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5章 暗流涌動
梁言咳嗽了一聲，笑道：「紅烏，你最多只需假扮天池姥姥七日即可，這段時間你就待在她的洞府之中，應該沒有人會來打攪你。一旦我達成目的，就會提前把你接走。」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老頭子我還能拒絕嗎？」紅烏有些無奈。
「記住，遇事少說話，就算有人來找你，你也可以閉門不見，切記不要露出破綻！」梁言叮囑道。
「放心好了，這點事情我還是能辦好的。」
「希望如此吧」
梁言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讓紅烏操控天池姥姥這具傀儡，為自己的行動爭取時間。
「師弟果然不是常人，居然還有這種手段！」
蓮心似乎對紅烏十分滿意，笑道：「這下十二化劫一個不少，沒有人會懷疑到我們頭上了。」
「那也未必，蒼龍、陸清河還有十二化劫都不是等閒之輩，時間久了難免露出破綻，我這只是權宜之計，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梁言淡淡道。
「看來得抓緊時間才行啊。」蓮心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笑道：「雖然不知道師弟混進來的目的是什麼，但至少這一次，我們的立場不是對立的，希望我們二人都能得償所願吧。」
梁言聽後，冷笑了一聲。
他對蓮心此人再熟悉不過了，別看他這會風輕雲淡，和自己好似戰友一般，但那是沒有利益衝突，而且雙方立場相同的前提下。
一旦自己影響到蓮心的計劃，又或者和他的利益衝突，蓮心都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將自己斬殺。
所以他表露出來的溫和一面，其實也只是面具而已。
梁言當然不會被蓮心所騙，不過現在在五莊山，兩人都不好撕破臉皮，而且在某些事情上，或許還真要雙方合作才行
想到這裡，梁言淡淡道：「凡事都要做最壞的打算，洛情給我們的偽裝只能維持三天，現在已經過去一天，如果在剩下的兩天之內還不能達成目標，那我們的身份就要暴露了。」
「看來師弟對自己沒有信心啊？」蓮心和梁言對視，臉色似笑非笑。
「有沒有信心不重要，重要的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點，我相信師兄和我想的一樣。」
「哈哈，不錯！」
蓮心笑道：「那依師弟的意思，該當如何？」
「得想個辦法引開蒼龍，倘若今天晚上我們兩人都沒有成功，明晚就必須潛入青木崖，將洛情給的蠱蟲放入『通天眼』中。」
「引開蒼龍這可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啊。」
「蒼龍不走，我們成功的機率很低。」
「嗯」
蓮心點了點頭，緩緩道：「據我所知，蒼龍並不是一直待在青木崖，每晚子時，他都會離開一段時間，只是這個時間極短，如果我們想要行動，速度就必須要快。」
梁言聽後，雙眼微微一眯。
看來蓮心知道的情報比自己多，居然連蒼龍的行動都了如指掌，而不到萬不得已，此人是不會和自己共享情報的。
「師兄真是神通廣大，居然連蒼龍的隱秘之事都知道。」梁言大有深意地說道。
「呵呵，不過是耳目稍微靈通一點罷了。」
蓮心打了個哈哈，笑道：「師弟，咱們還是和以前一樣，各行其事，互不干涉。如果今晚能夠達成目的，那自然皆大歡喜，但如果沒有得償所願，那就在明晚子時於青木崖下會合，共同執行天邪閣的任務，如何？」
「可以。」
梁言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下來。
兩人達成一致，不再多說，各自打出一道法訣，將結界內的鬥法痕跡清理乾淨。
隨後，蓮心收了結界，和梁言分開，往不同的方向走去。
對於他們兩人來說，白天不是行動的時候，必須去執行陸清河布置的巡視任務，只有等夜晚才是行動的最佳時機.
隨著兩人的離開，樹林再次變得寂靜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株大樹的下方，泥土忽然鬆動，從裂縫中湧出了漆黑的液體。
這些黑水不斷從地底滲透出來，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潭，水潭漆黑如墨、深不見底，不知道下方通往何處。
過了一會，黑水水面「咕咚，咕咚」的冒起了水泡。
緊接著，兩個人影從黑水中鑽了出來。
這兩人並肩而立，其中一人是個高瘦男子，鷹鉤鼻，三角眼，身穿黑袍，臉色陰沉。
另一人則是個獨臂男子，身材高大，倒八眉，高鼻樑，豹頭環眼，長相有些兇惡。
如果梁言在此，必能認出，這兩人都是十二化劫中的修士，前者是天魔山司馬寒，後者是獨臂神君楊凡。
兩位化劫老祖，同時出現在一片小樹林，看上去有些詭異。
「嘿嘿，這個地方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沒想到陸清河的兩個『徒弟』居然大有來歷！」
說話的人是司馬寒，他看了看梁言和蓮心離去的地方，臉上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
「真沒想到，天池姥姥也算一代高手，傀儡之術的名家，居然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死於此地。」楊凡感慨道。
「天池姥姥本來就身受重傷，又被兩個不弱於自己的高手偷襲，這是她命中該死，死得不冤！」
司馬寒的聲音沒有半點憐憫，冷冷道：「還好她沒有衝出結界，如果真的驚動了五莊山，對我們的計劃也很不利。」
楊凡聽後，臉色有些古怪，看了一眼身旁的司馬寒，緩緩道：「當初誘騙天池姥姥，告訴她『玄水仙木』能夠幫她突破傀儡術瓶頸的人是你，如今她身死道消，你心中沒有一點愧疚嗎？」
「哼！」
司馬寒冷哼道：「楊凡，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修煉這門功法，不得有半點憐憫之心，天下眾生皆是螻蟻，天池姥姥能夠為我而死，那也是她死得其所了。」
楊凡聽後，臉色變了又變，眼神微微閃動，似乎有些糾結。
「你的殺伐之心動搖了，是因為見到怒僧傳人了嗎？」司馬寒忽然問道。
楊凡沒有說話，但沉默恰恰驗證了司馬寒的猜測。
「看來你心中還留有可笑的『善念』。」
司馬寒的聲音無喜無悲，緩緩道：「所謂『善惡』，不過是弱者制定的準則而已。何為善？何為惡？天道循環往復，茫茫無情，何曾有善惡之分？弱者為了保護自己，所以聯合起來，給強者定下規則，這便是『善惡』。你若固執於這種虛無可笑的東西，那就不配修鍊師尊的功法。」
聽到這裡，楊凡的臉色終於平靜下來，點了點頭道：「多謝道兄指點。」
「不必謝我，你能不能在這條路上走到最後，我說了可不算，倘若這次任務搞砸，你我都難逃一死。」
「放心好了，我不會忘記自己的任務。」楊凡淡淡道。
「很好。」
司馬寒滿意地點了點頭，又道：「天池姥姥雖然死了，但並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根據我得到的消息，『玄水仙木』很快就會送到天池姥姥的洞府，我們兩人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楊凡聽後有些驚訝，問道：「『玄水仙木』如此珍寶，陸清河居然肯拱手相送？你得到的消息不會有誤吧？」
「哼，我的消息來源絕對可靠，這一點你毋庸質疑！」
司馬寒回答得十分果斷。
他瞥了對方一眼，又繼續道：「現在天池姥姥已死，取代她的是另一個傀儡，這反而方便我們行動，等會依計行事，一定要在天黑之前拿到『玄水仙木』。」
「都聽你的。」
楊凡面無表情地說道。
就在梁言、蓮心合力戰勝天池姥姥的同一時間。
五莊山，無名峰的某個偏僻山洞之中，一個身材欣長的人影正負手而立。
此人是個年輕男子，一身粗布麻衣，穿著打扮十分普通，此時正面朝石壁，若有所思。
如此安靜的氣氛，在山洞中持續了許久，直到一股香風打破了沉默。
山洞入口，一名姿容秀麗的紅衣女子緩緩走了進來。
「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年輕男子並未轉身，依舊看著眼前的石壁，只是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來這裡是為了殺你？」
紅衣女修雙眼微眯，盯著對方的背影，一股冰冷的殺氣從體內散發出來。
「你還是這個脾氣。」
男子輕笑一聲，轉過身來，目光看向了紅衣女子，臉色真誠地說道：「葉紅霧，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在找我，其實我當年也是有苦衷的，如果不是為了我們兩人的安全，我又怎麼會忍痛離開你？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隱姓埋名，吃了多少苦頭？而我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正大光明地回來找你。」
「請你自重。」
紅衣女子並沒有被男子的話語打動，相反，她的語氣愈加冰冷：「我現在不叫葉紅霧，我叫『笑紅塵』。如果不是你給我靈書傳信，我還不知道原來你已經捨棄了自己的皮囊，改名為『青雲魔尊』了。你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真是可笑！」
男子聽後，搖了搖頭，嘆息道：「紅霧，你應該知道，皮囊不過是枷鎖罷了。這些年我雖然換了無數相貌，但我的本心一直沒變，只有你，是我割捨不下的道侶.」
「所以，這就是你的遺言嗎？」
笑紅塵根本不想聽他囉嗦，用冰冷的語氣打斷了青雲魔尊的煽情，與此同時，一道紅光從她體內飛出，在半空中迅速演化為玄妙的結界，將整個山洞都封印在裡面。
青雲魔尊看到這一幕，臉上笑容也漸漸消失。
「紅霧，我們之間的情分你都忘了？想想當初琴瑟和鳴的日子，難道今日真要大打出手？」
「我呸！誰與你琴瑟和鳴？」
笑紅塵的臉色有些激動，眼神中的殺意不加掩飾。
「當年你誘騙我背叛師門，甚至讓我為你盜取宗門秘寶『明月寶鏡』，而你得手之後卻一走了之，有沒有想過我的下場是什麼？如果不是我師尊心軟，我早就已經被宗門處死！」
「可笑我那時候太天真，竟然相信了你的鬼話，背叛了我的師門。從你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就已經死了，我發下毒誓，如果此生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必將你碎屍萬段！」
話音未落，笑紅塵已經出手。
她跳上半空，衣袖飛揚，數百根紅綾從四面八方憑空飛來，化為一股紅潮，只一瞬間就將青雲魔尊的身影淹沒在其中。
她含恨出手，這一招用上了全力，紅綾雖然聲勢不大，但使的卻是柔勁，其中蘊含的陰柔之力，足以將化劫境的修士打出內傷。
然而，青雲魔尊的氣息卻在紅潮中憑空消失，好似根本不存在一般。
「嗯？」
笑紅塵眉頭微皺，正要擴散神識仔細尋找對方，卻忽然聽得身後傳來一聲輕嘆，緊接著青雲魔尊的聲音緩緩響起：
「紅霧，你我之間總歸是有真情在的。我承認當年是我負了你，但那也是為了大道之路，不得已而為之。如今你我都已經邁入化劫境，前仇舊恨還那麼執著做什麼？不如你我再續前緣，互相扶持，將來證得長生果位，一同逍遙自在，如何？」
「休想！」
笑紅塵根本不為所動，右手並指成劍，一指點向了身後之人。
霞光迸發，紅綾從四面八方疾馳而來，化為數不清的紅色軟劍，同時斬向了青雲魔尊。
這一招，正是她自創的「慧劍斬情」！
面對鋪天蓋地的紅色軟劍，青雲魔尊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凝重之色。
他把法訣一掐，寒冰之力從體內散發出來，整個山洞瞬間被凍結，成了厚厚的冰墓。
笑紅塵的靈力和法術都被凍結在原地，但她還不甘心，體內功法運轉，眼看就要使出下一個神通。
便在這個時候，青雲魔尊突然一揮手，撤去了周圍的寒冰法則，同時高叫道：
「紅霧，且慢動手，難道你不想知道衡兒的下落了？」
「什麼？！」
笑紅塵臉色大變，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