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9章 與妖鬥劍
雖然不明白眼前的八臂劍猿為何要與自己鬥劍，但梁言心中毫不畏懼。
自己有「不死天龍」的精血，就算一招失手，也不至於死在這裡，正好可以試試這頭妖猿的手段。
如果對方真的難以對付，梁言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撤離此處。
八臂劍猿得到了他的答覆，臉上露出了笑容。
這頭妖猿的臉色十分認真，從地上站起身來，學著人族的禮儀，向梁言鞠了一躬。
梁言的表情同樣不苟言笑，向八臂劍猿還了一禮，然後對身邊的無心說道：「我與妖猿道友公平一戰，誰也不能插手，你先退出這個房間，等我們分出勝負之後，你再進來。」
「好！」
無心雖然不清楚梁言的用意，但她完全相信梁言的判斷，這個時候並沒有多問，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就轉身向後退出了房間。
其實梁言的想法很簡單，他現在還不清楚八臂劍猿的實力，萬一自己無法應對，就只有動用天龍不死身這張底牌，讓無心在外面策應，到時候可以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而且他的「天龍不死身」暫時還不想讓無心知道，軒轅破天身為初始三聖之一，神通手段難以揣測，知道得越多，對無心來說就越危險。
這些想法都是他內心的算計，當然不會說出口來。
八臂劍猿見他支開了無心，眼中露出了一絲欣賞之色，緩緩開口道：「道友果然是我輩中人，這一戰，希望道友能夠盡全力，殺死我。」
「我會成全你的。」
梁言的雙眼微微一眯，手中劍訣一掐，紫雷、定光、黑蓮、蜉蝣四顆劍丸同時從太虛葫中飛了出來。
「四柄本命飛劍？」
八臂劍猿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意外之色，片刻後搖了搖頭道：「貪多嚼不爛，如此多的飛劍，對伱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
「這句話不只一人對我說過，不過我有我的劍道，道友請出劍吧。」梁言臉色平靜地說道。
「好！」
八臂劍猿點了點頭道：「對上你，我也要全力一戰，不過我的本命飛劍早就已經損毀，就用這些東西來和你一戰吧！」
話音剛落，八臂劍猿的八隻手臂，就同時插入了前方的池塘之中。
隨著「嘩啦啦」的水聲響起，片刻之後，妖猿的八條手臂，分別從池塘底部拉出了八根黑乎乎的物事。
梁言定睛看去，只見這些東西漆黑如墨，邊角無鋒，長短粗細都參差不齊，哪裡是什麼飛劍？倒像是八根鐵疙瘩。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梁言皺了皺眉。
「它們有些是我修煉之初所用的飛劍，有些則是被我殺死的對手的佩劍，我把它們的靈性全部打散，化為最原始的材料，然後混雜在一起。」八臂劍猿不緊不慢地介紹道。
「你就用這個和我一戰？」梁言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古怪之色。
已經被打散靈性的飛劍，根本不能稱之為「劍」，更別說這些鐵疙瘩還是不同飛劍的材料拼接而成，最多只能算是比較堅固的棍子而已。
八臂劍猿嘆了口氣道：「沒辦法，我的本命飛劍早就毀掉了，如今只能用這個。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用全力，爭取不讓道友失望。」
「好，那我就來試試道友的高招！」
梁言不再多說，神識放出，鎖定了八臂劍猿的氣息，同時手中劍訣一掐，紫雷天音劍破空而出，化為一道雷霆霹靂，徑直斬向了八臂劍猿。
這一劍，雖然氣勢很足，但梁言並沒有灌注太多的靈力，只是一記用來試探的虛招。
他要瞧瞧這八臂劍猿究竟有什麼手段，然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眼看紫雷劍丸破空而來，八臂劍猿臉色平靜，舉起一隻胳膊，手握「長劍」，向前隔空一斬。
原本垂垂老矣的妖猿身上，猛然爆發出了強大的劍意，純粹而不加掩飾的殺氣，讓梁言的眼角微微一跳。
下一刻，一道黑色劍光破空而出，迎向了他的紫雷劍丸！
轟隆隆！
隨著一聲爆響傳來，紫雷劍丸和黑色劍光同時停在了兩人中間，由於對手的阻攔，誰也不能前進分毫，只能僵持在半空。
雙方的第一次試探交手，以平局告終。
梁言眯了眯眼睛，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果然不是一般的妖獸，再來！」
話音未落，黑蓮劍已經化為一道烏光，繞到了八臂劍猿的身後。
隨著梁言手中劍訣急掐，一朵朵黑色劍蓮在妖猿身後綻放，綿柔刮骨的劍氣帶著死亡的氣息，刺向了對手的後背。
與此同時，《飛雷神劍訣》運轉之下，紫雷劍光猛然暴漲，雷霆劍意勢不可擋，從正面衝破了對手的封鎖，緊接著一劍劈向了八臂劍猿的腦門。
面對紫雷劍丸與黑蓮劍丸的前後夾擊，妖猿目中精光一閃，雙腿微微彎曲，小腹下沉，竟然是扎了一個馬步。
下一刻，它的八條手臂同時轉動，帶動八柄奇異的「長劍」，居然在原地颳起了一股黑色劍風！
劍風越來越強，初始時只是一個小型的旋風，片刻後就化為巨大的龍捲。
錚！錚！錚！
梁言的黑蓮劍氣、紫雷劍氣，斬在這股劍風龍捲上面，發出了清脆的金鐵交擊之聲，然後全都向外彈飛了出去。
下一刻，黑色劍風席捲而來，仿佛一頭來自亘古洪荒的巨獸，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好強的劍意！」
梁言著實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一頭用「劍」的妖獸，而且這妖獸在劍道上的修為，可能已經超越了自己遇到的任何一個人族劍修！
面對肆虐整片空間的劍風龍捲，梁言根本避無可避，只能稍微向後拉開距離，同時雙手劍訣急掐，將紫雷、黑蓮雙劍召回了身邊。
現在是八臂劍猿的回合，梁言必須先防住這一招，才能有後續的反擊。
他的臉色凝重到了極點，體內的劍嬰之力催動，兩顆本命劍丸的劍光瞬間暴漲，攔在自己的身前，幾乎同時刺入了黑色劍風之中。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傳來，黑色的龍捲劍風上面，出現了一條肉眼可見的裂痕。
梁言瞅准機會，屈指連彈，手中劍氣如疾風驟雨一般刺入裂痕，終於是將這條裂痕徹底撕開，露出了一個漆黑的口子。
雖然撕開了劍風，但梁言的臉上並沒有半點鬆懈之色。
此時此刻，黑色的劍風龍捲，就像是一頭蠻荒凶獸，向他張開了血盆大口。
那條被撕開的裂縫，就是凶獸的巨口！
平靜，詭異的平靜！
下一刻，還不等梁言的神識探入，一個黝黑的身影就從裂縫之中沖了出來。
來者正是八臂劍猿！
只不過，此時的八臂劍猿已經不是那頭垂垂老矣的乾癟妖猿，倒像是一個睥睨天下的劍客，手中的八根鐵棒也不再是「鐵疙瘩」，而是斬盡一切的神兵利器！
它藉助劍風龍捲之勢，速度奇快無比，只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梁言的上空，緊接著八臂揮動，同時砍向了對手。
八根「鐵棍」爆發出強大的劍氣，幾乎將四周虛空撕裂，梁言瞳孔一縮，身形後仰，右手在太虛葫上輕輕一拍。
他之前沒有祭出蜉蝣劍丸，就是想要麻痹對手，等到妖猿鬆懈的時候，再出其不意地給它致命一擊。
沒想到，八臂劍猿這麼快就上當。
它以為梁言的紫雷、黑蓮雙劍齊出，就沒有辦法防守自身，所以選擇直搗黃龍，卻不知道自己在梁言眼中已經是破綻百出了。
梁言瞅准一個破綻，右手飛快掐了個劍訣，青色劍光立刻從太虛葫中飛出，帶著強大的劍意，斬向了他看中的那個破綻。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梁言以為這一劍必能得手的時候，八臂劍猿卻似乎早有預料，蜉蝣劍丸才剛剛出鞘，它的身形就在半空中稍稍一偏，剛才露出的破綻瞬間消失不見。
「怎麼會！」
梁言的雙眼瞪得斗大，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詭異之事。
然而八臂劍猿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時間，身形微微閃動，仿佛提前演練好了一般，巧妙地避開了蜉蝣劍丸，然後一劍斬向了梁言的頭頂。
這一下變招始料未及，竟讓梁言的心境出現了一瞬間的波動。
好在他的鬥法經驗十分豐富，即便對方的劍氣已經擦著自己的頭髮，他也沒有自亂陣腳。
危急時刻，梁言使出了「大雅十三劍」，蜉蝣劍丸原地旋轉，數不清的青色劍氣四散而出，帶著五音律動的奧妙，刺向了對手的身體。
刷！刷！刷！
無數劍氣破空，打亂了八臂劍猿的節奏，原本已經落到梁言頭頂的「鐵疙瘩」，稍稍向右偏移了幾寸。
也就是這幾寸的空間，梁言險之又險地側身躲過。
他沒有絲毫猶豫，足下輕輕一點，身形猶如大雁一般向著後方飛退。
「好招！」
八臂劍猿一招落空，非但沒有惱怒失望之色，反而因為看到了梁言的「大雅十三劍」而臉色興奮起來。
其實剛才形勢危急，梁言根本來不及回劍自救，所以漫天劍氣之中，沒有一道是用來攔住妖猿手中兵刃的，相反，所有劍氣都是直奔八臂劍猿身上的穴竅刺去。
八臂劍猿本能躲閃，體內氣息卻像是被人牽動，不知不覺就把落在梁言頭頂的「鐵疙瘩」移開了幾寸。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人操控了自己的劍招，看上去十分詭異。
「這是你師門所傳還是自己所創的劍訣？」八臂劍猿開口問道。
「這是梁某自創。」梁言的回答十分簡練。
「自創.劍訣何名？」
「大雅十三劍！」
「大雅十三劍？好！」
八臂劍猿的臉色越來越興奮，叫道：「既然名為『大雅』，那應該是取自五音變化之道了.音律之劍，我也是第一次遇見，來，咱們再比過！」
話音剛落，八臂劍猿雙腿一蹬，再次沖了上來。
這妖猿雖然沒有飛劍，但它的速度卻是極快，梁言根本拉不開距離，只能再次御使蜉蝣劍丸和它短兵相接。
雙方再戰，梁言已經徹底穩住陣腳，紫雷、黑蓮、蜉蝣三顆劍丸同時環繞在身旁，按照不同的劍訣使出不同的招式。
其中《大雅十三劍》是梁言以自身的劍道修為，結合玉竹山的秘法所創，劍招之中融入了音律大道的玄妙變化，並非那種大開大合的招式，但卻能挑動對手的氣息，打亂對手的節奏。
這幾十年來，梁言的劍嬰已經趨於大成，在劍道上的感悟遠勝從前，《大雅十三劍》被他反覆研究，多次改進，已經是一門十分成熟的劍訣。
和《道劍經》、《魚龍舞》這樣的根基大法不同，《大雅十三劍》是純粹的劍術劍招，並不會考慮修煉，只講究鬥劍殺人，是「術」而非「道」。
此時此刻，梁言御使蜉蝣劍丸，將這門劍術發揮到極致，八臂劍猿的攻勢雖然一波接一波，但總能被他從容化解。
到了最後，甚至可以通過劍招之間的組合變化，來影響八臂劍猿的出劍快慢、落劍位置以及劍氣殘留。
百招之後，八臂劍猿已經落了明顯的下風。
梁言不僅用《大雅十三劍》影響了對手的出劍節奏，還用紫雷、黑蓮雙劍不斷騷擾。
雷霆劍意直來直去，奔騰浩蕩，像奔雷一樣猛攻對手，不讓妖猿有絲毫的喘息之機；黑蓮劍則是刮骨綿劍，一朵朵死亡黑蓮在半空綻放，劍氣如細雨一般撒下，將妖猿閃躲的空間盡數封死。
八臂劍猿雖然身形矯健，速度奇快，可它手中畢竟沒有飛劍，只靠八柄「鐵疙瘩」近身廝殺，明顯吃虧不少。
在梁言的精妙劍術和三顆劍丸的互相配合之下，八臂劍猿已經開始險象環生，顯得有些招架不住了。
忽然，梁言瞅准一個機會，三劍齊發，幾乎同時攻向了妖猿的破綻。
在他的算計之中，八臂劍猿已經被自己逼到了絕路，無論它如何防守，都沒有辦法躲過這一輪攻擊。
然而事實再次超出了梁言的意料。
八臂劍猿似乎早就算到他會這樣出招，手中八「劍」同時揮動，在紫雷、蜉蝣、黑蓮這三顆劍丸落位之前，就已經提前招架。
動作雖然不快，但卻在間不容髮之際，逐一破解了梁言的所有攻勢！
「又來了」
梁言的瞳孔微微一縮。
這不是八臂劍猿第一次使出這種古怪的招數，之前雙方第一次正面交鋒的時候，它就用這種詭異的神通繞開了自己的蜉蝣劍丸，如果不是梁言應變及時，恐怕那個時候已經死在這妖猿的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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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