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趙正辯學2

  「這世子並非如他人所傳是頑童啊,幾天學業下來,其人皆是耐心聽講,待人禮節亦是得體,讓人挑不出毛病,何已會換了前七個老師了?」宋夫子心裡甚是好奇。

  正奇怪間,趙正又是一禮「宋夫子,這一禮乃是敬師禮,敢問夫子之仁義,何故與人仁義,於己苛刻呢?」

  「呦,小小孩童,還來先禮後兵這一套,看我如何收拾你」宋夫子心裡想著。

  「哼,有仁有義,立人之本,對人,對萬物皆要仁義待之,對人仁慈,便能感化他人,教化蠻夷,使其知禮義廉恥,心存感激,感恩教化,仁義施予外人,而非施與己」

  「夫子所言差異,聖人有雲「君子獨善其身」、古時就有君子窮者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之說,如若自己尚不能飽食,不善其身就要兼及旁人啊,此非君子之道。此其一也。

  夫子之仁義,若兩軍伐戰,如何仁、如何義,此其二也,與敵人仁義,豈不是致自己於危險,聖人云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此又非君子之道。」

  「謬矣,大謬矣,大國伐交,蠻夷侵擾皆是列國不施仁義,不行仁義之事,若列國互為仁義,何來交戰流血。若有爭鬥,二者互存仁義之心,又豈不能化干戈為玉帛。

  治國者,國君實行仁義,百姓人人自愛,國家自然國泰民安,民眾自然富足。此為大仁大義。」宋夫子一手附後,一手捻著鬍鬚悠然答道。

  「錯了,夫子,您又錯了,天下利益,皆為熙攘,君子喻於義 小人喻於利,這是夫子教於我等的,如今夫子卻又不顧基礎,大談高度,夫子教道君子不重傷,不擒二毛,不以阻隘,不鼓不成列,我覺得此為蠢豬式仁義。

  仁義者,大道也,推崇仁義,仁義待人乃是善道,真正的仁義應是仁愛和正義,明辨是非,分清敵我,對敵人仁慈,豈不是對自己殘忍。是非對錯在前,施行仁義在後,盲目仁義無非就是假仁假義,自我安慰罷了。

  莫非宋夫子忘了泓之戰之恥嗎,此恥過了不足70載,就連路邊的乞丐都知道此等雪恥,飽讀詩書的夫子莫非不知?

  蠻夷之人,論事不論理,如何仁義對之?

  正是夫子您這種自以為是、自我感動的仁義無敵,使得二十萬軍民存著不足三成,血流三月不止,泓地的大火燒了七日,哀鴻遍野,軍士和百姓的血把大地都被染成了紅色,空中盤飛的禿鷲盤旋一月不散,至今泓地仍是民生凋敝,草木淒淒,我聽軍中的叔叔伯伯說,一到晚上,泓地會有低沉的哀鳴聲,人們都說那是在那一戰中怨死去的亡魂不散,不願輪迴,因為他們不甘,他們不懂,為什麼要給敵軍休整的時間,這是在打仗啊。血的教訓換來的卻是夫子您口中的仁義,我猜夫子一定未曾去過泓地,心裡未曾有真正想過那些軍士、那些百姓。

  我雖年紀尚小,但爹爹時常對我說莫忘國恥,打仗不是兒戲,那是數萬人的性命,夫子是讀書人,不懂打仗的事無可厚非,但是讀書人不憂國憂民,請問夫子讀的是哪門子的聖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