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3章 武靈珠

  第2063章 武靈珠

  另外一邊,阿呆同樣攔住了閻羅王。

  閻羅王在十殿閻君中排名第八,修為並不高,此時已經是驚弓之鳥,唯恐被梁言追上。

  他不認識阿呆,眼看對方擋在身前,立刻大聲喝道:

  「找死是麼?速速閃開,本君饒你一命!」

  「哼!」

  阿呆更不多話,舉棒便打。

  閻羅王用「幽都斬靈劍」架住,卻聽「當!」的一聲脆響,凌厲無比的真氣通過劍柄傳遞而來,震得他右臂發麻,法寶幾乎要脫手飛出!

  「又是一個狠人!」

  到這時,閻羅王終於明白,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子也不是什麼善茬。

  心念電轉之間,他忽然掏出一張符籙,用嘴一吹,瞬間燃燒了起來。

  嘩!

  符籙燒盡,周圍景色迅速變化,只見一片泥潭憑空出現,無數冤魂在池中慘叫,甚至有人伸出枯槁的手臂,想要把阿呆拖入其中。

  「幻境?」

  阿呆眉頭微皺,真氣灌注手心,向前猛地拍出一掌。

  砰!

  巨響聲中,泥潭濺起百丈高的黑潮,無數淤泥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其間夾雜著冤魂厲鬼,死死纏住阿呆,不讓他脫身。

  另外一邊,閻羅王催動遁光,避開了阿呆,繼續向前疾馳。

  「看來這是鬼獄獨有的封禁符籙」

  阿呆雙眼微眯,體內真氣流轉。

  驀然,他抬起右腳,猛地一踏!

  「踏山河!」

  強悍真氣從足底蔓延出來,猶如長江大河,將周圍的黑色淤泥沖刷一空,至於那些厲鬼,也在真氣的沖刷中四分五裂,最終化為塵埃.

  聽到身後傳來震天動地的巨響,閻羅王心中一驚,回頭看去,發現自己壓箱底的封禁符籙居然被對方一腳踩碎,不由得臉色大變!

  「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囚犯?難道是被大哥秘密關押在第十七層?」

  閻羅王自知不敵,把遁光催得更急,恨不得把所有法力都用上,儘快逃離此地。

  可就在此時,頭頂虛空忽然碎裂,一隻老鼠出現在面前。

  「吱吱!」

  老鼠怪叫數聲,似在嘲諷。

  還不等閻羅王反應過來,周身遁光忽然閃爍不定,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很快就消散不見。

  「你這畜生,居然破了我的遁光!」

  閻羅王大怒,正要出手對付老鼠,卻聽身後風聲呼嘯。

  猛然回頭,只見一根烏木棒破空飛來,氣勢之強猶如山川崩於頭頂,強悍的真氣把他吹得站立不穩,真靈幾乎潰散!

  由於遁光破碎,這會卻是避無可避了。

  無奈,閻羅王只能用「幽都斬靈劍」向上一擋,劍光劃破蒼穹,與那烏木棒撞在一起。

  當!

  又是一聲脆響,閻羅王的真靈差點就被震碎,再也握不住「幽都斬靈劍」,法寶脫手飛出!

  與此同時,身後老鼠也撲了上來,用利爪一撕,居然把他的真靈撕開了一條裂縫。

  「啊!」

  閻羅王發出一聲慘叫,站立不穩,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飛了出去。

  阿呆此時正好趕到,伸手接過向後彈飛的烏木棒,右臂掄圓,照著他的頭頂就是一棒!

  砰!

  這一棒下去,閻羅王的真靈徹底碎裂,只留下一縷淡淡的青煙

  同一時間,戰場的另一邊,極勝魔君、血玫仙子、秦安等十幾名化劫老祖也攻破了宋帝王的防禦,最終由極勝魔君的「魔尊大手印」、秦安的「穿雲箭」洞穿了他的身體。

  最後一名閻君也緩緩倒下,真靈化作青煙.

  至此,十殿閻君全部陣亡,酆都城再無高手!

  殘存的鬼兵見狀,哪裡還有膽量抵抗,紛紛向四周逃竄。

  可惜極勝魔君等人並不答應,他們被囚禁這麼長時間,恨意不可能消除,一眾化劫老祖分頭追趕,勢要把他們斬盡殺絕!

  梁言也沒閒著。

  他讓趙尋真放出界傘,先後把宋帝王和閻羅王的殘存真靈收入傘中,同時把「濁穢淨瓶」和「幽都斬靈劍」也收到了儲物戒中。

  「十件法寶終於是湊齊了!」

  這一刻,梁言總算鬆了一口氣。

  算算時間,自己進入鬼獄也就過了兩天左右,至少還有十個時辰,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應該可以完成任務。

  他在原地等候了片刻,沒過多久,極勝魔君等人把殘存的鬼兵都斬殺殆盡了。

  曾幾何時,三十萬鬼獄精兵全軍出動,圍剿梁言,氣勢如虹!沒想到最後全軍覆沒,一個不剩.

  眾人很快又聚集到了一處。

  梁言和阿呆老友重逢,心中自然是歡喜,兩人相視一笑,不用多言,心中都覺得暢快。

  極勝魔君臉色複雜,看了梁言一眼,嘆道:「梁道友,當年多有得罪,是我極勝有眼無珠。我願自斷一臂,永不恢復,以此向你賠罪!」

  他也是個狠人,說完不等梁言回答,豎掌如刀,魔氣灌注右手,要用掌刀斬下自己的左臂。

  梁言連忙制止,笑道:「魔君不必如此,當年之事猶如浮雲,如今我們也算患難之交,何必拘泥於往事?」

  「患難之交.你真把我當朋友?」極勝魔君動容道。

  「當然。」梁言毫不猶豫的回答。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泯恩仇,過往種種,都如浮雲散去。

  笑過之後,梁言又環顧四周,抱拳道:「不知諸位道友如何稱呼?」

  「在下忘歸城『雲海老人』。」一名白髮老者抱拳道。

  「血玫妖女沐蘭汐。」紅衣女子嬌笑道。

  「西南散修,司馬煌天!」

  「獨孤信。」

  「紫雲居士。」

  眾人一一報出自己的名號,輪到李一樂的時候,他是老熟人了,搖頭晃腦道:「梁兄啊梁兄,當年我被抓的時候就說了,如果有人來救我,那一定是梁兄!」

  秦安不屑道:「得了吧,當時你那慘兮兮的模樣,我都怕你在獄中屈服了,能堅持到現在也是奇蹟。」

  「你懂什麼,這叫示敵以弱,迷惑對手!」李一樂嘴上不輸,笑嘻嘻道。

  梁言知道這兩人搭檔多年,酷愛鬥嘴,連忙擺手道:「救你們的不是我,是阿呆。」

  說完,轉身看向阿呆。

  「阿呆,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在等你。」

  「等我?」

  梁言心中一動:「莫非你也受令狐城主之託?」

  阿呆卻搖了搖頭:「並非令狐前輩,而是另有其人。」

  「不是令狐城主?」梁言有些驚訝了,追問道:「那是誰?」

  「我答應過那位前輩,不能在外面泄露有關他的一切,所以恕我不能相告。」阿呆略帶歉意地說道。

  「這好吧。」

  梁言無奈,想了想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救出伍慈的神秘人是你吧,所以你是故意被抓進鬼獄的,目的就是為了等我到來?」

  「不錯。」阿呆點了點頭。

  「可這說不通啊」

  梁言依舊疑惑,問道:「你作為囚犯被關押在第十七層,必定被層層禁制封印,如何確保自己能脫困?還有,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因為這個。」

  阿呆話不多說,用手往自己胸口一指。

  只見衣衫碎裂,露出一個神秘而古老的符文,符文透著淡藍色的霞光,在他胸口輕輕跳動。

  梁言神識放出,凝神觀看,發現符文的源頭來自於阿呆體內的一顆寶珠,那寶珠足有鵝蛋大小,真氣滿溢,如心臟般緩緩跳動。

  「這是.」

  「武靈珠!」

  阿呆臉色平靜道:「這是那位前輩贈送給我的法寶,只要距離不是太遠,『武靈珠』和『青冥心』就能互相感應,所以當你踏入第十六層的時候,『武靈珠』被激活了,我也自動甦醒。」

  梁言聽後恍然大悟:「所以,就是這件法寶幫你破解了封印,恢復自由?」

  「正是。」

  梁言想了想,還是不解:「那你當初被抓進來的時候,身上法寶應該被洗劫一空才對,這『武靈珠』是怎麼保存下來的?」

  「因為一種秘術,『天工神武』!」

  阿呆緩緩道:「施展此秘術,能夠將一件法寶融入體內,除非身死道消,否則沒有任何辦法把法寶從施術者體內取出。」

  「還有此等神奇之術?」梁言驚訝道。

  阿呆微微一笑:「這也是那位前輩的傳承,當初我被關押在第十七層,秦廣王把我的兵刃和儲物戒都收走,卻發現我體內有一件神秘的法寶,用盡各種手段都取不出來。他殺不掉我,又垂涎這件法寶,於是密不告人,把我單獨關押在忘川谷,試圖用忘川水把法寶沖刷出來。」

  「原來如此。」

  梁言終於明白,為何阿呆敢被抓進鬼獄,原來是有這樣的依仗。

  不過這也是一招險棋,因為秦廣王的貪婪,想要把這件法寶據為己有,阿呆才撿回一條性命。但如果他把這件事情及時上報給魂、妖二聖,阿呆還能不能活就是個未知之數了。

  「你還真是不怕死,而且你背後那人也是高人!」梁言感慨道。

  僅憑一件法寶就能保住阿呆,讓他在鬼獄不死,這位「前輩」必定是聖人修為!

  「武靈珠」和「青冥心」能夠產生感應,說明這位聖人和令狐柏交情不淺,這趟鬼獄之行,應該是兩人聯手布的局。

  阿呆嘆道:「我心中已有牽掛,怎談不怕死?只是南極仙洲生靈塗炭,我雖閉關修行,心中亦是不忍,又得知兩年後老友將會獨闖鬼獄,當年恩情不敢相忘,所以這次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來助老友一臂之力。」

  聽了阿呆的肺腑之言,梁言也不禁動容。

  他知道阿呆所說的「牽掛」就是林山君,兩人多年磨難,終於修得正果,這些年隱居深山,若非自己有難,恐怕阿呆是不會出山的。

  「多謝了。」

  梁言點了點頭,以兩人之間的交情,不必多言。

  他想了想,又道:「既然你提前在這裡等候,應該知道我此行的目的,第十七層並非終點,我要下到第十八層,救出那四位聖人。」

  「聖人?」

  極勝魔君、李一樂等人都露出了驚訝之色:「你是說,鬼獄第十八層關押了聖人?」

  「不錯。」梁言沉聲道:「萬獸山、神霄山、天魔山的山主都被關押在第十八層,另外還有我的啟蒙恩師,怒僧。」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把四位聖人都救出來?」秦安聽後十分興奮,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這可是四位聖人啊!如果他們能加入戰場,形勢可就逆轉了!」

  李一樂卻皺眉道:「可是.據我所知,通往第十八層的入口是被封印的,就算秦廣王本人也下不去,我們怎麼進去?」

  「不用擔心,進入第十八層的方法我已經知道了,十殿閻君手中的法寶就是鑰匙,如今這十件法寶都在我手上。」梁言笑道。

  「太好了!」

  秦安大喜過望:「那還等什麼,我們現在就去第十八層!」

  梁言微微一笑,正要開口,卻忽然感覺元神深處傳來一股刺痛,隨後全身都開始變得麻木起來。

  「咦?」

  秦安等人的笑容僵硬在臉上。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於梁言,眼中露出了驚訝之色。

  「梁兄,你這是怎麼了?」

  「梁道友,你的臉為何變成這樣?」

  「我的臉?」

  梁言下意識地摸上了臉頰,入手之處一片冰涼,整張臉再也沒有一絲溫度,好似冰冷的石塊。

  「我」

  梁言努力想要開口,卻只發出沙啞的聲音,腦袋越來越沉,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下一刻,他的身體向後倒去。

  眾人都是大驚,急忙圍了上來,其中阿呆身手最快,瞬間就到了梁言身旁,將他穩穩拖住,這才沒有栽倒在地上。

  「梁道友怎麼了?」極勝魔君一臉擔憂地問道。

  阿呆沒有說話,把手搭在梁言的脈搏上,仔細檢查了片刻,沉吟道:「梁兄法力太強,我無法探明他體內的情況,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中了一種奇特的術印,這種術印能夠直接封印真靈。」

  「直接封印真靈?」李一樂眉頭緊鎖,恨恨道:「定是酆都城賊子的手段,也就只有他們才會這種秘術。」

  「不,這恐怕是聖人的手段.」阿呆臉色凝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