圓盤上面，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隨後，圓盤破碎，可那六道真氣也受到了阻礙，在半空中停頓了片刻。
只這片刻的時間，軒轅破天已經趕到了應蓉兒的身前，「蠻荒聖龍訣」全力運轉，隨後雙掌齊出！
轟隆！
天龍聖氣浩浩蕩蕩，猶如山呼海嘯，不斷沖刷那六道真氣，直至消失在虛空之中。
「沒事吧？」軒轅破天側身詢問。
「小傷，不礙事。」
應蓉兒將嘴角鮮血抹去，右手掐了個法訣。
腰部被斬斷的傷口刷出粉色霞光，與此同時，下半截身子飛馳而來，被霞光牽引，很快就合二為一。
應蓉兒又恢復了原貌，只是臉色蒼白，氣息也變弱了不少。
「還真不能小覷這莫太歲，破虛真氣能夠化解法力，稍有不慎就會被他所傷。」應蓉兒感慨道。
軒轅破天卻是不以為然：「破虛真氣也就那樣，只是這小子藉助『空識域』的界面之力，想打就打，想走就走，他可以有無數次失誤，我們卻不行」
說話的同時，看了一眼遠處，只見定國神柱漂浮在半空之中，而那莫太歲早就已經消失不見。
應蓉兒沉默了片刻，用同心鳥傳音道：「或者，我們可以換個思路？」
「嗯？什麼意思？」
「蕭崑崙給我們的任務是壓制道域之力，而不是擒拿或者斬殺莫太歲，既然他一直藏身暗處，我們為何不直接攻擊這一方小世界的本源？」
軒轅破天聽得眼神一亮！
「有道理不過，此界本源在哪裡，恐怕只有莫太歲才知道吧？」
應蓉兒嫣然一笑：「你忘了？我還有億萬隻『虛空蟲』在這方小世界中遊蕩呢，要尋找本源之力並不難。」
說完，雙眼微閉，右手掐了個法訣，隨後張嘴輕輕一吹。
一股微風向四周散去，須臾化作四萬八千縷，整個「空識域」的虛空蟲似乎都受到感召，拼了命地往虛空深處游竄。
軒轅破天為她護法，天龍聖氣籠罩了兩人，期間莫太歲多次來襲，都被他用各種手段打退。
就這樣持續了一天一夜，應蓉兒忽的睜開雙眼。
「找到了！」
她的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座下靈獸也和她心意相通，立刻展開雙翅，向虛空深處飛去。
軒轅破天見狀，沒有絲毫猶豫，催動遁光，與應蓉兒並肩飛行。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兩人來到了空識域的西南方。
軒轅破天大袖一揮，天龍聖氣沖天而起，很快就擊碎了虛空中的重重禁制和偽裝，露出了一個黃銅大鼎！
「就是這件寶物，汲取紫薇龍脈之力，轉換成『空識域』的界面之力！」應蓉兒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