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睡了一路,從飛機場出來,天色才剛擦黑。
倆人都沒辦法回酒店休息,白清泉要去錄綜藝,而沈金台,直接就得趕往《春夜喜雨》的片場,今天晚上都是他的戲,拍完以後,明天就得去南城體育中心,參加生日會的彩排。
「後天,看到時候錄綜藝能錄到幾點,如果有時間,我就去給你捧場。」白清泉說。
他出現在沈金台的生日會上,一是撐場子,二是可以藉機為《當你老了》做宣傳,其實是一舉兩得的事。
沈金台說:「你要來的話提前跟我說一聲,或者跟蘭姐她們說一聲也行。」
兩人擁抱了一下,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白清泉拍了拍他,說:「你這兩天尤其要注意身體,別生病了。」
「最近就是太累了。」
覺都不夠睡。
「這就是紅的煩惱。」白清泉笑著說。
沈金台笑了笑,目送他上了車,這才在小糖等人的陪同下前往拍攝片場。
太累了,路上他又睡著了。
到了片場,李美蘭立馬給他遞上了兩杯熱咖啡來暖身提神,大概是太累了,咖啡都不管用了,化妝的時候他又睡著了,疲態遮都遮不住。
「還好最近拍的戲也比較疲憊,這個狀態歪打正著了。」沈金台笑了笑,深吸一口氣,就到了拍攝現場。
仇紅一見他就說:「恭喜啊。」
《當你老了》的點映票房異常火爆,劇組也都知道了,大家都很高興。
畢竟沈金台越紅,對他們將來的票房也越有利。
沈金台拍到凌晨四點多,直接在房車上睡了一會,早上八點,吃了幾口早飯又開始拍,一直拍到下午四點點,然後坐車前往南城體育中心。
明天就是臘月二十九,是他的生日。
最近實在太忙了,檔期都撞到了一起,彩排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只能彩排這一次,沈金台一點舞台經驗都沒有,比演戲還要緊張。
南城體育中心可以容納幾萬人的場地,票已經全都發出去了,就這票都不夠用,金粉數目實在太龐大了,從中小學生到五六十的大媽,他的粉絲涵蓋老中青少四代人。
這場見面會的票全都是免費贈送的,售票過程雖然嚴格把控,可還是有很多都落到了黃牛的手裡,內場的票幾乎被炒到天價。很多粉絲都是花了大價錢,不遠千里奔過來的,臘月二十九,又正是最冷的時候,沈金台很擔心萬一辦的不夠好,會辜負她們的熱情。
但是舞台對他來說真是一個很陌生的領域,和樂隊配合更是難上加難,彩排了一晚上,簡直一團糟。
沈金台都後悔開這個生日見面會了。
「你原來唱跳挺好的呀,」李美蘭說:「幾年不跳,怎麼生疏到這個地步了。」
「我就這麼多本事了。」沈金台疲憊地說。
李美蘭看他困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就說:「你先回去睡一覺吧,我們再商量一下,看看哪些能砍掉。我覺得你現在體力有點跟不上,舞蹈可以砍掉一點,多請點伴舞過來。」
「可是好多老粉都想看金哥再登舞台,重現當初選秀的時候比較出名的幾場演出。」小糖說。
沈金台當初選秀雖然是靠砸錢爭到了C位,可舞台魅力也是真的有,有幾場演出在老粉心裡都是經典,雖然沈金台如今已經走上了演員的道路,可老粉們都盼望著他在生日會上能多唱幾首歌,多跳幾個舞。
「明天如果有時間我再試一下吧。」沈金台說。
今天是真的不行了,他不光跳不動,唱都唱不動了。
他看天氣也不好,月亮都沒有,天氣預報還說明天可能有小雪。
他現在看到下雪就會緊張,尤其明天要來那麼多粉絲,人又那麼多。
總之今明兩天他都不會輕鬆。
沈金台在小糖的護送下回了酒店,一回到酒店就遇到了閻秋池。
他笑了笑,問說:「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
「閻總有問我。」旁邊的小糖說。
「你回去休息吧,把他交給我就行了。」閻秋池說。
閻秋池說著就接過了小糖手裡的行李。
沈金台彩排了一晚上,覺得身上黏膩膩的,進門就去洗澡了。閻秋池幫他把行李整理了一下,半天見沈金台從浴室里出來,就敲了一下門。
「還沒洗好?」
裡頭沒有人答應他,閻秋池推開門,就看見沈金台躺在浴缸里,已經睡著了。
這一下睡的特別死,他拍了兩下,沈金台才慢悠悠地睜開了眼睛,眼睛眯成了一條縫,聲音疲憊至極:「困死了。」
閻秋池就把他從浴缸里撈了出來,熱水把他身上都沾濕了,他一手抱著沈金台,一手去拿浴巾,沈金台忽然睜開了眼睛,略有些無神地看著他:「你勁兒真大。」
「我還以為你睡過去了。」閻秋池說。
沈金台抿了一下嘴唇,結果就真的睡過去了。
他現在已經完全把閻秋池當他的戀人了,他在閻秋池跟前特別放鬆,什麼都不擔心。
這可苦了閻秋池,白花花的身體抱著,還要給他擦身體。
不過他也算得利了,電影裡驚鴻一瞥的,他算看了個夠。
看得心裡熱騰騰的,擦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是在擦嫩豆腐。
他和沈金台好多天沒見面了,也好多天沒一起睡過了,摟著沈金台,他自己都睡的比往常更踏實些,要不要給沈金台穿睡衣這件事,他大概糾結了有三四分鐘,最終紳士風度戰勝了心頭突突的**,他覺得現在沈金台睡這麼死,他不應該趁人之危。
沈金台的衣服,他要在他最清醒的時候,一件一件給他脫掉。
沈金台這個覺睡的卻不大好,一直做夢,大概心裡一直想著見面會的事,比較緊張,他一大早就醒了。
醒來就發現自己被緊緊地抱在閻秋池的懷裡面,鼻息間都是屬於閻秋池的味道。
「生日快樂。」閻秋池說。
沈金台迷迷糊糊地就笑了,揉了一下眼睛,又躺了一會,說:「我得起床了。」
「才七點不到。」
「我想趁著天黑之前,再彩排一次。」沈金台動了一下,然後略有些尷尬地看了閻秋池一眼。
閻秋池面色微紅,神色卻很坦蕩,就說:「自然反應。你沒有?」
「我都累死了,才不會想這些。」
閻秋池就說:「都說了是自然生理反應,跟腦子想不想有什麼關係,你要是沒有,那你得看看醫生。」
「不用,我健康的很!」
沈金台說著就坐了起來,閻秋池躺著,說:「我得睡一會了,昨天晚上你睡得香,我都沒怎麼睡。」
沈金台大概猜到他為什麼沒有睡好,就說:「你不忙了?」
還有那麼多精力想東想西!
「我忙完了,這都過年了,公司都放假了。」閻秋池說著伸手忽然又摟住他的腰,埋在他睡衣上吸了一口。
沈金台笑了笑,又躺了下來,往下挪了挪,對上閻秋池的眼睛。
閻秋池抵著他的額頭,說:「你上次說的真對。」
「什麼?」
「你比以前更愛我了。」閻秋池說:「看我的眼神不一樣了。」
如今的眼神多了點愛意在裡頭,很溫柔,和他說話的時候,會注視著他的眼睛。
沈金台起來洗漱,正在刷牙的時候,閻秋池忽然進了洗手間,直接在他身後就尿開了。
沈金台還有點不習慣,臉色微熱,透過鏡子偷偷朝閻秋池看,水聲往他心裡鑽。
他們倆現在處的就跟老夫老妻一樣,抱著一起醒過來,一個在洗漱的時候,另一個直接來上廁所,很親密。
但和真正的老夫老妻又不一樣,他們倆還沒有什麼親密的身體接觸。
閻秋池小便完過來洗手,洗手的時候一直看著他笑,沈金台噙著電動牙刷朝他看,閻秋池就從他背後抱住了他,聞著他的脖子。
「我就喜歡你身上的味道。」閻秋池說。
很好聞,聞得他心裡暖暖的。
「等會你跟我一塊去醫院看看方阿姨他們吧?」
「他們已經回家去了,太遠了。」閻秋池說。
沈金台愣了一下,問說:「回家去了,行麼?」
「家裡請了專業的醫護團隊,比在醫院更自在些。」閻秋池說。
沈金台漱了口,閻秋池就那麼一直抱著他,他就聳了下肩膀,說:「我要洗臉。」
「你什麼時候能休息一整天?」閻秋池忽然問。
「怎麼了?」沈金台問。
「沒什麼。」閻秋池就說:「想試著抱你一整天。」
閻秋池一向克制,又紳士,太直白的話很少會說,沈金台了解他,有些話他不說,他也能揣摩出來。閻秋池說的這一整天,肯定不只是抱而已。
他們倆現在心意相通,還確定了關係,除非特別累特別困,否則怎麼可能在房間內獨處一天還是柳下惠。
就算閻秋池是,他也不是啊。
想到這些沈金台就有點緊張,腦子裡就會浮現出一些不和諧的景象來,想著那一天,他去閻秋池房間,乍然撞見閻秋池剛洗完澡從房間出來……
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變了味道,甚至覺得一直抱著他的閻秋池,味道都變了。
就好像一下子什麼遮掩都沒有了,鏡子裡的閻秋池,五官依舊是很禁慾的模樣,只是剛起來,頭髮略有些亂,整個人看起來攻擊性更低了,帥氣裡帶著點居家的感覺。
這個男人看起來那麼淡,但實際上心裡卻是另一番景象,大概彼此還沒有睡過,所以放不開,話都是藏著說的,故作君子。
閻秋池就笑。
那笑聲很輕。