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9章 九竅舍利
聽到「神機演法」這四個字，眾人臉色各異。
李希然、白清若二人對視一眼，幾乎不假思索道：「師尊，我們想嘗試一下。普渡金環乃是羅天山至寶，雖然我們沒有修煉佛道功法，但煉化之後也能提升修為，說不定有希望衝擊現在的瓶頸。」
「嗯。」
梁言點了點頭，淡淡道：「有進取之心是好事，為師也會支持你們的。」
二女聽後，臉色一喜，同時道：「多謝師尊！」
「你們呢？」梁言又把目光看向了剩下的幾人。
院中沉默了片刻，就聽司徒狂生淡淡道：「我對這佛門金輪沒有半點興趣此生只靠手中一劍，不需要任何外物。」
「好。」
梁言點了點頭，贊道：「劍心純粹，意志堅定，你將來的劍道修為不會差。」
司徒狂生得了他的讚賞，萬年不變的死人臉居然露出了一絲激動之色，但很快也就平靜了下去。
「呵呵，司徒道兄心性堅定，不需要這個機緣，但我就不一樣了，普渡金輪乃是佛道至寶，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蒼某還是想試一試的。」蒼月明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梁言看了他一眼，笑道：「蒼月明，這所有人中，就數你的劍法最為灑脫，你天生便是無拘無束的性子，能夠融合百家之長，又不拘泥於各種規則，爭奪普渡金輪，對你來說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既然老師支持，那我也就放心了。」蒼月明呵呵笑道。
梁言大袖一揮，半空中出現了三件寶物，分別是一根雪白玉尺、一個黑色布袋，以及一面赤銅寶鏡。
「這是『驚雷尺』、『乾坤袋』和『儒風鏡』，都是不錯的法寶，現在贈予你們三人，以爾等如今的修為，只需祭煉兩日便可使用，希望能在神機演法上助你們一臂之力。」
三人見狀，都是大喜過望。
李希然收了驚雷尺，白清若收了乾坤袋，蒼月明則收了儒風鏡，然後齊齊下拜，恭聲道：
「多謝老師賜寶！」
「不必多禮。」
梁言大袖一拂，一股柔和清風吹過，將三人都託了起來。
「還有三日時間，為師先指點伱們的劍道修行，剩下兩天時間便各自去煉化寶物，希望在神機演法上能看見你們大放異彩.」
梁言話還沒說完，忽聽一個怯生生的聲音說道：
「師尊.其實我，我也想參加.」
梁言聽後，眉頭一挑，目光看向了熊月兒。
只見她站在最邊緣的位置，臉色漲紅，抿著嘴，看樣子應該是鼓足了勇氣才說出這句話的。
「胡鬧。」
梁言搖了搖頭：「神機演法乃是大事，參與之人最少都是通玄境修為，甚至還有化劫老祖，你一個剛剛突破金丹境的小妖，去湊什麼熱鬧？」
「可，可是.」
熊月兒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鼓足勇氣道：「我來到這裡以後，對羅天山的卷宗典籍十分好奇，一直都想要拜讀。可惜，羅天山這種宗門怎麼會向我開放藏經閣呢？參加神機演法，是我唯一能接觸到羅天山佛法的機會，或許能夠解開我修行中遇到的許多疑惑之處。」
梁言聽後，臉上露出一絲若有所思之色。
這傻熊雖然各方面天賦都不行，卻唯獨對佛法有天然的契合，《八部衍元》易學難精，但她到現在都沒有放棄，說不定還真有幾分佛緣。
「嗯也罷，既然你有此決心，為師也不阻攔你。但有一點，那就是絕對不可逞強，如果遇到應對不了的危險，你要及時退出。」
熊月兒聽他允許自己參加，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又聽梁言關心自己，心裏面更是像抹了蜜一樣開心。
「多謝師尊！」熊月兒呵呵笑道。
梁言想了想，抬手打出一道法訣，只見從儲物戒中飛出一件寶衣，金絲縷縷，霞光流轉。
「把這件衣服穿在裡面。」
梁言大袖一揮，金色寶衣直接套在了熊月兒的身上。
「咦？」
熊月兒露出幾分好奇的神色，這件衣服穿在身上根本就沒有半點重量，而且就像是為自己量身定做一般，完全貼合自己的身材，並且還有一股溫暖的感覺傳遍全身。
眼看這件衣服披在傻熊的身上，梁言微微點頭，放心了不少。
此乃玄元寶衣，得自於天機閣的藏寶閣。只要穿在身上，便能抵禦亞聖以下修士的全力一擊，總共可以使用三次，三次之後能量消散，退化為普通的防禦法寶。
以梁言如今的修為，當然用不上這件法寶，但熊月兒穿在身上，就等於是「免死金牌」了。
「這下應該沒問題了，只要你自己不作死，應該就不會死.」梁言暗暗忖道。
「謝謝師尊賜寶，月兒一定會努力上進，絕對不會給師尊丟臉的！」
熊月兒握緊了拳頭，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行了，師父對你要求不高，師父只希望你平平安安。」
梁言摸了摸傻熊的頭，隨後道：「咱們師徒幾人聚少離多，好不容易重逢，也是該指點你們的劍道。接下來你們就在我這裡修煉吧。」
眾人聽後，都是臉色一喜。
劍修之路艱難，一方面是修行瓶頸多，一方面也是無法可依。
整個人族大陸，修煉佛、道、儒、魔者數不勝數，便是那些左道旁門，亦有無數傳承留下，唯獨劍修人丁凋零，功法極為稀缺，根本無法印證心中所學，全靠自身摸索。
這無異於盲人摸象、瞎子過河，時常讓人生出大海茫茫、無舟可渡之感。
好在，有梁言這座燈塔，可以指引他們前進的方向，於千萬條道路中指出一條切實可行的道路，讓他們不用那麼迷茫。
而他們五人集合在梁言這杆大旗下，本身也成為了共同探討、共同進步的夥伴。可以說，整個南極仙洲的高階劍修，至少有一半都在這裡了。
「一年不見，先讓我看看你們的劍法吧.」
梁言微微一笑，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最後落在蒼月明的身上。
「就先從你開始。」
此後三天，眾人都在梁言的禪院中修煉劍道。
每當梁言指出某個人修煉上的錯誤時，其餘四人都會凝神靜聽，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一輪下來，所有人都有了不小的收穫。
尤其是蒼月明，此人的劍道天賦極佳，只是卡在幾個關竅處，始終無法發揮出所學劍法的最大威力，如今得了梁言指點，道通則明，劍道感悟一日千里，劍招威力也獲得了極大的提升。
眾人都是心滿意足，之後，又在梁言的幫助下煉化了所得法寶，並且在院中演練過招，皆能運用得爐火純青.
三日時間，一晃而過。
這天清晨，梁言講道完畢，聽見羅天山深處響起了悠悠的鐘鳴，不由笑道：
「神機演法已經開始，第一輪是『悟碑』，只有能參透羅天宗佛法精髓之人，才有資格進入第二輪。爾等並非佛門修士，比的是自身佛性，也就是與佛法的契合度，這是與生俱來的，勉強不得。」
「是。」
眾人應道。
梁言點了點頭，又道：「去把你們師娘叫來，咱們一同去看看。」
話音剛落，就聽院外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不必麻煩了，我已經來了。」
只見一名黑裙女子從院外走了進來，此女看起來氣質冰冷，但眼角處卻藏著一絲笑意。
「師娘！」
熊月兒從地上蹦了起來，一步就跳到了黑裙女子的面前，隨後鑽到她的懷裡，用圓圓的臉蛋使勁磨蹭。
黑裙女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之色，有些寵溺地摸了摸熊月兒的腦袋，笑道：「小月兒乖啊。」
在這相處的三天中，熊月兒等人已經知道所謂的「胡晨瑜」其實就是無心，雖然他們不明白梁言為何要隱瞞無心的身份，但也都守口如瓶，並不多問。
而眾人之中，就屬熊月兒對無心的感情最深。
梁言不在的時候，一直是無心帶著熊月兒，不僅指點她修行，還一同歷經生死。在熊月兒的心中，其實是把無心看作娘親一般的存在，在她幾百年的妖生中得到了為數不多的溫暖
可以說，從某種意義上，熊月兒對無心的依賴還要超過梁言。
「師娘，月兒成功結丹了！月兒也可以做得很好，你看！」
熊月兒一邊說，一變運轉功法，只見丹田處出現了一團淡淡的金光，正是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凝聚出的一顆舍利子。
沒有人會把自己結成的金丹暴露在別人面前，但熊月兒不一樣，她太想得到無心的讚揚了。
「不錯，不錯！」
無心撫摸著熊月兒的頭髮，滿臉欣慰之色。
「你用了我教你的『象甲之術』嗎？」
「額」
熊月兒愣了愣，隨後搖頭道：「沒有.師娘你教的那個太難了，我學不會。」
無心奇道：「那你是如何結丹成功的？」
「我啊.」
熊月兒想了想道：「當時我遇到大麻煩，心裏面害怕極了，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本能反應地就想要挖洞.」
說到這裡，熊月兒有些不好意思了，低著頭揉了揉自己的衣角，輕聲道：
「師娘你也知道，月兒沒有別的本事，但就是擅長挖洞，有時候遇到危險就喜歡往地底鑽。結丹那會，我心慌意亂，本能的開始挖洞，就這樣挖啊挖，不知道挖了多久，等我清醒過來的時候居然已經結丹成功了」
一口氣說完後，熊月兒的臉色更紅了。
她知道結丹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但這個過程也太滑稽了，如果無心不問，她是不想說的，但既然無心問了，她也會老老實實交代。
但無心並沒有笑話他，而且，就連不遠處的梁言也收起了笑容，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你剛才說什麼？你結丹的時候在挖洞？」
梁言十分嚴肅地問道。
「是是啊。」熊月兒不明所以，只能老實回答。
「過來。」
梁言把手一招，熊月兒身不由己，瞬間就到了他的面前。
梁言又把手按在她的腹部，神念進入體內，看見一顆和嬰兒拳頭差不多大小的金色舍利。
舍利被金光籠罩，四周有祥雲流轉，凸顯出一股靜謐、深邃的氣息。
梁言的神識並沒有停留在表面，而是穿透金光，向內蔓延，直到他看見一片金色的海洋。
在這片海洋之中，分布著九個不太明顯的漩渦，此時正在緩緩旋轉
「九竅舍利！」
梁言雙目微凝，眼眸深處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之色。
下一刻，他將神識從熊月兒的體內收了回來。
「師尊，怎麼了？」熊月兒瞪著好奇的大眼睛問道。
梁言沉默了片刻，緩緩道：「從今以後，有關你結丹的細節，不得再向任何人提起。如違此令，我便將你逐出師門。」
這番話說得平淡，但熊月兒卻愣住了，很快就露出驚慌之色，跪在梁言腳邊，不停地磕頭。
「師尊，月兒知錯了，月兒再也不亂說了，求你不要拋棄月兒啊！」
「你知錯就好。」
梁言面無表情，摸了摸熊月兒的腦袋，淡淡道：「只要你不亂說，就永遠是我的好徒弟。」
說完，又掃了李希然等人一眼。
「還有你們也一樣，如果誰把今天看到的、聽到的說出去，我一樣逐出師門！」
院中四人聽後，急忙跪地，恭聲道：「弟子不敢！」
「嗯。」
梁言點了點頭，臉色有所緩和：「都起來吧。」
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紛紛站起身來，卻對熊月兒更加好奇，都把目光看向這頭熊精。
「她的舍利有什麼問題嗎？」無心也不理解，暗中傳音問道。
「九竅舍利。」
梁言用傳音秘術緩緩說出了這四個字。
無心聽後，瞳孔一縮。
九竅舍利，這是成佛根基！但同時也是大補之物！
不僅妖魔覬覦，就連人族的許多邪修都有辦法將舍利完整取出，然後將其煉化，大大提升自己的修為。
「福也，禍也！」無心輕輕嘆了口氣。
梁言則是冷哼了一聲。
「只要有我在，誰也不能動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