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9章 琅嬛大陸的真相
面對箐箐的問題，梁言沒有否認。
他對古行雲的確有些上心，此人的天資不錯，心性也是上佳，只需稍加調教，假以時日必能大放異彩。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此人還有些天真，如果這個性格不改的話，將來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或許這也不能怪他，畢竟琅嬛大陸沒有戰爭，在這樣和平的地方生長，對於外界弱肉強食的法則恐怕沒有任何概念吧」
梁言在心中嘆了一口氣，目光又回到了箐箐的身上。
「我既然答應了古行雲，自然把他當成我的弟子。至於你你也想學飛劍？」
「那當然！」
箐箐臉色興奮道：「你那神通太帥了！比我們神農山的七絕學還帥！整個琅嬛大陸，我就沒聽說過誰會這種神通，如果我能練成，肯定會嚇我父親一大跳！哈哈，到那時候，想想都好玩！」
「伱練劍就是為了嚇你爹一跳？」梁言有些沒好氣地說道。
「不然呢？」箐箐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行，如果這就是你的第二個願望，我可以滿足你。不過我有言在先，我只會教你一些基礎的劍訣，能不能領悟在你自己，而且永遠不能以師徒相稱。」
「為什麼啊？」箐箐十分不解。
「你是神農山山主的女兒，我豈敢高攀？」
梁言其實並不喜歡收徒，他的願望就是探索劍道的極致，除非知道自己已經到頭，此生無望的時候，才會考慮創建門派，留下傳承。
收徒太多，也是一種牽掛，是對大道修煉的一種阻礙。
而且梁言不想收箐箐，是因為她身上有太多秘密，如果冒然收她為徒，難免會引起神農山山主的懷疑，認為自己別有用心。
自己恢復修為這件事情，還指望著神農山呢，在這個節骨眼上，梁言知道自己必須謹言慎行。
「神農山山主的女兒怎麼了？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呢。」箐箐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以為意，不過她也看出梁言是個不會輕易改變決定的人，所以只能接受了這件事情。
「好吧，那你就教我幾招簡單易學的劍訣，最好是看起來很帥學起來很快的那種，有沒有威力都不重要啦！」
「這倒是符合你的個性，也好，就按你說的吧。」梁言笑道。
接下來的時間，梁言放慢了速度，沒有用遁光趕路，而是和箐箐一起步行。
在路上，他將自己歸納出的一些基礎劍訣傳授給了箐箐。掌握這些劍訣，不需要凝結劍胚，就能御劍殺敵，只不過這些招式大都只是花架子，看起來飄逸，卻沒有多大威力。
梁言給她做了一柄木劍，讓她能夠練習這些劍訣。
箐箐的天賦還算不錯，學起來有模有樣，也就三日的功夫，已經能夠駕馭飛劍使出一些簡單的招式了。
這天下午，樹林之中飛出一柄木劍，在枝頭輕輕一旋，挽了個劍花，樹葉紛紛落下。
再看時，那些樹葉落在地上，竟然構成了一個大大的「梁」字！
「梁哥哥快看，我這一招使得怎麼樣？」箐箐看著地上的字跡，眼中有一絲自豪之色。
「嗯，不錯。」
梁言有些敷衍地應了一聲，目光卻是看向了前方。
由於傳授劍訣的原因，兩人並沒有駕馭遁光，而是採用步行趕路的方式，這讓速度減慢了很多，原本三天就能到達的路程，現在可能要花上四、五天。
前方的視線中，並沒有看到神農山，算算時間，差不多還有一天的路程吧。
忽然，遠處傳來沙沙之聲，聽上去似乎是微風拂過樹葉。
但梁言的嘴角卻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周圍有人在監視自己，他早就知道。
從昨天開始，這一路上就有許多隱藏在暗處的氣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些應該是神農山的暗哨。
梁言並不打算揭穿這些人，他們的存在恰恰說明自己快要抵達目的地了，只要再往前走，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神農山的高手來攔截自己。
「喂，你看都不看一眼，就說『不錯』，這也太敷衍了吧？」箐箐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嗯？」
梁言回過頭，看了一眼地上用樹葉拼成的「梁」字，不由得笑了起來：「飛劍控制得不錯，勁力也把握得很有分寸，不過你這劍術只適合雕花，不能殺敵的。」
「本來也沒想殺敵！」箐箐嘟噥了一聲。
「就快到神農山了，現在第二個願望也滿足你了，說說最後一個願望吧。」
「最後一個願望.」
箐箐以手托腮，歪著腦袋想了許久，忽然眨了眨眼睛，露出一絲狡黠之色。
「最後一個願望我還沒想好，等想好以後再告訴你吧。」
「你這是耍無賴了？」梁言冷冷道。
「哪裡耍無賴了？我只是把這個願望暫時存起來，至於你想知道的答案，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哦？」
梁言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兩人當初的約定是，只要梁言幫她完成三個願望，她就對梁言有問必答。沒想到現在只需兩個願望，就能提前回答梁言的問題。
「好，你先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梁言沒有客氣，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箐箐聽後微微一笑，當即回答道：「這裡是一方小世界，裡面的人叫它琅嬛大陸，至於你們外面的人，應該是把它叫做鈞天城。」
「鈞天城？！」
梁言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回想起自己剛剛到達南極仙洲的時候，遇到的玄霜宗修士崔正飛。
用此人的話說，七山十二城各具特色，但最神秘的還是鈞天城和酆都城。
據說酆都城和黃泉地府相連，城中修士俱都修行屍、鬼、魔三道的神通，整個南極仙洲也沒有幾人知道此城的具體位置。至於鈞天城，相傳是被一個名為『鈞天』的巨大神龜馱在背上，整座城池無時無刻不在移動中，故而也沒有人能知道它的準確位置。
後來經過百餘年的沉浮，梁言坐上了無雙城碧海宮宮主的位置，一次偶然興起，還去查閱過卷宗，發現這兩座城池果然神秘無比，即便是碧海宮都沒有多少記載。
沒想到自己現在所在的大陸，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鈞天城」！
「究竟是怎麼回事？鈞天城不是名列七山十二城之一嗎？怎麼會是一方小世界？」梁言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就要從頭說起了。」
箐箐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聲音平靜道：「七山十二城中，哪一座城池或仙山誕生最早？可能你們外界之人都以為是『初始三城』，然而事實並非如此，誕生最早的城池其實是我們腳下的鈞天城。」
「太古時期，南極仙洲並不像現在這樣群雄爭霸，盤根錯節。那時候的南極仙洲只有昆吾山仙庭一家獨大，昆吾山被奉為修真祖庭，每千年一次的道果大會，就在昆吾山山頂召開，可以說是萬宗來朝，氣派非凡。」
「仙庭之主自號西王母，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但性格卻是暴虐無常。她所制定的律法都很嚴苛，稍有不順心，就屠宗滅門，搞得南極仙洲人人自危。再加上那時候的大陸不像現在，還處於蠻荒時代，到處都有毒瘴、猛獸、妖物，每個人都在夾縫中生存，別說普通人了，就算是修真者也如芻狗一般，十分悲慘。」
「西王母手下有一人，名曰神農拓，因看不慣昆吾仙庭的所作所為，暗中叛離仙庭。他發下大宏願，想救眾生脫離苦海，於是遍嘗百草，並且以自己的經脈做試驗，製作出各種靈丹妙藥，一路治病救人。」
「神農拓喬裝易容，以化名行走世間，卻在一次救人的過程中，不小心暴露了身份，最終被西王母所知曉。西王母視天下修士為螻蟻，根本不在乎他們的死活，她痛恨神農拓的背叛，因為神農拓所醫治的人，有很多都是被她屠宗滅門的餘孽。」
「西王母震怒之下，下令屠滅神農拓的家族親人、弟子以及好友，好在神農拓提前得到了消息，將自己的族人、弟子以及親朋好友全部帶走。但他知道西王母神通廣大，整個南極仙洲沒有一處安身之地。於是用大神通，在神龜『鈞天』的背上開闢了一方小世界，將所有人都安置在這裡。這方小世界就是現在的琅嬛大陸，同時也是你們口中的『鈞天城』。」
「『鈞天』是神農拓的坐騎，擁有穿梭虛空的能力，千萬年來，一直遊走在虛空之中，極少在世間露面，所以沒有人知道鈞天城的具體位置。」
箐箐一番話說完，梁言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竟然有這種淵源！真是令人意外啊如此看來，你口中的神農拓，就是鈞天城的初代城主，而你則是他的血親後代？至於生活在這裡的百族修士，就是當年神農拓的家族親人以及弟子好友的後代？」
「不錯！」箐箐點了點頭。
「如果你所說都是真的，那這個神農拓的確是個可敬之人不過我有一個疑惑，如此多年過去了，你們鈞天城的人為什麼還躲在神龜背上，難道就沒有想過離開這片小世界，去往廣闊的南極仙洲嗎？」
「這是祖訓。」
箐箐淡淡道：「當年神農拓開闢這一方天地之後，又在神農山上傳道三百年。三百年之後，西王母找到了蛛絲馬跡，為了不讓鈞天城暴露，神農拓犧牲自己，將血肉融入天地之中，使這方世界與外界完全隔離，從而躲過了西王母的搜尋。而神農拓臨死之前留下祖訓，要自己的後代子孫好好治理琅嬛大陸，使這裡永遠和平，沒有戰爭，人人都能分到修煉資源，但是人人都不能離開此地，因為一旦離開，就有暴露的風險。」
梁言聽後，奇道：「既然你們都不離開這裡，那外面的人怎麼知道鈞天城的存在，你們又怎麼知道外面的世界？」
「從第四代山主開始，每隔五十年，神農山的山主和他的弟子都會派出化身，去打探外面的世界，順帶採購一些這裡沒有的資源。他們在外行走的時候，都以『鈞天城』修士自居，有幾次和人爭鬥時展露了不弱的實力，久而久之，外界之人就把鈞天城和七山十二城並列了。」
「原來如此。」
梁言微微點了點頭。
此女的解釋幾乎沒有任何破綻，看樣子應該是真的。
但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此女沒有說謊，那他父親作為鈞天城的城主，豈不是「顯聖境」的修為？也就是說，自己即將要見的，是一個聖人？
「你父親已經入聖了？」梁言試探著問道。
「沒有，他是亞聖境界。」箐箐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亞聖？」
「這有什麼好奇怪？顯聖境豈是那麼好突破的！除了初代城主神農拓以外，後來的歷代城主都只有亞聖境的修為，就算是我父親也不例外。」
梁言聽後，心念電轉，片刻後點了點頭，暗自忖道：「不錯，鈞天城極為隱秘，世人根本難以發現，就算城中沒有聖人，也不會遭來什麼災禍.如果換作無雙城、軒轅城這樣的地方，沒有聖人坐鎮的話，早就被吞併了。」
想到這裡，梁言又沉吟片刻，問出了自己最想了解的問題：「那天我進入鈞天城的時候，正好遇見你從這裡出去，說明你知道離開這裡的方法，對嗎？」
「不錯。」箐箐點了點頭道：「我的確知道離開這裡的方法，但是想要離開這裡，就必須再等五十年。」
「五十年？」梁言臉色微變，急忙追問道：「這是為什麼？」
「我們這片小世界是建立在『鈞天』的背上，與外界完全隔離，之所以能夠靈氣充沛，是因為『鈞天』每隔五十年都會吐納一次，大量吸收外界的靈氣。只有在這個時候，琅嬛大陸才會與外界聯通，趁著神龜吐納的時候，我們可以鑽入靈氣通道，穿過初代神農留下的結界，這也是唯一離開琅嬛大陸的方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