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妖宮秘聞
昨日拜訪黑狐洞時,胡狸妖師曾經立下承諾,每年給方獨樹提供三滴鵬淚、五貫文錢與十壇靈酒的座師聘禮。
當時方獨樹並沒有細問鵬淚來歷,此刻見胡狸妖師直接帶來一瓶,他就隨口打聽:「這種血鵬眼淚能夠讓修士易形容貌嗎?」
胡狸妖師笑道:「血鵬神鳥生來就有千變萬化的天賦,它們能夠逆轉跟腳,把鵬軀變換成其它生靈的真身!」
「變成真身?」
「不錯!這種天賦如同化形一樣,是實實在在的血脈轉變,並非幻術,更不是障眼法,血鵬變身完美無暇,找不出絲毫破綻!」
「無論任何生靈,血鵬都能變身嗎?」
「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以前在扶搖王城參加法會時,我曾經聽到一個傳聞,血鵬族曾經留下一部神通妖術,叫做《浴血三十六變》,練成後能完成三十六種真身變化,但此術已經失傳,從未有同道修煉過。」
大頭鬼師執掌的炎泉洞內埋葬有火鵬遺骸。
胡狸妖師所在的黑狐洞則埋葬著血鵬遺骸,但擁有血鵬傳承的妖洞不止黑狐洞一座。
胡狸妖師所聽到的傳聞,就是從其它繼承了血鵬衣缽的妖洞處聽來,那些妖洞內遺留有鵬墓的陪葬竹簡,簡上提到了《浴血三十六變》,可惜僅僅提了一個名字,並沒有完整真法記載。
其實,昔年扶搖洞天內安葬的鵬族共有九支,每一支都有與眾不同的天賦神通,奈何妖族不擅長傳教。
九支鵬墓經過一代代妖族的攻伐摧殘,曾經的霸世妖功都已經湮滅絕跡,如今只剩下了隻言片語。
胡狸妖師手指瓷瓶,繼續介紹:「我黑狐洞內封印有一顆血鵬殘目,每年都能夠提煉一批鵬淚,這種靈淚含有一絲血鵬血氣,修士煉化以後,能夠施展一次變身,變什麼像什麼,誰也看不穿底細!」
他還有後話。
頓了片刻,他又道:「不過這種變身並非萬靈藥,不能一勞永逸!一滴鵬淚最多維持一個月的變身,到時淚中血氣會耗盡,變身也會隨著失效!」
剛才他言辭灼灼,使用鵬淚易容人貌,即使在元嬰修士面前也能以假亂真,他並沒有誇大其詞,但鵬淚存在時效,只能短暫易容而已。
方獨樹聽罷,面露難色:「胡洞主,我既然接了貴府的教師差事,肯定是打算常駐,鵬淚缺陷太大,似乎並不適合我呀!」
這種鵬淚非常適合他前往扶搖王城時使用,但在黑狐洞卻顯得不合時宜。
只聽胡狸妖師給他解釋:「花師,我給你拿來這瓶化形蚌珠與這瓶鵬淚,都是頃刻間就能見效的易容之物!我狐妖一族天賦媚幻,其實還有其它易容之法,不過耗時較長!」
黑狐洞內傳承有媚幻真法,但修煉需要時間,至少數月才能功成,另外黑狐洞與海宮妖族也有秘密的交易渠道,能夠買到永久性化形珍珠,可這同樣需要時間籌備。
在這之前,胡狸妖師打算讓方獨樹先使用鵬淚應付一段時日。
他把這個情況與方獨樹講了以後,方獨樹笑道:「客隨主便,我這就聽從胡洞主的安排。」
說完拿起裝有鵬淚的瓷瓶:「我打算使用鵬淚易容,這東西應該怎麼使用?」
「花師需要先準備一件法器,任何法器都可以,關鍵要趁手。」胡狸妖師道:「然後把鵬淚煉入法器內,再藉助法器驅使淚力,就能完成易形!」
「昨日胡洞主曾說,每年要贈我三滴鵬淚,這東西的唯一作用就是易形嗎?」方獨樹心想,如果鵬淚只有這一種功效,那價值可要大打折扣的。
「當然不是。」胡狸妖師笑道:「血鵬神鳥生來就有魅惑禽族的能力,你把鵬淚煉入法器後,等把淚中血氣耗空,易容失效後,靈淚仍舊遺留在法器里,可以繼續祭煉,不止可以提升法器品質,還能賦予魅惑妖法,用於躲避西翼凶妖的偷襲。」
「我前往炎泉洞之前,曾經遭遇十餘頭鷹群襲擊,如果攜帶鵬淚法器,它們就會無視我嗎?」方獨樹奇道。
「不僅是無視這麼簡單,如果花師你常年祭煉法器,注入數量眾多的鵬淚,還可以直接使用法器控制鷹群,為你所用。」胡狸妖師指向閣樓門外:
「咱們黑狐洞敢於建在山林之間,而不是像炎泉洞一樣位於地下,就是擁有鵬淚保護,遇上越境凶禽,它們都會乖乖繞道。」
鵬淚法器只對飛禽有驅趕之力,對走獸效果不明顯,不過走獸很難深入到東翼腹地,入侵黑狐洞的次數非常少。
這也導致黑狐洞成為東翼三十六妖洞中,居住環境最為安寧的妖洞之一。
今天胡狸妖師過來拜訪,送上一滴鵬淚給方獨樹,除了幫助方獨樹易容外,也是為了解釋鵬淚用處,畢竟以後每年都要奉上三滴鵬淚的聘禮,需要讓方獨樹提前做下祭煉鵬淚法器的準備。
方獨樹記下胡狸妖師的叮囑,但仍有一個困惑,他最後問:「這瓶中只有一滴鵬淚,最多使用一個月,到時易容失效,應該如何是好?」
胡狸妖師立即示意他安心:「等易容即將失效時,我會再給花師你提供鵬淚,這些鵬淚不包括在聘禮內,花師你儘管使用,等三個月後舉辦朝貢大典,王城會有集會召開,肯定可以買到高品質的易形蚌珠,到時我替花師選購一枚,這件事就能徹底解決了。」
胡狸妖師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妥當。
方獨樹也再無疑問。
兩人聊到這裡,胡狸妖師告辭離去。
等他走後,方獨樹按照他所講的辦法,開始祭煉鵬淚,他沒有刻意挑選法器,直接把鵬淚注入到河神官帽里。
爾後驅使官帽後,他恢復了人形原貌。
如果有妖力高深的修士探查他,只能感應道一股淡淡血氣環繞在體外,而無法窺清他的底細。
這股血氣作用顯著,如果他與狐妖接觸,血氣會自動沾染狐族氣息,從而增加與狐修的親近感。
等他將來與其它妖族接觸,血氣又會轉換成其它氣息。
總之有了鵬淚環繞在身,不管他與任何妖族打交道,都能先結一個眼緣,打上一個同族交情。
方獨樹印證了鵬淚的妙用後,不禁感嘆起來:「僅僅是鵬淚就有這麼大的用處,如果能夠採集到血鵬真血,煉為己有,就算那扶搖城內妖王眾多,也能去闖一闖的!」
可惜血鵬骸骨極其珍稀,能夠收集到一些鵬淚已經是難得一見,血鵬真血根本就難覓蹤跡。
方獨樹煉完鵬淚,易容為人軀,也開始了他的教師生涯。
那天他陪同大頭鬼師前來拜訪,曾經在書房處見到十餘頭幼狐幼兒,他就下意識認為自己的學生只有這麼多。
等他正式授課以後才發現自己有些想當然。
胡狸妖師為了更好的培養子孫,他把洞中狐修做了詳細劃分,幼兒聚在一個書房,成年狐族在另外一個書房,老年狐精也有單獨道場。
方獨樹需要連軸轉,每天穿梭在不同學舍里授課,那是繁忙的很吶。
教滿一個月後,他感覺課業太重,就向胡狸妖師提出一個請求,想要招募一個助教,幫他分擔一些雜務。
他這一個月的表現,胡狸妖師都看在眼裡。
他對鐘鼎文與甲骨文的造詣極深,以前狐修們所遇的真文難題,在他手上迎刃而解,他所傳教的真法,狐修們無有不會,無有不通。
胡狸妖師越發倚重他,對他的要求也無有不應,聽他想要配備一個助手,馬上把黑狐洞內的年輕女狐全部召來,讓他自己挑選。
他表示招募助手是為了照顧起居,辦理瑣事,女狐用不習慣,點名要從炎泉洞挑選,胡狸妖師問他想要選誰,他說是鐵拐大仙。
胡狸妖師碰巧認識鐵拐大仙,此妖早年吞服過易形珠,已經化成人形,只有獨腿仍有骨相,請他過來也只是處理雜務,不會出入學舍,並沒有什麼不良影響,胡狸妖師就同意下來。
就這樣,從第二個月開始,鐵拐大仙也光榮上崗。
狐妖們性情溫和,又知書達理,對待座師也極其尊重,隔三差五都會來給方獨樹送禮。
僅僅一個月,方獨樹所居住的閣樓小院,就堆滿狐妖們贈送的禮品,靈酒靈茶,靈食靈果,還有從各大妖洞淘來的靈珍,種類是多種多樣。
鐵拐大仙到崗的第一件事就是擴建居所,調整庭院規格,改善方獨樹的清修環境,也方便他在家中給一些資質較差的學生補課。
轉眼又過去兩個月,方獨樹的傳教才華得到全面展示,早已贏得狐妖們的信賴,他也在黑狐洞徹底站穩腳跟。
不過十年一度的朝貢大典也到了開啟時刻。
方獨樹收到消息,近期胡狸妖師會前往扶搖王城朝貢。
他就選了一個休息日,登門拜訪胡狸妖師,當面告知自己的決定,也打算前往王城遊歷。
「歷次朝貢大典,持續月余就能結束,耽擱時間並不長,花師真要想去,咱們同行即可!」胡狸妖師痛快答應,又慷慨表示:「到了王城,開銷必定不小,臨行之前我會把今明兩年的聘禮一併奉上,以供花師使用。」
「那就謝過胡洞主了。」方獨樹不會拒絕,就算胡狸妖師不說,他也會主動提到報酬,文錢與靈酒他可以先不要,鵬淚必須要先行支付。
「另外還有一件私事。」胡狸妖師又說:「這件事需要花師你出手幫忙,否則解決不了。」
「到底是什麼事,還請胡洞主明言。」方獨樹道。
胡狸妖師翻手托出一枚粉色雲團,此物方獨樹曾經見過,正是當初考驗他的甲骨悟道皿。
胡狸妖師道:「甲骨悟道能夠醍醐灌頂,幫助築基圓滿修士進階金丹,我府上有一位子弟,已經到了結丹關口!」
方獨樹已經明白他的意思:「胡洞主打算讓我幫忙觀皿,輔助貴府子弟結丹嗎?」
這種成人之美方獨樹曾經多次做過,他也做的輕車熟路。
胡狸妖師點點頭:「正是希望花師能夠出面觀讀皿文,事成之後必有酬謝!說起來,這位子弟的資質稱不上出色,甲骨悟道未必能成功,我原本是想繼續留著此皿,留給將來更出眾的子弟!」
方獨樹奇道:「那你為什麼要用掉?」
胡狸妖師微微嘆息,講起一件王城秘事:「花師你也知道,扶搖王城那位王妃是出自我狐妖一族,她明面是王妃,其實過的並不如意,哈哈大王精通採補之術,總是拿她練功,縱然她本體是碧玉狐狸,狐軀擁有治癒採補的天賦,卻也經不住哈哈大王這種元嬰修士的常年折騰!」
方獨樹顯得很是意外,並非因為哈哈大王採補之事,這在人修地界都習以為常,在妖族裡就更加司空見慣,哈哈大王只以女妖練功,而非凶暴嗜殺,這已經算是溫和了。
方獨樹只是意外碧玉狐狸的天賦神通,竟然能夠修復採補後的妖軀虧空,卻是不凡。
胡狸妖師仍在訴說:「王妃受了罪,卻也從哈哈大王那裡得了恩寵,替我狐族爭取了特權待遇,但她常年被哈哈大王採補,我狐族的各族首領,擔心她會死於非命,就約定每隔十年,選送一批狐女入宮,替她侍奉哈哈大王。」
方獨樹努努嘴,心想你們這些首領,恐怕不是擔心王妃亡故,而是害怕王妃死後,狐族再也沒有哈哈大王御賜的特權才對。
但這談不上對錯,如果沒有王妃與狐女入宮,狐族處境肯定沒有現在安穩,恐怕早就被其它妖洞禍害了。
方獨樹問了一句:「黑狐洞也要選送狐女嗎?」
黑狐洞裡的女狐,即使化形為人軀,也都長的不怎麼美觀,難講會受到什麼苛刻待遇。
所以方獨樹並不認為黑狐女入宮會是什麼好事,不過狐族首領篩選狐女進入王宮,本來就是抱著進獻目的,已經做好最壞打算。
胡狸妖師道:「吾族確實要上貢一女,我選定了一位築基圓滿的子弟,但她沒有碧玉狐狸的天賦,我擔心她入宮後出現閃失,就打算把悟道皿用在她身上,如果可以進階金丹,處境應該能好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