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閉關
青青與小鵬女勘探了小半日的地形。
傅玉卿也見完知弱祖師與梁勝茵，陪同霹靂劍體返回了洞府。
她與師傅師姐的會面非常開心，聽小鵬女向她提出擴建洞府的要求時，她不止欣然答應，還願意前往鯤墟外採集火燒雲，親力親為給洞府添磚加瓦。
不過火燒雲內禁制重重，必須使用舞雲甲才能輕鬆破禁，她需要等著霹靂劍體合璧了舞雲甲後，到時一起結伴出外采雲。
今後霹靂劍體都會一直留在鯤墟洞府。
至少在方獨樹結成元嬰之前，他都不會把霹靂劍體收回去。
他本體會前往河西定居，符遠上師已經把回春蓮靈暫借給他，即使沒有霹靂劍體在身也沒有關係。
就在傅玉卿與青青小鵬女商議擴建洞府的事宜時，方獨樹也離開了鯤墟，跟隨知弱祖師與梁勝茵，朝月隴關界口趕去。
返回界口途中，知弱祖師與梁勝茵全都喜於言表，剛才與傅玉卿見面，她們各被傅玉卿贈送一條重荷魚，高興商量著服用靈魚的辦法。
等商量完畢，知弱祖師問方獨樹：「小方，這兩條靈魚是不是你送給玉兒，她又轉贈給我們的？」
方獨樹矢口否認：「她獨自在扶搖塔待了三十年，繼承了舞雲雀府的衣缽，她的重荷魚是從雀府所獲，與我無關！我在仙鯤池釣到的魚兒非常少，自己服用都不夠，哪裡捨得外贈呀！」
這也是他教給傅玉卿的說辭。
知弱祖師與梁勝茵半信半疑，但她們心裡都明白，重荷魚是稀世之寶，等回到洞府後，她們要立即服用，絕對不能走露任何消息。
除了服魚以外，她們要把這件事當成沒有發生過一樣。
「出界以後，你是不是就要返回大磐城閉關了？」知弱祖師又問起方獨樹的行程。
「不錯！咱們下界前，師尊已經給我安排妥當，讓我在大磐城內煉製悟道皿，今後數年我都不會再外出！」方獨樹道。
「等回到月隴關，我與勝茵服完重荷魚，到時會搬回你的鳳鳴府上，你結嬰已經為期不遠，我與勝茵也會幫忙護法的！」知弱祖師早就做過押注方獨樹的打算，雖然方獨樹不承認贈送重荷魚，知弱祖師仍舊認為此事與方獨樹有關，她決定參與到方獨樹的結嬰護法里。
「那就多謝祖師與師姐了。」方獨樹沒有拒絕她的好意。
等回到月隴關，她領著梁勝茵趕回洞府服魚。
由於諸葛上師尚未回歸，符遠上師仍舊駐紮在關內，方獨樹前去覲見辭行，期間他上呈了三條重荷魚給符遠上師。
他知道四大弟子狄紅麟、喬白眉、何鐵掌與蘇蝠女全都需要重荷魚，尤其是正在參閉生死關的喬白眉，但他當年在仙鯤池內，總共被人面蓮蓬贈送了九條重荷魚與一條花冕魚王。
花冕魚王已經被他自己服用，他只有九條重荷魚可以做交易，前幾天為了回報游絕上師與諸葛上師的援手之情，他已經送了游棄之一條，為了換到舞雲甲，他又給了傅玉卿三條，至少還要留給鳳鳴府與鎮文府兩條。
所以方獨樹能交給同門使用的重荷魚最多只有三條，並不夠狄紅麟與喬白眉四大弟子均分，為了防止厚此薄彼，方獨樹直接把三魚上呈到符遠上師那裡，讓符遠上師進行分配。
總之給同門的三條魚絕對不能省，因為三山五嶽里有很多元嬰老怪，他們都在打重荷魚的主意，方獨樹必須把魚交上去，符遠上師與四大弟子才會替他消除所有隱患，擋住元嬰老怪的明搶暗奪，讓他可以安安心心煉製悟道皿。
等他將來結嬰時，符遠上師與四大弟子也是給他護法的主力，情分都是相互的，他越是捨得，同門的保駕護航才越是穩固。
如果他身上的重荷魚再多些，他願意拿出五條。
不過三條的分量也已經足夠，這寶貝可以分開服用，哪怕喝上一口魚羹湯，都能起到一定淨化資質的妙用。
這天見完符遠上師，方獨樹通過月隴關的河底傳送陣，直接返回了大磐城。
在他下界去見傅玉卿的時候，何鐵掌與蘇蝠女已經先一步回來，給他準備元嬰烘爐與貢品，同時把他的消息通知給了鳳鳴府與鎮文府。
兩府全都派了弟子，專程候在傳送陣處。
他們並沒有等候太久，估計也就大半日時間，就見方獨樹從陣門走了出來。
久違聲音立即響徹在耳邊。
方獨樹一眼瞧見許多熟悉面孔。
他左邊簇擁著鳳鳴府的族人。
為首是他三堂兄方賢輔，時隔近甲子未見，方賢輔已經變成一位白髮蒼蒼的老翁，雖然精神仍舊矍鑠，但氣血已經有了衰弱之相。
方賢輔年壽將近兩百歲，修為仍舊在築基中期打轉，他身邊的老兄弟方賢德與殷覺，不管精氣面貌還是修為法力，都與他差不多，全都帶著遲暮之態。
方獨樹並沒有過問他們的修行情況，先問道：「府上都有誰跟著阿嫦去了三河口？」
方賢輔道：「只有藤晉與碧方！當初我們也想去，但阿嫦沒有同意，她其實也沒有讓藤晉與碧方隨行，他們倆是後來偷偷跟去的！」
當年方獨樹前往扶搖塔之前，藤晉已經結丹，方獨樹困守扶搖洞天期間，碧方也結丹成功。
目前鳳鳴府的金丹修士只有齊嫦真、藤晉與碧方三個，全部趕去三河口尋找方獨樹。
方賢輔負責看家。
他今天帶了方賢德與殷覺來等候方獨樹。
方獨樹右邊簇擁著鎮文府的昔日同門，同樣到場了三人，由古尊禪領著。
古尊禪也是在方獨樹臨行前就已經結丹有成，他身邊陪著大師兄齊劍霆與三師妹向心秀。
方獨樹見齊劍霆滿頭白髮，忍不住輕嘆：「師兄顯老了！」
齊劍霆修為是築基後期，距離圓滿還有一定距離，他年紀比方賢輔還要大一些，想在壽元耗空之前衝上金丹，難度相當大。
但齊劍霆心態比較好，始終古井不波：「皮囊而已，沒什麼緊要的，師弟還是老樣子，與當年走時沒有一點變化。」
方獨樹確實沒有變，他常年喝金風玉露，早就駐過顏了。
他三師妹向心秀卻不太注重容貌，如今已經變成一介老嫗。
方獨樹觀察了一下向心秀的修為，只有築基中期，法力比方賢輔還要弱一些，應該是才突破不久。
雖然她年紀比方獨樹要小，但受限於平庸資質，想要繼續提升，那是困難重重。
她可能也知道自己結丹渺茫，神色始終緊繃著，眉宇間也透著焦慮感，狀態並不怎麼好，她自小就有這種患得患失的習慣。
方獨樹問她：「五師妹呢，她不是一直與你形影不離的嗎？」
向心秀道：「她法力已經練到築基圓滿，前幾年沖關了一次，結果沒有成功，她就不願繼續待在鎮文府，獨自前往雪原歷練去了，已經有數年沒有消息。」
倚天脈還有一位小師弟袁荻凡，築基法力也已經圓滿，目前正在府中參閉生死關，他最有希望結丹，就沒有打擾他。
一晃五十年過去，倚天脈再沒有金丹修士誕生。
事實上整座鎮文府內，都沒有新文師加冕，金丹期修士仍舊是原先那幾位，其中煉真文師在衝擊元嬰時被天劫重創，法體損壞嚴重，已經身隕坐化。
目前鎮文府只剩下齊道鳴的真傳弟子臧劍文師、蕭逸文師、杜瑤文師，倚天脈的三封文師、齊廣襄、古尊禪，還有就是聖靈脈的夏琪文師，加起來只有七位金丹文師。
說來也是奇怪，當年與勾葉人大戰期間，鎮文派陸續結丹方獨樹、齊嫦真與古尊禪，如今世道開始太平，五十年間竟然連一個結丹的也沒有。
方獨樹聽完鎮文府的情況，朝幾人擺擺手：「先回府吧，到府上再慢慢聊！」
他早已經獨自開府，出了傳送門後，直奔鳳鳴府而去。
當年大磐國創立時，總共冊立了十八座道府，如今仍舊是這麼多。
等回到鳳鳴府，方獨樹並不著急與方家族人見面敘話，而是先打聽大磐諸府的情況：「當年扶搖塔之行，散花府的葵花祖師，枯榮府的慕昆祖師，青野府的森沉祖師全部隨行前往，其中也包括十餘位金丹期同道，他們總共回來多少人？」
這些修士之所以前往扶搖塔冒險，普遍是壽元快要耗空，或者是修為長時間停滯不前，他們全都對重荷魚有著迫切需求，方獨樹需要了解他們的消息。
方賢輔掛念方獨樹下落，他打聽過每一位參加扶搖法會的修士行蹤。
只聽他說道：「葵花祖師與森沉祖師全部平安回來，慕昆祖師至今生死不明，他在枯榮府留有寄魂牌，魂牌並沒有破碎，枯榮府同道認定他還活著，至於那十餘位金丹期前輩，當時去了十七位，只回來五位，包括阿七你在內！」
也就是說，超過三分之二的金丹期修士都喪命在了扶搖塔，隕亡概率相當高。
元嬰修士的自保能力比較強，三位祖師都沒有死。
慕昆祖師的失蹤甚至與方獨樹有關，他是被方獨樹囚禁在了扶搖塔內。
「目前是誰在掌管枯榮府？」方獨樹又問。
「是厲耀祖師！」古尊禪接上話，他笑道：「就是當年在磐石橋上，與二師兄你一起主持霓霞陣的枯榮宗弟子！」
「我與他相交不淺，並沒有忘記他！」方獨樹低吟一聲：「他竟然已經結嬰了嗎？」
「他是前幾年才沖關成功！」古尊禪一副羨慕口吻：「二師兄你失蹤這些年，咱們大磐仙朝內只有兩人結嬰大成，他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位也是二師兄你的熟人！」
「熟人？到底是誰？」方獨樹下意識想起當年的霓霞陣五位修士，當時他與雲昭霞師都只有金丹初期修為，算是湊陣。
符神通、厲耀、宮逍雲全是河西三國資質卓絕的精英弟子，當時修為都已經達到金丹後期，他們三個才是主陣者，經過這麼多年的苦修，他們都有結嬰可能。
方獨樹隨口亂猜：「這個熟人不會是符神通吧？」
此話引起大堂一片笑聲。
古尊禪朝他豎起大拇指：「二師兄一語中的，正是符神通祖師！」
方獨樹對符神通並不覺得奇怪，畢竟是符家弟子，可以拿到最豐厚的修煉資源，進階不足為奇：「符神通結嬰後的道場設在哪裡？他是繼續跟在符祿祖師身邊，還是獨自開了王府？」
方獨樹記得他離開河西之前，符神通與雲昭霞師結成道侶，全部搬遷到了符祿祖師的岐水府內修行，岐水府毗鄰天絕漠，領地繼承於昔年的小願寺，距離大磐王城遠的很。
古尊禪手指西邊：「符神通祖師已經結嬰二十多年，本來國主打算讓他獨自開府，但是領地劃在九泉雪原，雖然地盤非常大，卻是頂在屠鹿人的前線，他擔心將來戰亂爆發，不願意遷居，就一直住在岐水府上！厲耀祖師也一樣，他也不願意去雪原開府，碰巧慕昆祖師失蹤，他就順勢接管了枯榮府！」
九泉雪原荒無人煙，去了等於是開荒，如果方獨樹將來結嬰成功，符遠上師讓他去雪原開府，他也不樂意去。
方獨樹奇道：「月隴境不是已經復原了嗎？怎麼不把領地劃在月隴境？」
古尊禪哂笑：「月隴境名義上是月隴王姚姬麗的地盤，偏偏姚姬麗也在扶搖塔失蹤，導致月隴境的領地歸屬，至今沒有著落，目前五嶽真宮與大羲朝廷正在商議這件事，等到議定後，並委任新的月隴王，到時才能冊封領地！」
他說完問了一句：「二師兄，你與符神通祖師、厲耀祖師都有交情，需不需要小弟張羅一場宴會，讓你們聚一聚？」
「不需要！」
方獨樹果斷搖頭，叮囑道：「何師兄已經替我準備好了烘爐洞府，我馬上要到河底閉關，不會舉辦任何宴席，也不會招待任何熟友！往後你們遇上國中同道，如果問起我的事情，你們一概回復不知情，就說我在閉關練功就行了，旁的不要多講！」
這番話不止是告訴古尊禪、齊劍霆與向心秀，也是在告誡方賢輔等在場的方家族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