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萬事俱備

  第456章 萬事俱備

  當年前往仙鯤池垂釣的元嬰老怪，普遍都是修為停滯或者壽元耗空，急需重荷魚進行突破，他們得知方獨樹回歸的消息後，有可能會鋌而走險。

  但諸葛上師既然做了承諾，就不會是口頭警告那麼簡單，如果五嶽真宮的元嬰老怪不聽他御令，執意前往河西尋找方獨樹，那麼諸葛上師將會採用雷霆手段，直接殺雞駭猴，替方獨樹根除潛在威脅。

  他承了方獨樹的莫大人情，也會給予方獨樹厚報，這種髒活也只有他才能辦到。

  當然這種事情並不光彩，諸葛上師肯定是秘密行動，他不會宣之於口。

  至於三山賢派的元嬰老怪，他們找到方獨樹的難度更高，畢竟南北兩岸早有約定，相互間不能越境，他們只要進入北岸，老命就會失去保障。

  他們前往河西，需要途徑各路諸侯的領地，勢必會遭遇層層攔截，他們蹤跡一旦暴露，就會變成過街老鼠，即使他們東藏西躲，最終摸到河西，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符遠上師作為河西的保護者，他不會允許任何外來修士暗箭傷人：「大磐城運轉百年，如今已經是固若金湯，你往後入駐城內，儘管安心修行，只要結嬰前不再外出遠行，保證可以安穩無虞！」

  他見方獨樹法力飽滿，修為已經到了進階邊緣，又道：「你失蹤這些年，修為非但沒有耽擱，反而精進更加迅速，這很好！你離結嬰已經為期不遠，接下來是否有參悟己道的計劃？」

  方獨樹稟明：「弟子新法已經在醞釀之中，等這次返回大磐城，弟子打算申領一座元嬰烘爐，閉關煉皿！」

  此言一出，在場的大磐修士全都面露期待之色。

  方獨樹的《兩儀道》已經名震神洲，新道一旦出世，想必又要掀起軒然大波。

  符遠上師微微一笑：「伱有悟道雄心，為師很是欣慰！即日起，為師會調集人手，助你成道！」

  他望向何鐵掌，開始下達命令：「煉皿烘爐由你來安排，小方沖關之前，你暫時不要理會其它差事，只管召集弟子坐鎮烘爐，確保小方閉關安全！」

  他是讓何鐵掌擔任方獨樹的煉皿護法。

  何鐵掌欣然領命：「弟子遵令！師尊大可放心，弟子保證守著烘爐，寸步不離！」

  當年方獨樹煉製太極皿與兩儀皿，全都耗時五年以上，今番何鐵掌要給他駐爐護法，至少也要這麼長時間。

  方獨樹的煉皿地點肯定位於大磐王城內的河道里，正如符遠上師所講，如今城內已經是固若金湯，他就覺得用不著何鐵掌時刻守護。

  不過他轉念一想，除了三山五嶽的元嬰老怪有可能找他索要重荷魚，城內那些河西三國的諸派祖師，估計也想分一杯羹。

  他在符遠上師眼皮底下，並不害怕被明搶，但是要防止被暗奪，為了保險起見，在身邊增加何鐵掌這樣一個護衛，完全有必要。

  符遠上師安排完烘爐，又對蘇蝠女交待：「煉皿需要文髓，今後各地朝貢大磐城的文髓貢品，全部截留下來，交由你師弟使用，直至他煉皿有成。」

  他說的截留，這是把每年發放給大磐諸府元嬰修士與金丹修士的俸祿給暫停，優先供應方獨樹。

  按說方獨樹作為符遠上師的第五位真傳弟子，修為只有金丹期，不應該擁有這麼強的待遇，但方獨樹是悟道天才，既然放眼青河神洲也是無雙無對，他所參悟的道法，未來有可能影響河西局勢。

  符遠上師就覺得，自己如何重視這個徒弟都不為過。

  方獨樹做事歷來未雨綢繆，他為了給煉製元嬰悟道皿做準備，已經提前籌集了將近兩萬兩文銀，這個數量已經綽綽有餘，足夠他使用。

  不過既然符遠上師開了金口，打算給他提供貢品，他也不會拒絕。

  貢品這東西，對方獨樹而言是多多益善，就算這次煉皿有結餘，還能放在下次再用，修為境界越高，煉皿所需貢品的數額會翻十倍上漲，如果不提前積攢，真到需求短缺的時候，收集起來將會耽擱非常長的時間。

  蘇蝠女結嬰以後，一直掌管著大磐仙朝的朝貢差事，她替方獨樹張羅貢品，絕對不會出任何差錯。

  符遠上師等她接下御令，發現玄錦文師也在場，就問：「我記得小方道侶並不在大磐城，好像是外出離開了河西？」

  玄錦文師忙道：「確實如此，勞煩陛下掛念！阿嫦是去尋找小方，這些年一直在三河口遊歷！」

  她並非符遠上師門下，是以臣子身份見禮。

  符遠上師道：「如今小方已經回來，應該讓她立即返城！諸葛上師與游絕上師執掌月隴境後，一直在黎水河道搭建傳送水陣，陣門已經連通到了河東南境，那個位置距離三河口並不遠，我會賜你一面黎水令，你手持此令，去把她接回來！」

  玄錦文師聞言頗喜，前幾天她來月隴關見方獨樹，當天就派人去三河口傳信，其實已經有消息回傳過來，由於齊道鳴與齊嫦真時常潛入河道搜查扶搖塔蹤跡，往往在河底待上十天半月都不算反常，她派去的送信人暫時沒有見著齊嫦真的面。

  游棄之沖關結束後，玄錦文師已經打算親自動身，前往三河口一趟，如今符遠上師願意賜下傳送令，她行程會非常方便，旦夕之間就能趕到地方。

  符遠上師安排完這件事，就要求方獨樹返回大磐城，不要在月隴關多待。

  方獨樹暫時卻不能回去，他把劍靈取出來，對符遠上師說道：「這是弟子在扶搖塔時尋到的一頭法之靈，早前被諸葛上師與游絕上師借走，它為了替游師兄抗劫，靈體遭受重創，弟子要潛下長青界一趟，替它療復傷勢！」

  「下界？」符遠上師不解：「給法之靈醫傷，在哪裡不行，為什麼一定要去長青界？」

  「長青界內有醫治它靈體的東西！」方獨樹沒有細講，他稟道：「弟子所去之處，距離界口並不算遠，弟子不會耽擱太長時間，最多數日就能忙完此事！」

  方獨樹要去尋找傅玉卿，合璧舞雲甲，然後就能心無旁騖的閉關煉皿了。

  「不管距離界口遠近，只要你下界，就有可能遇上妖修。」符遠上師一翻手，祭出了他的回春蓮。

  他又張口一吹，蓮花自動綻放，露出了蓮台，只見台上盤坐一頭霞光小人，正是回春蓮靈。

  這蓮靈本在閉目打坐，感應到蓮台開啟，它立時睜眼，在大殿環望一圈，忽然發現方獨樹的身影，它旋即露出一絲喜色，縱身一跳，飛落在了方獨樹肩頭。

  「這小傢伙，幾十年沒有見過小師弟，還是這麼親熱！」蘇蝠女的調侃聲，引起大殿一陣鬨笑。

  符遠上師收回蓮台，叮囑方獨樹：「讓春兒陪你下去，以它的神通，只要你不碰上大冥妖庭那些化神期上皇，自保都不成問題！」

  他想起方獨樹煉皿需要數年時間，就又道：「等你從長青界回來，不用把春兒交還給為師，就讓它跟在你身邊，給你保駕護航，直至你沖關結嬰為止！」

  方獨樹一聽，忙道：「謝師尊恩賜！」

  他原本還擔心劍靈傷勢太重，即使他用霹靂劍體合璧了舞雲甲，數年內也無法讓劍靈恢復如初，到時沖關結嬰，劍靈的抗劫之力要大打折扣。

  現在有了回春蓮靈，他完全可以捨棄劍靈，讓蓮靈取而代之。

  符遠上師朝他招招手：「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方獨樹正欲告辭，一直沉默不語的知弱祖師，忽然開口請示道：「雖然小方有蓮靈保護，但他對地形比較陌生，符師叔，弟子想去護送他一程，還請恩准？」

  知弱祖師是眾妙宮門徒，按照五嶽真宮的輩分，她可以稱呼符遠上師為師叔，而不用叫陛下。

  符遠上師知道她與方獨樹淵源很深，就道：「由你守著他，那是再穩妥不過了。」

  知弱祖師旋即示意梁勝茵，然後隨同方獨樹出了大殿，一起前往月隴關下的界口。

  等三人聯袂出門，玄錦文師與齊廣襄也隨著告退。

  符遠上師又想起一事，他問何鐵掌：「當年在扶搖塔，三山修士在塔內追蹤《太極道》的悟道人，那個悟道人是知弱師侄的弟子，她叫什麼來著？」

  何鐵掌回道：「她叫傅玉卿！當年她與小師弟迷失長青界，結伴發現月隴關界口，她遇困在月隴殘關內，偶然找到一座虹橋傳送陣，可以直通扶搖塔，她先一步抵達塔內，應該是找到了昔年舞雲雀的衣缽，這才甩脫了三山修士的追蹤！」

  符遠上師又問：「諸葛上師與游絕上師之所以定居月隴關，就是為了找她，再通過她尋找小方！如今小方已經回來，她應該也會顯蹤了吧？」

  何鐵掌笑起來：「小師弟執意返回下界，說不定就是為了尋她！知弱師妹選擇跟在他身邊，想必也是為了去見這個徒弟！師尊，如果她真的露面，到時會不會把三山修士給招來？」

  符遠上師搖搖頭：「不管小方還是知弱師侄，會讓她一直在長青界隱居，不會在河西拋頭露面，兩人都知道輕重！為師只是有些奇怪，《太極道》真是她參悟出來的嗎？」

  何鐵掌對這件事也非常感興趣：「師尊，弟子打聽過傅玉卿的情況，這個姑娘早年並沒有天資絕倫的經歷，事實上整個河西境內，有能耐參悟至道的修士只有小師弟與阿嫦弟妹，小師弟悟了一部《兩儀道》，阿嫦弟妹悟出了一部《獨孤劍道》，旁的再也沒有了！」

  蘇蝠女忽然接上話，補充了一句：「據說阿嫦的《獨孤劍道》，也是受到了小師弟的啟發，繼而才成道，如果沒有小師弟點撥，《獨孤劍道》可未必能成至法呢！」

  兩人雖然沒有明言，但他們的意思已經很清楚，在河西這個地界，方獨樹是唯一的悟道天才。

  《太極道》的悟道人極可能是方獨樹，而非傅玉卿，如果真是傅玉卿，她為什麼總是對三山修士避而不見，人家三山賢派集體出馬招攬，開出豐厚待遇，請她到南朝享福，又不是受罪，她為什麼執意要拒絕？除非她是冒牌貨！

  符遠上師輕吟：「如果小方結嬰時，他繼續參悟出媲美《兩儀道》的至法，那他就會被三山五嶽的上師重點關注，到時一定會找他印證，《太極道》與他的關聯。」

  「師尊，如果《太極道》就是小師弟的手筆，到時會有什麼後果？」

  「有可能會重新挑起正魔角逐，昔年南北道統分裂，至今沒有爭出一個正統，這件事早晚要有一個了結！」

  「師尊的意思是，到時會引發南北之間的戰火？」

  「未必就是戰火，也可能會促成南北道統的合流，當年那場戰鬥是由黎氏皇族所引發，他們要爭奪權勢大位，但現在黎氏皇權已經衰落，三山五嶽對大位沒有任何興趣，矛盾也就失去了根基，如果有至法至道可以同時提振雙方的實力，未嘗不可以再度攜手。」

  師徒商議著《太極道》時。

  方獨樹已經在知弱祖師與梁勝茵的陪同下，離開月隴關，重新潛回了長青界。

  他聽不見符遠上師與何鐵掌蘇蝠女的私下引論，就算知道了，他對南北兩地的未來發展也並不關心，不管將來是爆發戰火，還是攜手合流，對他而言都不那麼重要。

  因為他並不打算摻合到三山五嶽的任何一方，他會一直留在河西，頓悟他自己的道，慢慢開闢他自己的洞天福地。

  他擁有足夠能力與條件，來完成他的計劃。

  「小方，玉兒到底隱居在什麼地界？」

  三人離開界口，在火燒雲內穿梭時，知弱祖師找方獨樹打聽。

  方獨樹指向鯤墟：「游絕上師曾經說過，她遁入了鯤墟內居住，具體在什麼方位，我現在也不清楚，不過我有劍靈在手，這頭劍靈與她身上一件秘寶有關聯，只要順著劍靈的感應尋找，就能找到她的洞府所在。」

  知弱祖師凝望鯤墟內的閃電風暴，皺眉說：「那裡遍布誅仙魔電，我沒有太好的抵禦辦法，你可以在裡邊長久穿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