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秋池覺得,自己應該徹底沒戲了。閱讀sto55.COM
如果只是不喜歡他,或許努力努力還有機會,結果沈金台現在都和以前的「情敵」變的這麼融洽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沈金台完全放下了啊。
只有徹底不喜歡他,才能跟白清泉毫無芥蒂地成為朋友。
關於這倆人的友誼,他其實也有點看不懂。
尤其是沈金台,以前恨白清泉恨的要死,如今轉身拍了一部戲,就和白清泉感情這麼好了。
閻太太飽含期待等到晚上,聽到他們回來的聲響,立馬就就敲響了閻秋池的房門。
閻秋池開門,看見她便鬆開了手。閻太太進去合上門,問:「今天晚上吃的怎麼樣?」
閻秋池說:「就那樣。」
「你照我說的做了麼?」
閻秋池說:「我覺得不管我做什麼,可能都沒什麼用了。」
他就將過去的那一段跟閻太太講了一遍。
其實是有些尷尬的,因為他知道閻太太很疼沈金台,他也不習慣跟閻太太討論自己的感情事。
果不其然,閻太太一聽,吃驚不已:「還有這段事?我一點都不知道!」
吃驚過後就是心疼沈金台:「你也太過分了吧!」
「我當時也是氣昏了頭了,有點口不擇言……」
「你說的話也太傷人了,你明知道他最在乎的就是你喜歡白清泉這件事,怪不得呢,我說小金變化怎麼那麼大,怎麼突然就不喜歡你了,脫光了自己送上去,還要被你這樣刺激,他肯定是傷透了心了,才會一下子像變了個人一樣。」
天哪天哪,閻太太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心疼。
沈金台如今變化越大,說明當初受的傷害越深呀。
閻秋池聽她這麼說,心裡也不好受,陰沉著一張臉,說:「你看我都說了這種話了……」
「你活該!」閻太太說:「自己說的話自己承擔後果,就該好好虐虐你!」
她轉身朝外走,說:「我以後再也不幫你了,你等著看小金跟別人談戀愛吧,你那麼嫌棄的人,別人可是捧在手心裡呢。」
閻秋池:「……」
「從小教你的紳士風度,都教到狗肚子裡去了,切!」
閻太太拉開房門就氣沖沖地出去了。
閻秋池:「……」
走到了外頭走廊里,閻太太越想越氣,越想越心疼沈金台,於是就走到他房門口,敲了一下門。
沈金台過來開了門:「阿姨,您還沒睡啊?」
「聽到你們回來了,來看看,沒打擾你吧?」
「沒有沒有,進來說。」
閻太太這才進去:「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了,就直說了,阿姨以前不是老撮合你跟秋池麼?」
沈金台一聽,以為她又是來撮合的,就笑著說:「阿姨……」
「你放心,阿姨以後不管了。」閻太太說。
沈金台:「……」
「其實說實話,雖然是我自己的兒子,我也必須要說,他缺點其實挺多的,看著好像各方面都很優秀吧,但人比較冷漠,不容易跟人交心,沒談過戀愛,也不懂得甜言蜜語,又是個工作狂,年紀輕輕的,就老氣橫秋,思想又古板。我覺得憑藉你現在的條件,比他優秀的肯定也找得到。阿姨也幫你留意留意身邊有沒有好小伙子。」
沈金台:「……」
閻太太忽然上前來,抱了他一下。
沈金台個頭高,趕緊彎了一下腰。閻太太抱著他,說:「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可以跟阿姨講,阿姨永遠都站在你這邊的,咱們以後自強自愛,倒貼這種事,咱們再也不幹了。」
沈金台訕訕的:「您放心,以後不管跟誰談戀愛,我都不會倒貼的。」
閻太太一聽,簡直要心疼哭了。
這得是多麼大的傷害,才有了這樣的覺悟!
感覺就是自己捧在手心裡的孩子,到了外頭卻被人百般嫌棄侮辱,那種心痛憤怒,只有她懂!
始作俑者是自己的兒子,她也感覺面上無光,拍了拍沈金台的背,說:「不打擾你了,你早點休息吧。」
「阿姨,是不是有什麼事啊,有的話您一定要告訴我。」
閻太太說:「沒有,就是看你拍戲辛苦,希望你早點找到對象心疼你。」
等送走了閻太太,沈金台還是沒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將房間收拾了一下,打算迎接白清泉的到來。
「哈嘍,小愛!」
「叮咚」一聲,小愛上線:「親親,晚上好!」
「我終於要有新進展了,我馬上要得到的獎勵是什麼來著?」
太久沒有新進展,他都忘了。
「明眸皓齒的皓齒啊,六十歲都依然整齊潔白的牙齒!」
對對對,這個變美還是很有用的。
沈金台心情大好,放了首比較歡快的歌,一邊放一邊在房間的地板上坐仰臥起坐。
他現在已經有一點腹肌了,胸膛也有一點肌肉的輪廓了,就是皮膚太白了。
不過他現在看起來肯定比拍東宮那會攻多了,白清泉看到現在的他,說不定愛意值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按計劃閻秋池和閻太太第二日下午就要走了,他們晚上的飛機,要提早趕到市里去。
不過沈金台休息的時間更少,他天不亮就坐車前往劇組去了,他上午有戲。
閻太太不想在酒店乾等他,打算去劇組看看,去之前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叫上閻秋池。
睡了一覺以後,她都還有點生閻秋池的氣。
她覺得閻秋池轉述的話都說的那麼難聽,說不定當時情況下,說的更難聽。
誰知道到了片場,她還沒看到沈金台,就一眼看到了閻秋池。
黑褲白t,戴著墨鏡,那叫一個帥氣有型,閻太太走過去,聽見閻秋池操著一口流利的英語,正在一個白鬍子的中年歐美男人聊天,時不時地比一下手勢,看那架勢,這像是他們公司的劇組一樣,年輕又有氣場。
閻太太過去,聽見他們在討論戰鬥機的操作問題。
小糖替閻太太撐著傘,說:「金哥在那邊。」
沈金台穿了一身軍綠色連體衣,和一群差不多身高和年紀的年輕男人們站在一起,前頭站著幾個穿軍官服的外國人,正在指揮他們訓練。
太陽才剛出來不久,可是沈金台他們這些年輕演員都已經汗流浹背了,搖臂攝像機從他們頭頂上慢慢往下移動,最後移動到沈金台跟前,監視器里,金色陽光從他背後照過來,沈金台比拍東宮的時候更清瘦了一些,下巴的輪廓更硬朗,綴著汗珠子。
副導演舉著喇叭在前頭喊:「這時候,敵人的飛機過來了,往正前方看。」
就在這時候,人群里有人喊了一聲:「飛機來了!」
沈金台便猛地抬起頭來,朝前方看去,神色肅穆,眼神精亮。
敵方飛機是要後期做特效的,他們現在算是無實物表演,更遠處工作人員在協調爆破時間,拍攝現場有些喧囂,緊接著突然「轟」地一聲,遠處搭建的兩間土房子就被炸毀了,嚇得閻太太一把抓住了小糖的胳膊。
小糖顯然已經有些見怪不怪了,急忙扶住她,緊接著又是接連幾個爆棚,轟隆隆作響,連腳下的土地都在震顫,群演們四散開來,男人的呼喊聲,女人的叫聲,孩子的哭聲隨即傳了過來,那些扮演當地百姓的群演蜂擁而上,跑進了鏡頭裡面,吹風機裹著黃土往他們的臉上吹,現場幾乎快要看不清楚了。
接下來是沈金台的一場重頭戲,化妝師跑過來給他補妝,將他的臉化的更髒,閻太太過來跟他打了個招呼,又跟導演陸明握了一下手。
得知接下來沈金台要拍爆炸戲份,閻太太緊張的很:「可小心點啊。」
「您放心,我們都是排過走位的,爆破師已經試爆過好幾次了,不會出問題的。」工作人員在旁邊說。
可就這閻太太也緊張。
爆破戲不管怎麼排走位,還是有一定危險性的,在爆破師按下按鈕的那一刻,演員要配合爆破來作反應,快一步慢一步都不行,她看旁邊都有醫護人員隨時在準備著。
看到那些醫護人員,她就更緊張了。
原來不了解,沒想到做演員這麼危險,辛苦。
「這些醫護人員就是以防萬一,」小糖安慰她:「這說明劇組比較正規,什麼意外都有準備。」
「這種戲不應該找替身麼?」閻太太問。
「陸導要求比較嚴,金哥也不喜歡用替身。」小糖說。
閻太太覺得還是拍古裝和現代都市戲比較安全,戰爭戲,拍攝條件艱苦不說,危險性還這麼高。
閻秋池也過來了,閻太太看了他一眼,說:「你看多危險,又辛苦。」
是危險,尤其沈金台還被崩到過頭。
工作人員又最後跟他溝通了一下走位問題,沈金台很嚴肅地點了點頭。
他化了受傷的妝,頭髮上都是泥,血跡從他右鬢流下來,將他的白色領口都沾紅了,劇組的煙火師在造煙,現場濃煙伴隨著黃土,熏得人直流眼淚,沈金台往那一站,立馬就入戲了。
「準備拍攝了,預備,三,二,一,action!」
「陳正,跑!」
沈金台立馬從一排房子中間跑了過去,「嘣嘣嘣」幾聲連環爆破,黃土飛濺到他褲腿上,閻太太看的腿軟,就怕沈金台出意外。
「一二三,撲!」
沈金台往前一撲,離他最近的一個爆破點就引燃了,「嘣」地一聲,炸的一個草籃子差點擦著他的臉飛了出去,閻太太嚇得差點叫出來,才發現那草籃子也是道具之一,是有工作人員扯著繩子拽過去的。沈金台打了個滾,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往前跑,攝影師就扛著攝像機跟在他背後一塊跑,大概跑了有十幾米,在一個草房子背後,一個兒童演員坐在草蓆子上哭,沈金台一把將他抱了起來,踉蹌著往前跑,一直跑到鏡頭後面,導演喊了一聲「咔」,他才喘息著停了下來。
立馬就有工作人員接了那小孩子,然後有人上前去查看沈金台的安全問題,沈金台沒說話,只擺了擺手,有人立即遞了一瓶礦泉水過去,他仰頭就往眼睛上澆了一下。
黃土迷了他的眼。
他又喝了幾口礦泉水,漱了下口,這才說:「沒事,沒事。」
可是陸明對剛才那一條卻不夠滿意。
覺得他還是撲早了。
「應該是先爆炸,你再撲,慢鏡頭裡看著太明顯了,再來一條吧?」
沈金台一隻手掐著腰,一隻手拿著礦泉水瓶,喝了幾口水,然後擰上蓋子,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太陽光照著他臉,全是被濃煙燻出來的污痕。
閻秋池覺得沈金台和從前最大的改變,並不是打扮和樣貌上的,就是這種一工作起來就特別認真和拼搏的勁頭,很吸引人。
這種戲如果要重拍,就要重新布置,很耗時間,以至於到了白清泉來的時間,他還在拍戲。
閻太太熱的有些受不了,就回房車上去了,金嬌玉貴了多年,這種條件對她來說太艱苦了,她感覺自己都有點中暑了。
閻秋池卻還在監視器後頭站著,額頭掛著汗珠子。
小糖要幫他撐傘,奈何閻秋池一米九多的身高,他才一米七,撐著有點吃力,閻秋池回頭說:「不用給我打傘。」
然後還跟他說了一聲「謝謝」。
小糖受寵若驚,覺得閻秋池這人真的好有禮貌。
沈金台在鏡頭前站定,要準備拍攝的時候,看到有輛車子停在了遠處,車門打開,第一個下來的是李美蘭,撐著她標誌性的小花傘。
本來很嚴肅的沈金台,忽然笑了起來,髒污的臉襯的他牙齒更顯潔白,笑起來格外溫暖燦爛,閻秋池愣了一下,順著他的目光轉過頭來,就見一個身穿西裝褲,白襯衫的帥哥,高挑俊秀,清瘦光艷,在幾個人的簇擁之下緩緩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